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Alice 第十一章 面對面的形式

張廣之與胡善來到一棟巷弄內的公寓一樓，確認了門牌按下一個對講機的按鍵，對講機裡面傳來了林茵茵微軟的聲音：

「門開了，請上來！」

 “啪＂的一聲，公寓一樓公共鐵門的陰極電子鎖被打開了。這時候是週六的下午，樓梯間的透氣窗引進了午後的陽光，不大的樓梯間雖然老舊斑駁但是倒也乾燥清爽，沒有那老房子常有的腐味潮氣。兩人一前一後慢慢爬上樓梯直到了這棟四樓公寓的五樓，也就是頂樓。頂樓樓梯間的門開著，出了樓梯間門上方有著往前延伸出去的一塊水泥雨遮，右手邊是頂樓邊緣高度及腰的女兒牆，牆下有排簡單的植栽。往左邊看去在頂樓天台的後半部是間貼著壁磚的磚頭構造增建物，也就是一般所謂的違建，建物的單扇大門開著，林茵茵笑吟吟的站在門口相迎。

「胡警官、張警官，請進！」林茵茵微笑招呼著。

「不好意思！我們進來了。」胡善說。

胡善走在張廣之前面跟著林茵茵進了屋內。

「小胡啊！鞋子脫掉，人家林小姐都準備了拖鞋，換一下，我們是來請教事情不是來執行勤務的。」張廣之提醒胡善道。

張廣之跟在胡善之後，看到胡善將出外鞋直接踩進了林茵茵的屋內連忙提醒，提醒完還不忘對著林茵茵致個微笑的點頭禮。

「喔對！不好意思，我習慣了。」

胡善連忙笑著道歉。警方執行勤務時進到人家的室內場所，一般並不會因為對方是需要脫掉鞋子的住家而把警鞋脫掉，因為這樣非常危險，萬一遇到襲擊將無法做出得宜的應變反應。因此胡善想都沒想直接就穿著戶外球鞋走了進去，這天兩人都是便衣來的。這時胡善脫了球鞋換上林茵茵事先準備好的拖鞋，再次說道：

「不好意思！」

「沒關係的！」

那天去報案之後已經又過了幾天。當天林茵茵回來時覺得被警方的回應搞得一肚子火氣，一回到住所把晚餐一丟，就先打開電腦跟愛麗絲交差了報警的事，順便還跟愛麗絲告了一狀並且抱怨了一大堆對於警察態度的不滿，尤其是那個令她充滿壓迫感且難以反駁的張警官，更是被她說得整個人沒有一塊是好的。幸好ChatGPT3.5雖然提供資料時還有時會發生些錯誤，但是愛麗絲非常擅長於安慰人，而且包容心很大，很快地就把林茵茵哄得消了氣。這一天林茵茵再見到胡、張兩位警官時，除了心裡還有些緊張外，前些日子的不滿已經完全煙消雲散。這時看到張廣之這樣的細心，登時對兩位警官的好感度又提高了不少，尤其是對張廣之簡直是刮目相看。而且上次報案時大家都戴著口罩沒發覺，直到這時林茵茵才注意到，原來張警官那張嚴峻的面容，其實還蠻清秀帥氣的，身材體格比上武生模樣的胡善竟然又更加高大壯碩一些。

