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林沐楓正在小屋內專心做肥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叩叩」。他疑惑地走到門口,打開門,見到的竟然是昨天從屋頂掉下來的飛星。
飛星僵硬地站在門口,表情有些不自然,甚至可以說是尷尬。他嘴角扯出一個非常不自然的笑容,手舉在胸口,生硬地打了聲招呼:「你好啊。」
林沐楓看到他,愣了一下,隨即自來熟地笑著邀請他進屋:「進來吧,正好有事找你呢!」說完,他從桌子旁拿出一小袋銀子,遞給飛星:「你昨天忘記拿工錢了。」
飛星看著林沐楓手中的銀子,表情僵硬地接了過來,心裡罵了自己千百遍,但嘴上還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謝謝。」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飛星不知道該說什麼,林沐楓倒是輕鬆地笑著:「你真是個糊塗人,還好是遇上我,要是遇到別人,說不定就白給你做工了!」
飛星默默地聽著,心裡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種自來熟的善意,只能點頭。過了一會兒,他覺得還是得說點什麼,便開口問:「你……在做什麼?」
「這啊,叫做肥皂。」林沐楓笑著解釋:「這種東西比皂角好用得多,泡沫多,用來洗臉洗澡都行,洗完皮膚會很舒服。來,我給你一塊,試試看!」說著,他從桌上拿出一塊剛包裝好的肥皂遞給飛星。
飛星接過那塊肥皂,包裝簡樸而大方,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讓他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你這個是賣的?」飛星又問。
「對啊,」林沐楓點點頭,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我剛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住的地方生活也很苦。我想賺些錢,帶著我的恩人一起離開那個地方,過上好日子。」
飛星眼神微動,追問道:「你家在哪裡?你本來從哪裡來?」
「我來自一個叫台灣的地方,」林沐楓隨口答道,「那地方很遠很遠,我回不去了。而這裡的家……唉,離這不遠,但我不想回去,那不是屬於我的地方。」
林沐楓說著,忽然反應過來:「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是修屋頂的?那天在王府也是修屋頂嗎?你住這附近嗎?」一連串的問題讓飛星有些招架不住。
飛星尷尬地應付道:「是,我是修屋頂的……在王府也是修屋頂,我住這裡,本來就是這裡的人。」他的回答簡短而含糊,試圖讓林沐楓無法繼續話題延伸。
林沐楓聽了,對飛星有種「酷斃了」的感覺,這人似乎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神秘感。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地聊著,不知不覺到了亥時。林沐楓不得不告別飛星,趕回王府。
而飛星則迅速返回王府,向封景寒稟報今天的情況。當他提到林沐楓自稱來自「台灣」時,封景寒微微蹙眉,嘴裡低聲唸道:「台灣?不是這裡的人?」
封景寒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隨即吩咐飛星:「去查查這個台灣是什麼地方。」手裡拿著林沐楓送的那塊肥皂看著。
飛星領命,立刻消失在書房之中,心裡卻對「台灣」這個神秘的地方充滿了疑惑,嗯......該從哪裡查起。
過了幾天,林沐楓先前交給秋妝斛的那一百塊肥皂竟然五天內就熱銷一空。這天,秋妝斛的掌櫃親自來到林沐楓的小屋,帶來了這個好消息。掌櫃甚至激動地握住林沐楓的手告訴他,店裡的顧客對肥皂反應非常熱烈,「皂」成轟動,他很久沒賣過這樣熱門的好東西了,希望能增加進貨量還銷售。
掌櫃和林沐楓一起討論肥皂的發展前景,提到可以推出其他口味的肥皂,比如帶有花香、蜂蜜等香氣。這次,掌櫃的訂金比上次多了不只兩倍,而且他主動提高了進貨價,希望林沐楓能夠將肥皂專門提供給秋妝斛銷售。他甚至願意以比之前多三倍的價格來購買,這讓林沐楓有些意外,但他知道這是個大好機會,於是爽快地答應了。
但是林沐楓心裡也明白,隨著訂單量的增加,他需要更多的人手來幫忙製作肥皂,這樣才能應對不斷增加的需求。當他在街上走著,思索著如何解決人手問題時,忽然前方布莊門口傳來一陣爭吵聲。
林沐楓走近一看,只見一名女子揹著孩子,正在和布莊的掌櫃激烈爭執。女子氣憤地說:「你們分明坑人!上次說好一件外衫能拿三兩銀,我做了三件,為什麼只給我四兩?我光是布錢就花了三兩了!」
那名掌櫃是個魁梧的男子,滿臉不屑地回道:「給你錢已經算不錯了!你做的外衫質量粗糙,品相劣質,誰會買這種東西?」
女子憤怒地反駁:「你胡說!我做的衣服怎麼會劣質?這布料就是在你家買的,而且還這麼貴……」
不等女子說完,那掌櫃一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嘴裡罵道:「呸!你這死寡婦,還敢來找我麻煩?在外面拋頭露面,和男人吵架,真是不知廉恥!」他抬手又想再打。
林沐楓看不下去,心中一急,正準備上前阻止,卻在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住手。」
林沐楓轉過頭,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他旁邊,男子英俊得讓他一時愣住。他高大挺拔,五官深邃而帶著一絲陰鬱,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住。林沐楓沒見過這個男子,但他的美顏直接衝擊了林沐楓的理智,讓他呆了一下。
這個男子正是封景寒。
封景寒目光冰冷,對著那掌櫃說道:「先不論她是不是寡婦,既然與人說好一件三兩銀子,為什麼只給了不到一半的價錢?這說不過去吧。」
掌櫃被這冷冽的聲音震住,一時無法反駁。林沐楓趁機上前,拿起地上女子做的外衫,仔細看了看,說道:「這外衫針腳仔細,款式也是現在流行的,布料質地不差,怎麼能說是劣質呢?」
林沐楓二話不說,將地上的衣服全都撿起來,遞給那名寡婦,並從懷裡掏出二十兩銀子遞給她:「這衣服我全要了。」
寡婦看到這麼多銀子,慌忙擺手說:「不用這麼多錢……」
掌櫃看見二十兩,眼睛都饞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封景寒的冷冷一瞥嚇得不敢開口。林沐楓笑著說:「拿著吧,這衣服值這個價。」
寡婦感激涕零,向林沐楓連連道謝,帶著孩子慢慢離開。林沐楓轉身對封景寒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表達了無聲的謝意,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林沐楓漸漸遠去的背影,封景寒眼神變得深邃,像是在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