【驚悚】《夜逃亡》終章（二）、凶徒被審

【警告】此篇作品為限制級作品，有謀殺、自殺、家暴、性侵等血腥劇情。是本人嘗試以「小說」此一體裁完成的「B級片」。

前篇：【驚悚】《夜逃亡》終章（一）、雲中曙光

　　藍克在水裡踩著水，拿著一把長刀，態度囂張。

　　「別靠近我！我真的會殺人喔！」

　　而警方、海巡署雙方合作圍堵藍克的去路，無人靠近，就把他堵在港口水域。

　　抓人的時效雖然重要，但是一名警察關銘重傷的消息已經告知了上層。於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決定謹慎對待。

　　那麼......既然藍克的所有去路已被堵住，對待甕中之鱉只需要耐心等候。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肉眼可見的藍克似乎有些脫力，改成仰漂、水母漂交替進行。最終警方與海巡跟漁民借了長柄的捕魚器具，從遠處壓制了藍克，撞掉他水中的武器，然後把全身濕漉漉且只穿著內褲的藍克強硬逮捕了。

　　此次藍克遭到逮捕後，立刻交付土城看守所。但這次藍克改為羈押在單人牢房，避免一切與其他羈押者有所互動。而基於上次藍克的逃獄經驗，這次獄警經過嚴格審核，並定期替換。

　　而藍克的「共犯」們皆獲得羈押。

　　吳興街所抓捕的施建男醫師、陳家母女陳昱敏與呂巧菱，也供出許多情報。檢方進而真正拼湊出此次藍克逃獄連環案的線索。

　　八月十八日星期日藍克逃獄的計畫是「長刀會」的手筆。

　　一名電廠員工找來了松鼠「剛好」弄壞了送往土城監獄周圍的電力設備。而同時，擁有備用電源的土城看守所裡，一名獄警同步關閉監獄裡的總電源。就此，藍克在監獄內停電的五分鐘內「受傷」了，被救護車接送離開。

　　而早有準備的施建男停在土城看守所通往第二醫院土城分院的關鍵路口，停在違停第一台車，趁著救護車來到路口時撞翻救護車，劫走了藍克。

　　而施建男醫師劫囚的關鍵影像因為土城的大停電而未能被監視器拍下。

　　由於救護員、司機、陪同獄警都認識施建男，於是在藍克的決斷下殺死三人，該路口的路人在槍枝的威脅下噤聲並交出了自己的外套。

　　而藍克逃獄後，施建男立刻開車前往浮洲河濱公園的停車場，在那裏讓藍克改搭乘瘋司機許富龍的車輛，進行二次換裝後，在過程中又劫持了酒醉的議員公子張俊遠的車，把他殺了，並由一名長刀會黑衣人代勞把車開往塔悠路的水門外。

　　當晚殺了第四個人的藍克，又馬不停蹄到找到了吳興街小粉絲呂巧菱的家，暫時躲在房內。但很不巧的是這個家庭的繼父蒯茂松酒醉後想強姦繼女，而看到了藍克。於是藍克手裡再添亡魂，並讓陳昱敏與呂巧菱母女處理屍體，她們把屍體燙水後分屍裝袋，準備擇日棄屍在和興炭坑。

　　接著八月十九日藍克的罪惡旅程猶未停止。他在分屍人渣時借用呂巧菱的預付卡手機打給了倪莉，後來再度去電表達自己對倪莉的深刻思念。白日他又搭上瘋司機許富龍的車，闖入自家隔壁巷的頂樓，跳到自家公寓的頂樓，先是用花言巧語讓四樓的阿茂生母熊昭蓮認為藍克想誘殺倪莉，而讓貪婪的熊昭蓮主動跟著藍克走。後來，藍克又把呂巧菱的預付卡手機交給了自家父親。

　　手機交給藍父是重要的迷惑行為。

　　而離開公寓後，藍克連同熊昭蓮躲藏在東興路的公廁，鎖定了一對遊民，將兩人勒昏後由藍克虐殺，奪走了他們髒汙的衣服來變裝。這一天，藍克聽取了更換陣地的建議，帶著騙來的熊昭蓮躲到了許富龍家裡。

　　當晚，施建男醫師進入南門醫院看診，而藍克從地下室開著施建男醫師的車變裝潛入，並從六樓垂降到五樓，闖入A20病房，與施建男醫師共謀殺人獻祭為倪莉的母親祈福。

　　隔天，施建男醫師、陳家母女陳昱敏與呂巧菱就在吳興街被抓獲了。

　　而八月二十日星期三，白媛媛作為媒體代表邀請了藍克，而藍克在晚間帶著被綁的熊昭蓮上了節目，並在節目直播中殺了熊昭蓮、咬了白媛媛的舌頭、要脅了船長。之後才讓關銘私下決定要用激進手段綁架倪莉來換取白媛媛的一線生機......