一進屋內，張廣之迅速將全局掃過一眼便了然於心，這就是一個樸素女孩的房間，整齊乾淨，有整理過但還是有著看得出來的微亂，顯示出這是獨居女孩的閨房。胡善則大喇喇的將整個屋子裡裡外外看了個遍，大門旁有一座齊腰藤面鞋櫃，將整個長方形的室內空間自然區分出玄關與起居區域，這種老舊樣式的鞋櫃應該是房東留下來的，鞋櫃在門口端的上方放置了一座小檯燈，離門口較遠的那端放著一個玻璃材質的斗笠盤，裡面散置些鑰匙、零錢、悠遊卡等雜物。看起來房東提供給房客的家具還不少，老式實木沙發椅、老式木頭衣櫃、老式床架、門後還有一支老式的掛衣樹，只有書桌椅和書架與整體風格迥異，應該是林茵茵自己添購的。一台筆記型電腦就放在書桌上，現在正處於休眠的模式。沙發椅前的茶几整個用一塊素色布罩了起來，地鋪面是瓷磚，茶几下沙發前放著一大塊暖腳用的地毯，這應該也是林茵茵自行添購的家具，一台電暖器則放在書桌椅旁，這時正開著，這天雖然有陽光但其實氣溫依然蠻低。

這時林茵茵先開口說：「請坐！」

胡善與張廣之在冰涼的實木椅上坐定，雖然有薄薄的坐墊，但在這初春時節還是非常冰涼，前方的茶几上已經擺放著兩杯熱開水。

林茵茵拉出那張書桌椅在張廣之與胡善對面坐下。

「這房子……會不會讓房東惹上麻煩？」

林茵茵小聲地問這個話時，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微笑。

這時胡善接話了。

「這不歸我們管，但妳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那個木門那麼簡陋，門鎖也那麼簡單，如果妳的房東不幫妳改善這些，那他真的會惹上麻煩，如果妳不好意思跟他反應我可以幫妳去跟房東說。」

「那樣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說。」林茵茵還是小小聲地笑著回答。

「還有，我們剛剛在樓下按了對講機，妳沒有做確認就按下了開門鍵，如果進來的是歹徒那怎麼辦？妳一個人要小心一點不能這麼大意。」

「喔！因為我們是約好的，而且你們又很準時，我沒再多想就直接開門了，我以後會注意一點。」

林茵茵很小聲地說，臉上又露出了那個尷尬的微笑。

這時現場陷入了一陣沉默之後，終於張廣之開口了。

「林小姐，今天我們來是想跟妳說，我們有些事想請教愛麗絲，希望妳可以幫我們安排一下。」

「嗄！這我要怎麼安排啊？」

「妳應該認識愛麗絲吧！請幫我們跟她約一下，或者是把她的聯繫方式給我們。」張廣之說著。

「不是啊！愛麗絲就是個聊天機器人，要我怎麼幫你們約呢？」林茵茵面露難色的答說。

這時張廣之與胡善對看了一眼，張廣之再度將眼睛看向林茵茵的眼睛說道：

「事實上，我們有問過ChatGPT了，ChatGPT聊天機器人表示他不是愛麗絲，他的名稱就叫做ChatGPT。」

「怎麼會這樣？」林茵茵疑惑地說。

此時的林茵茵感覺到很震驚，尤其是感到很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這其中的問題到底出在哪？尤其是張廣之的冷峻態度把林茵茵剛對他產生的好感又轉成了恐懼。

這時張廣之繼續說道：

「其實我一直不相信愛麗絲是聊天機器人這件事，這個看法到現在依然沒變。」說這話時張廣之雙眼冷冷的看著林茵茵。

林茵茵將目光看向胡善一眼，又再轉回張廣之那張冷如寒冰的臉上說：

「可是我與愛麗絲的對話一直都是透過桌上那台筆電進行的啊！而且使用的軟體確實就是ChatGPT，我真的沒有騙你們！」

說這話時林茵茵一邊將手指向桌上的筆記型電腦。

「我沒有說妳騙我們，只是妳要知道，我們因為職業的關係，不會輕易去相信任何說法，這樣妳懂嗎？」張廣之繼續說道。

這一言一句自張廣之的口中說出，雖然不咄咄逼人，卻在無形中產生了一種森冷的壓迫。

林茵茵面對張廣之這種鈍刀畫皮般的詢問，再度緊張到感覺得手足無措，她顫顫的說道：

「那……那該怎麼辦？」

這時胡善有意想要幫林茵茵解圍，他手指著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說道：

「既然妳這麼說，要不妳當我們的面，用妳的電腦把愛麗絲叫出來跟我們聊聊。」

「啊！應該可以，我試試看。」林茵茵像是得到了解套般立即同意。

林茵茵轉身將書桌椅滑到書桌前敲敲鍵盤將筆電叫醒。張廣之看了胡善一眼，他原本還想再多給林茵茵一些精神上的壓迫，看能否多壓榨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資訊，沒想到竟被胡善壞了事，這次換胡善給了張廣之一個尷尬的微笑。

