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二部】情仇如煙　☆第二章　小顯醫術　其一

【前情提要】仙舞於天聖王朝當代王族前獻舞後，拜受君王的豐厚賞賜，並被封為『殿前舞侍』；能承受此番聖典，她實乃歷朝舞姬中第一人。自然，自汝平王的眼光看來，仙舞明白那人已認出她的出身。無妨，這樣反而好，正是引蛇出洞。而汝平王一見到丁仙舞後，竟是寤寐思之，茶不思、飯不想，發起獃來。『胭脂虎』可鬘夫人輕易看出這人必定存有壞心思，也不點破，直接施以薄懲。汝平王堪稱妻管嚴，但仍小妾成群，被夫人查獲的下場自是淒慘。他卻是惡習難改，歪腦筋居然動到仙舞身上，算他活該倒楣吧。接下來，且看仙舞在天聖皇城中的日常囉。

☆第二章　小顯醫術

這天，正好是伶人坊公定休息之日。坊內眾人暫時停止繁忙之舞曲排練，稍事安歇。伶人坊中難得無管絃絲竹演奏，真教聽慣樂音之仙舞不甚習慣。

距上次於宮中與世仇相遇，已過五日。這汝平王真是耐性過人，抑是別有用心？竟然不採取任何行動，頗令絳衣女孩兒好生意外。

一動不如一靜，既然對方按兵不動，自己亦不可操之過急。仙舞個性謹慎，心知萬萬不得莽撞行事。與其守株待兔，胡亂猜測，她倒寧願旁敲側擊，或可打探一下虛實。

許久未出門的女孩兒決定向坊主請求外出，在皇城之內晃上幾圈，想那方克俊臭名在外，難保不會聽到些有利消息。

「仙舞，妳出去是無妨。但為安全起見，覆上面紗再說。」林荷姬明白，依仙舞之絕代美貌及姿容，去趟近程仍須小心為上。

乖巧如她，自是遵從吩咐，以面紗遮去嬌美容貌不說，更施以『易形幻容術』，將自己變化成一名相貌平庸無奇之少女，連嬤嬤都認不出來，總算萬無一失，免卻麻煩。

腰際暗袋摜著精美繡花荷包，裡面裝滿嬤嬤給的零花碎銀及銅錢，仙舞告別對她疼愛有加的嬤嬤，開開心心地踏出伶人坊大門，逛逛這天聖王朝繁華富麗之億載皇城。

鮮少進食的仙舞並不在乎滿足味覺感官，對於北方美食並無特殊喜好。生於南方的她，倒也頗能適應中州之風土人情，不過，她嬌俏纖細的玲瓏體型，在這些骨架子粗壯的粗獷大漢、頎長大妞前，顯得突兀。

中州已逢隆冬。人人至少身穿皮氅襖褂，仙舞卻是一身輕便絳色綢衣，外罩一件小短褂。寒風颼颼低吼，再不畏冷之北方豪氣男女，都不自覺揪緊衣領，低頭疾行；絳衣女孩兒反而從容自在，毫無感受冷氣刺骨，瞧她步履輕快，頰生紅暈，暖得很呢。

以女孩兒之修為，莫說是燠熱萬里大漠，還是千年酷寒冰窟，對其而言，沒有差別，她早練就金剛不壞、水火不入、冷熱不侵之身。若不是為掩飾身份，她才不願穿那麼許多。

皇城東西南北四向各有熱鬧市集，天濛濛亮便早早開市。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街旁兩側攤販以販賣熱食居多，小小一口即能溫暖人心。沿途盡是徐徐白煙吹起，別有一番風味。

絳衣女孩兒少不得東望望、西看看。北方麵食講究份量充足，北方人身型壯碩，幹粗活者眾，活動量大，食量亦不小。民以食為天，就連皇帝貴族也不免俗。

她挑了個販售精美女紅的小攤，駐足細觀。雖說仙舞表面看似若無其事，其實，她的神識早就向四方擴展延伸。除如皇宮外圍設有奇門法陣，仙舞不想強行攻入，以免引發不必要之衝突外，整座皇城之男女老幼之呼息舉止，皆落於她的感應之內。

顧守女紅攤子之老婆婆是名實心人，她見仙舞面覆輕紗，不以真面目示人，緘口不追問原因。仙舞之裝扮與市井百姓並無二致，但她所散發之氣質及威勢，卻是非常人所能及。

仙舞執起一只雕花髮簪，見其做工精細，上鏤山茶花數朵，栩栩如生。她似乎察覺出什麼，心裡已有準備，不動聲色，忽然向左下方看去，不禁微微一笑。

一名衣衫襤褸、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兒，瞧上去還不滿七歲，小臉瘦削的她正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仙舞。

先買下簪子，絳衣女孩兒回身於小女孩兒眼前蹲下，柔聲問道：「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小女孩兒一聽這姐姐溫柔可親，立即嗚咽起來，「嬤嬤她臥病在床，我都沒有辦法，不知道誰能救我娘？」

一旁的老婆婆才開了口，「這孩子真可憐啊！母親於汝平王王府打雜幫傭多年，卻因一件小事而被毒打一頓，趕了出來。她傷勢不輕，下不了床，又苦於無錢醫治。這條街坊上的鄰居們都會慷慨解囊，雖然力薄，也讓這對母女勉強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