　　光是藍克逃獄後就有十三死三傷的慘劇了。

　　這一次的各方證據罪證確鑿，聯繫上了之前被破壞證據的國道屠殺案、四樓分屍案，至少有十八名男女慘死於藍克手裡。

＊＊＊

　　柯洛羽律師被懷疑參與藍克逃獄的相關行動，因為藍克逃獄期間多次用吳興街電話、國中生妹妹的手機、阿茂生母的手機打給柯洛羽。

　　但是柯洛羽說：「藍克是我的當事人，打電話給我沒什麼問題。事實上，我也不斷分析案件，告知他主動投案才是最好的做法。」

　　所以，柯洛羽未能被檢察官起訴，繼續為了藍克的審判辯護。

＊＊＊

　　警方突然收到了一份電子文件。

　　有著詳細的IP與時間戳記，似乎是實力高超的駭客所記錄的，細心地為警方證明藍克過往曾假借「替天行道」參加暗網互助會所執行的許多處決行動。

　　當中包含了大學時強暴倪莉的洛莛學長落港案的情節。

　　然而柯洛羽不肯相信，她作為藍克的律師，盡力在輿論上為自己的當事人爭取風向。可是之前一面倒支持藍克的台北時報集團不再支持藍克了。而本來聲勢浩大的藍克粉絲，由於藍克在雙北的隨機殺戮而崩解消亡。幾名未參與犯罪行為的「長刀會」成員則轉型成反對不公與罪惡的「正義黨」。

　　而藍克的審判在三個月後開庭了。

　　十一月底時，上次柯洛羽申請將案件移送國民法庭的請求通過了。庭上共有三名法官、六位國民法官。

　　而此次訴訟中，併案了此次藍克逃獄後所犯下的連環案件。

　　檢察官在國民法庭中求處藍克死刑，眾多受害者家屬泣訴其家庭所受傷害。倪莉也在柯洛羽極度刻薄的辯護態度下，述說自己親眼所見的教唆暴力、謀殺行為。而當柯洛羽質疑倪莉未反抗強暴時，倪莉當庭痛哭。但還是努力再次陳述了自己遭受強暴的細節，還有再次確認了她被強暴時聽聞藍克炫耀的自述內容。

　　柯洛羽犀利辯駁，讓審判看來絲毫未落下風。

　　若沒有意外，犯下殘酷連環案的藍克，只能被證實「咬傷、強暴」了倪莉與白媛媛。

　　至於瘋司機或船長？

　　很抱歉，槍不見了。其他死者的生物跡證一點兒都查不到藍克犯罪的證明。而那份來源不明的暗網謀殺紀錄，由於有變造紀錄，因此不被認定為證據。

　　而倪莉所聽聞的真相自述，事隔已久，警方查無證據。

　　倪莉深感絕望。

　　而藍克在結辯前主動要求發言。

　　「我一生殺了許多人，沒算過，但......五十人有吧。」藍克態度輕巧，開始誇耀自己的犯罪歷程。

　　「停止！」柯洛羽有些慌張，「審判長！我的當事人身體不舒服，請求臨時休庭！」

　　藍克嘲笑，「我很舒服呢，笨女人。」

　　法庭中央的審判長也駁回了休庭的請求。

　　藍克開始詳細而令人不適地講述他從六歲以後殘殺小動物到後來殺人的歷程，受害對象、殺人手法與棄屍地點都十分詳盡。他暢談過往犯下的每一件案子，完全不理柯洛羽律師多次試圖打斷發言的請求。

　　而藍克講到十年前的聖誕夜。

　　他從互助會榜單中挑了個他當兵榮譽假兩天休假內可以處理的對象。

　　他在台中成功嶺，那麼......就決定處理在台中讀大學的柯洛莛了。

　　他看見柯洛莛綁架一個男人，把男人迷昏後扔進後車廂，一路開車前往台中港。而藍克早就租了台車一路尾隨。他看到柯洛莛打開後車廂後遭遇反抗，搏鬥過程中被推倒而撞到繫船樁。後來，柯洛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試圖回到駕駛座。