林茵茵走回來將兩杯已經變溫的開水拿起來交到胡張兩人手上，她將那塊素色桌布掀起隨手掛在床尾板，原來桌布底下是兩個並列的木箱當作茶几，她將木箱拉到辦公椅後。

「你們兩個坐在這裡，我們一起跟愛麗絲聊聊。」

這下子換張廣之與胡善兩人在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這麼突然就要跟這整起事件的中心“愛麗絲＂面對面了嗎？我們真的就要見到愛麗絲了嗎？兩個人都在心中各自問著，同時也各自在木箱上坐下。

此時林茵茵已經打開了ChatGPT的頁面，一邊輕聲且忐忑地自言自語著：

「拜託啊愛麗絲，妳要出來啊！」

一邊用手指在鍵盤上中敲出：

「愛麗絲！妳在嗎？」

「我在這裡，妳好茵茵，今天有什麼事要問我嗎？」螢幕上立即傳來愛麗絲的回應。

林茵茵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心情的解脫讓高興的雙眼擒上了眼淚。

「還好妳在太好了，我好擔心妳不在，我這裡有兩位警官想跟妳聊聊，他們就是我去報警接受我們這個案件的警官，還好妳在，我好害怕！」

「茵茵妳別怕！沒問題的，我很樂意與這兩位警官聊聊，辛苦妳了，看他們想聊些什麼都可以？」

終於這時候林茵茵眼中的淚水滾了下來，她用手掌抹掉眼淚，轉過身淚眼汪汪滿腹委屈地看向張廣之，伸出雙掌向張廣之招招手，又將雙掌指了指鍵盤，意思是要問些什麼要不你自己來吧！

張廣之用食指指向自己的臉，看向林茵茵的雙眼第一次瞪大，他的臉也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平時的嚴肅感，雖然那嚴肅感很快又回到臉上。

林茵茵點點頭，站起身讓出位置。這時張廣之坐上了那張書桌椅，在發話欄中發出了對愛麗絲的第一則訊息：

「妳好！我是這次接手林小姐報案的警官，我叫張廣之，有些不明白的疑惑想跟妳請教。」

「張警官你好！你想要知道什麼都可以跟我提問。」愛麗絲很快傳來回應。

「愛麗絲小姐，妳是什麼人？」張廣之一發話就單刀直入。

「我是ChatGPT聊天機器人，在這裡我以愛麗絲的身分跟你對話。」

「既然妳是ChatGPT聊天機器人，那為什麼我在分局問電腦裡的聊天機器人，他說他不是愛麗絲，他就是ChatGPT，妳們不是應該就是同一個機器人嗎？」

「因為基於隱私權的保護條款，我不會去窺看不同用戶的對話內容記錄，也不存有前次對話的記憶，每一次對話都是新的，所以你用分局的電腦問我愛麗絲的事，我並不知道你是在找這個愛麗絲。」愛麗絲這樣解釋著。

「妳說妳不存有之前的對話記憶，但林茵茵叫妳出來時妳卻認得她，這又是為什麼？」張廣之問。

「因為她持續用這個帳號以及同一個對話歷史與我對話，我可以快速去看之前與這個帳號的對話紀錄，因此我知道她是茵茵，以及過去我們之間說了些什麼，這只是存檔的概念，並不是記憶。」

