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總是面無表情,可能他天生如此吧,畢竟天使們是神的傳使,代替祂降下天罰或廣散福音,他們僅僅是祂一個媒介,只需要會執行命令,所以按照喬的理解,天使們真是一些堪稱荒唐至極的生物,他們甚至不會判斷是非和美醜。
米迦勒―天使長,是神最忠誠的信徒,也是監督所有天使的天使之首。而加百列這些年正在米迦勒的重點看管之中。
「加百列來找你了,是嗎?」
「……哈,你已經既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問我呢?」喬諷刺道。
「他的職責只是監督你,不包括和你發生那以外的任何事。」米迦勒淡淡地陳述,語氣毫無波瀾,語氣中不見指責或支持。
「我知道。」喬心不在焉地玩著自己微捲的髮尾。
「你誘惑了他,惡魔」米迦勒繼續平穩地輸出。
喬沒有反駁,反倒翹起自己的嘴角,但突然喬突然蹙著眉,他剛才不小心在自己的頭髮裡打了個結。
「祂要對加百列做什麼?」
「祂沒有任何指示。」米迦勒緩緩搖頭。
「喔,那你今天來做什麼?」
「祂讓我給你帶句話—照顧那個孩子。」
「……行,我知道了,你趕緊滾吧。」喬不耐地用手指撥梳著髮尾。但等到米迦勒飛走了,他都沒搞定,最後他直接就放棄了,仰躺在大石上。
惡魔。喬在心中默念,從人類轉變成惡魔,最大的不同便是慾念。惡魔的慾念深重,比所有生物更甚,那種痴迷於某種東西的感覺讓他們欲生欲死,他們能為了那東西不顧一切,用盡任何下作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地去獲得它。不同惡魔自然有不同執著的東西,權力、金錢、美妙的肉體,而喬最渴望的東西就是愛。
所以米迦勒說他故意搞加百列的時候,他真的覺得沒什麼好反駁的。
有些惡魔會裝扮成人類或是直接破壞人類的靈魂、搶佔他們的身體,以去完成他們想做的事。當然,有些惡魔也會和貪婪、墮落的人類交易,或者偷偷吸食人類的慾念最為精神糧食。
而約書亞印象中的惡魔,也就是聖文裡描述的樣子是惡魔有化形時才有的模樣,但其實惡魔是一種無形的精神物質,存在於天地之間,如果不被刻意鏟除,幾乎可說是不生不死。
漸漸地,他感覺空氣有些濡濕,像黏膩的蜘蛛網一樣沾在他臉上。毫不意外地,開始下雨了。喬回想自己「死」去的那天好像也是下的這種雨,小小的,但是那雨滴卻似針般扎人。
在他沒想多久後,四周開始出現稀疏的點點藍光,而且逐漸那光變地越發濃稠,喬輕輕地瞇著眼睛,像一隻不悅的貓咪,接著,其中一點光晃晃悠悠地飛到喬身上,那是藍晶蟲族群裡唯一能和喬直接對接的王蟲,他飄到喬的脖子邊,把自己的針嘴扎進去。
一道清晰的畫面出現在喬的腦海中。一個上身赤裸,而下半部裹著簡簡單單一條用環繫住的白色錦布的天使,他出現在喬的頗矮的山洞裡,六隻翅膀委屈地蜷縮在身邊,他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著熟睡的小孩,而那個天使便是加百列。
喬看完後,便狼狽地起身要回去。在路上,這雨越下越大,他全身濕透,心情極差,腳指裡滿是陷進去的泥濘,喬渾渾噩噩地走回山洞中。
他到了之後,便看見加百列已經在比較乾燥的山洞深處,喬靜靜地走過去,到了加百列面前,喬便直接栽倒下去,撲進加百列懷裡,纖細的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而加百列從頭到尾都一直都睜著眼,他伸出手順勢環住喬的腰。
「幫我把衣服脫了。」喬翹起身子,把頭湊近加百列耳邊,喝著氣緩緩地說。喬整個人像一隻發情的貓兒,眼尾潮濕泛紅,媚態十足,他有意無意地上上下下蹭著加百列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