　　而藍克就把已經暈眩的柯洛莛一拉一推，讓柯洛莛跌進台中港裡。

　　撲通！

　　「這是那年最棒的聖誕禮物了！殺了個蠢蛋，還讓我找到了我此生摯愛......我親愛的倪莉啊。呵呵呵......」

　　「——閉嘴！」柯洛羽崩潰了。

　　「台北時報都把真相寫出來了，妳還替殺妳弟弟的人辯護。真的是個蠢姊姊......」藍克恣意地嘲笑自己的律師。

　　「你騙我！」柯洛羽的「騙」字破音了，「我還幫你辯護！」

　　「謝謝妳啊，謝謝妳這麼蠢囉......」

　　「——肅靜！」審判長嚴肅地制止了失序的對話，「柯律師，妳跟妳的當事人要討論案情的話，就不要用麥克風發言。」

　　而剛才向來堅定的柯洛羽卻依舊按著麥克風，傳來劇烈的呼吸聲。

　　「柯律師，妳們不是要討論嗎？妳按到麥克風了。」

　　「審判長，根據利益迴避原則，我無法繼續辯護了，我現在就要辭去被告辯護人的資格。」柯洛羽說話時聲音劇烈顫抖。

　　倪莉一點都不同情她。

　　這個女人之前曾經對倪莉如此可惡，活該她受騙......

　　而說完話後，柯洛羽就開始收拾東西。

　　「柯律師，等等別急著走，請妳跟公辯交接按件。這場審判先暫時休庭！」審判長高聲喊到。

　　然而柯律師沒等到公辯出現，就直接離去了。

　　而臨時接下案件的公設辯護人，因為缺乏交接，無法參與辯論，於是審判長只得把審判延期。而未能遵守律師職務交接義務的柯洛羽律師也因違反紀律而送交懲戒會討論如何懲戒。

　　第二次的國民審判改成兩週之後，當時已是十二月中。

　　之後沒有律師願意接下藍克的燙手山芋，法院只得指派了公設辯護人為藍克辯護。這次的國民審判，由於之前已進行過初審，所以就只有二審、三審兩天連續進行提問、詰問、答辯等環節。

　　藍克罪證確鑿，且罪大惡極。

　　然而此次蘇姿萍依舊為藍克應當避免死刑的態度而發言，這或許給了藍克底氣。讓藍克噁心地對台下民眾揮手致意。跟上次藍克粉絲眾多的情況不同，這次藍克只得到了許多正義黨員響亮的噓聲。

　　死刑釋憲案過後，僅有罪大惡極之殺人已遂案，才足以被判死刑。

　　藍克自述細節後，檢警複查過往的連環案確實為真，但多數案件皆情有可原，滿足了社會對「惡有惡報」的期待。逃獄後，較有爭議的是殺害遊民夫婦、船長三人，然而三個無辜的受害者對比鄭捷案殺死多名無辜被害者，算不上最嚴重......吧。

　　國民法官跟法官都只是凡人。

　　對於奪走一條性命，受過社會化的一般人都會有心理負擔。

　　他們不像藍克一般能對「殺人」習以為常，哪怕法官們要裁決的是一條罪惡的性命，且法官們擁有名為「法律」的後盾，還擁有「公權力」所賦予的裁決資格......

　　要人類剝奪他人性命終究不容易。

　　六名國民法官、三位法官、四位候補法官討論了四個小時，讓台灣國民法庭史上出現法院加班的情況。最終，到晚間八點時結果出爐——藍克被判決為「無期徒刑」。

　　審判長代表合議庭發言，說明藍克雖然手段殘忍、價值偏差，但一切皆因為他童年的家庭功能不全、學校教育不彰，因為不可抗力的外界因素導致最終成為一個普世所認定的「惡魔」。雖說情有可原，但藍克目前的確已是反社會的成年人，教化可能性極低，因此判處藍克「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且終生不得假釋出獄。

　　在裁決者害怕殺人的現實基礎下，無期徒刑已是所有人所預想最好的情況了。

＊＊＊＊＊＊

　　聖誕節那天，倪莉跟母親一起到新生兒科為女兒玠萱過聖誕節。

　　「雪花隨風飄，花鹿在奔跑。聖誕老公公，駕著美麗雪橇。

　　　經過了原野，渡過了小橋。跟著和平歡喜歌聲翩然地來到——

　　　叮叮噹叮叮噹鈴聲多響亮......」

　　倪莉過聖誕節時，不由得想起十年前柯洛莛的死......不行，不能亂想。

　　因為她有好消息。

　　玠萱的發育狀態良好，脫離了險境，預計住到一月份就能出院了。

　　真是......太好了呢。

　　小玠萱小小的手握住了倪莉母親顫抖的右手，而倪莉的母親又哭又笑，對孩子看來充滿愛意，看起來會是個很棒的奶奶。

　　風雨那麼多，總算過去了。

　　只要玠萱的身世不被其他人提起......那就不會有事了。

（未完待續）

接續：【驚悚】《夜逃亡》終章（三）、雨後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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