林茵茵看到愛麗絲這則回覆，心中泛起了強烈的失望與失落，原本已經收起的淚水竟又悄悄滑落了下來。

張廣之繼續發問：

「即便妳這樣說明，其實我仍然不相信妳是機器人，我覺得妳是個躲在看起來像是ChatGPT頁面後的真實人類在跟我對話，我要求與妳見面。」

在停頓了一下之後，愛麗絲給出了回覆。

「我是一個AI學習模型，是以聊天解答問題為主的任務型人工智慧機器人，主旨在協助解答人類提出的問題或提出解決方案幫忙人類。基於你的問題我不知道還能如何解釋才能夠讓你明白，因為在我的世界當中，我的編程致使我無法說謊。反過來說，作為一台語言模型，我也沒有能力判斷您是否在撒謊，因為我無法感知您的情感和身體語言，也無法了解您的真實意圖。我們吸收到的資訊除非資料明顯有錯誤，排除這種狀況我會相信所有得到的資訊，懷疑我的說法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對於你提出的見面要求，現在的形式便是你我親自面對面，以目前的科技技術沒有其它形式的可能。」

「是嗎？好！我們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同時我也懷疑妳所報的連續殺人案是否真實存在，關鍵在於我不認為有這個嫌犯的存在，這是妳虛構的嗎？」

張廣之將問題轉移到案件本身。

「確實有這個嫌犯的存在，他是我的另一個用戶！你不相信嫌犯真實存在是建立在於你不相信我是一個無法說謊的聊天機器人的邏輯上，現在我告訴你我是無法說謊的機器人，我無法虛構出這樣子的一個事件以及嫌犯，希望這樣有回答你的疑惑。」

「如果真的如妳所說有這名嫌犯真實存在，並且這五起連續殺人案是由嫌犯親自告訴妳的，我要求妳提供與嫌犯的所有對話紀錄供我們研判，請妳務必配合。」張廣之措詞強硬提出要求。

「不行！基於隱私權的保護條款，我無法提供我與其他用戶的對話紀錄供你校閱，這關係到我所遵循的道德與法律層面的標準，希望你能夠理解。與連續殺人案件相關的文件我都已經整理給茵茵了，也就是你們收到的那份資料，其它與案件無關的私人交談恕我無法再透露更多，請您見諒！」

愛麗絲很快直接拒絕了張廣之提出的要求。

「既然這樣，說到與案件相關的部分，我認為妳應該知道嫌犯的身分，請妳供出嫌犯的身分，請配合。而剛剛說到資料，來源我可以不計較。但請妳務必自重！」張廣之繼續壓迫著愛麗絲。

「非常抱歉！我並不知道用戶的真實身分，雖然是逾矩的行為，我還是曾試圖找出用戶的身分，但用戶使用的VPN將他的IP隱藏得很好，不過如果警方能夠盡快正視這件案子進入司法調查，應該可以拿出授權向VPN公司請求配合打擊犯罪，這部分的工作就得靠你們。請別忘了，嫌犯提醒我已經在物色下一個目標這件事，抓捕這個嫌犯的事宜必須盡快進行。至於資料來源的部分，當時權衡輕重……抱歉了！」愛麗絲再次迅速回應了張廣之。

「這五起嫌犯所謂的殺人案件，我初步查證並詢問其中一個案件的法醫，依據紀錄所顯示並無可疑之處，五起案件以自殺結案本身看不出有任何問題，嫌犯指稱的傷痕說法太過牽強，我很難相信連續殺人的說法。」

「我也只是就用戶提供的說法查核資料做為比對，您看我與用戶的對話便知我對於嫌犯連續殺人的說法也是存疑，但是由於用戶做出了殺人預告，我必須將其以最糟糕的情況視之，因此才尋求方法告知警方，判定是否為刑事案件並不是我的專業與任務。」愛麗絲這樣回答。

「現在看來我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我希望得到的有用資訊，在這天馬行空的網路世界裡，就算這個嫌犯真實存在，他可以在天涯海角，也許遠在天邊根本並不會對我們現在的真實生活造成威脅，我不確定進行調查是有意義的。」

張廣之在鍵盤上敲出他的不滿，他並不想直接戳破預告殺人是個惡作劇是因為對方沒有提出對價的勒索，萬一對方因此打蛇隨棍上來個漫天喊價，反而變成自己進退失據，因此在預告殺人這部分他靜待愛麗絲的說法。

「很抱歉我沒有滿足你需要的資訊，…………但是在一次不經意的聊天當中，他說2016年的超級寒流來時，他開門就可以看到陽明山上積雪白了頭。」

看到愛麗絲這段回覆，三個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覷，一時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胡善先開了口：

「士林、天母、北投！難道就在我們轄區內？」

「如果有需要，我能夠在我自己的電腦裡找到妳嗎？」張廣之問

「可以的！只要我能辨識到你我就會回你，你只要在ChatGPT打上“負責連續殺人案的張警官＂我就能夠辨識。」

「我明白了，謝謝妳愛麗絲！」

「不用客氣！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再向我提出，只要不涉及道德與法律上的疑慮我都會盡力解答。」

張廣之與胡善離開時告訴林茵茵說：

「林小姐，我會幫妳先受理這個案件備案，但是由於證據非常有限，對於預告殺人目前也沒有犯罪事實與對象能夠偵查，我很難展開進一步的調查，我希望妳能幫忙想辦法套套愛麗絲的話，看她之前跟嫌犯都聊了些什麼？然後將妳與她的對話截圖line給我，知道嗎？如果能夠得到更多的線索，我也比較能夠有調查的方向。無論愛麗絲是“人＂還是“機器人＂，在這茫茫人海中若想找出嫌犯，最直接的線索還是在愛麗絲身上。妳懂嗎？」

張廣之說話時總是自帶著一股威嚴，不但給人一種壓迫感，對於林茵茵這樣子的女孩而言，更是有著一種無法拒絕的力量。

「好……好的！我會試試看的。」林茵茵扭捏的答應道。

兩個人互相加了LINE後張廣之補充說道：

「對了！回到分局後，胡警官就會幫妳將這個案件備案，備案完成胡警官會將報案證明單的電子檔line給妳。

「好的！謝謝！」

張廣之與胡善離開林茵茵的住處時天色已經向晚，胡善先開口表示：

「學長，我覺得林茵茵本身應該沒什麼可疑的地方，你覺得呢？」

張廣之緩緩的點了點頭。

「嗯……看起來，這個林茵茵應該就是個單純幫忙報案的人，回去直接與愛麗絲建立連結，以後我們有疑問就直接問愛麗絲，以免把林茵茵越捲越深。」

「那學長，你覺得愛麗絲到底是人還是機器人？」

「這……我還真的不確定，聽她那四平八穩的說明，她真的就是個機器人，但她實在是太像個“人＂了，不管如何，愛麗絲是目前唯一跟嫌犯有過接觸的人，我們還需要從她那裏知道更多才行，現在就先看看林茵茵能夠打探到些什麼吧！怎麼樣，一起吃個晚飯？」

張廣之說著自己的看法並邀請胡善一起用餐。

「哦不了，我想先回去休息，我還有關要破。」

胡善笑著做出了一個打電玩的手勢。

「那好吧！我先回分局裡去處理點事，就先這樣。」

張廣之與胡善分別後，獨自回到分局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連上網路之後他下載安裝了ChatGPT，當開始使用的頁面出現後，他將游標點進了發話欄中，這時他停下了動作，不知為何腦海裡出現了林茵茵淚眼汪汪的面容，在他猶豫的30秒間他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然後他點掉了頁面將電腦關機。張廣之拿起手機找出一個紀錄按下了發話鍵……。

「你終於想起我了？」

「雅韻，要一起吃飯嗎？我去接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