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行】第四十八章.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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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槐的戰吼帶著難以言述的蒼涼,貫穿所有人的耳膜,一時寂然無聲。

原本負隅頑抗的殘兵停下動作,茫然若失的杵在原地,被徐槐的兵包圍。

「嘖,果然老了不中用嗎?居然才撐這點時間?」盤龍無情的嘲弄刺激到徐槐,他虎目圓睜,怒不可抑的持劍指向他。

「…狗雜種,還輪不到你來評論他!接著就是你了!」徐槐拎著熱血猶自滾落的林耀祖頭顱,厲聲怒吼。

說罷,他將林耀祖的頭顱交給旁邊的親兵,就要提劍上前決勝負。

「徐將軍!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嗎?」楊易虎喝止徐槐的動作,眼神四下掃過,目光嚴厲。

徐槐隨著他的眼光掃視滿目瘡痍的戰場,登時背心一涼冷汗沁濕衣衫。

--人數不對!太少了!而且沒有馬沒有火器在場,這裡只有步兵!

就算是他這樣隨便一看,也知道這些人包括死者在內,全然不及當初收到的情報,而現今吳煥夷還未現身,陛下等人又追了更遠,難道…

「主力在後面,還不快走!你以為我在這裡幹嘛?」楊易虎出招截住盤龍的腳步,不過眨眼的時間,眼前又是煙霧濛濛,顯然又以毒對上了。

…該死!差點誤了正事,他早該追上去的,陛下他們可得撐住啊!

徐槐率軍而去,臨行前還不忘回頭瞥了一眼,方才悟得楊易虎停留在此真正的用意,原來他是想絆住這個用毒的雜碎,免得他去跟吳煥夷會合,行得險招、也讓陛下他們身陷險境,可卻是個合理的判斷。

畢竟這種人如果在吳煥夷身邊,造出更多「林耀祖」,只怕再多幾支部隊也打不贏…希望跟陛下他們過去的士兵們能撐住!

徐槐急得眼睛都紅了,恨不得多長兩隻腿,飛也似的朝地道深處趕去。

前路被封追兵進入,吳煥夷就只有後退再循別徑而已,不知他還會搞出什麼事來,陛下你們千萬不要莽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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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槐拼命追趕的同時,帶著剩餘部隊衝進地道深處的景氏兄弟面色難看,站在左右兩邊的阿黎與蘭芳也臉若死灰,沉默的看著面前的景象。

西南礦坑內部到最下層的校練場那一區,是錯綜複雜的地下碉堡式基地,有的地方狹窄難行,可一旦進入直通皇城那段地道,便逐漸不同了。

正如先前提過,這地道是專為行軍打造,路是越走越寬,非但什麼都有,還遼闊得不像話,要改變陣式全然不費吹飛之力,當然打起仗來也毫無滯礙,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幾乎等於在遼闊的平原上與人對峙。

眼前是個完整的方圓陣,外圍有火炮,戰馬騎兵在中間,最中心的自然是吳煥夷所在之處,只是一眼看不到他在何方。

上官禦與花無蹤先前跟到半途便急行回皇城,路上所見只能草略記下,可情報太多太雜,調查人數、配置、輜重、火器等等已經是盡了全力,光線不足又心神不定加上時間緊迫的緣故,居然沒有事先擬定好應敵計畫,他們沒有料到,皇城那裡如此棘手,竟讓他們至今無法發兵趕來。

說來不能完全怪他們,計畫變了又變,現在跟之前擬定的狀況已經偏差了許多,本來他們也不該在這個位置迎敵,更不是用這種幾乎是靠蠻力硬闖的方式進地道,現在的狀況早已脫離所有人掌握。

只有兩方對峙的這場面更是先前未想過的狀況,畢竟當初是想裡應外合共同截殺敵人,現今狀況變得如此詭譎,不知該從何開始。

不論人數、裝備、軍武、經驗…全都居於劣勢,幾乎等於絕望。

「…這下完了。」景明煌摀臉,好歹還記得不要被外人聽去,極低的嚷。

景幽炎眉頭緊鎖但倒比兄長鎮定許多,微帶怒意的瞪了一眼景明煌,他趕緊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目光卻四處飄移。

「…小黎…」景幽炎伸手握住阿黎細軟的手,正要說話卻被她伸指抵住嘴唇,他與她四目相對,無奈中帶著愛憐,已知她想說什麼。

「休想要我帶著陛下逃走,什麼國家社稷,我只知道有殿下在的地方才是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再勸我可是要生氣了。」阿黎展顏笑著,如初春梨花,美麗又堅決,景幽炎知道自己是無法勸服她的。

回頭看去,獠牙關將士各個站得筆直,沒有一人退卻,視死如歸般肅立原地,即使面對如此巨大的差距,仍秉持著軍將的風骨。

「陛下,我們還有希望,蒼天一定是站在你們那裡的,我們定要扭轉乾坤。」蘭芳神色複雜的看著本該是自己所屬的對面,搖頭定神,安慰道。

「蘭芳姑娘說得是,皇兄你忘了易虎剛剛給了我們的東西嗎?只要能闖到定點,我們就還有勝機。」景幽炎拍拍胸口處,目光灼灼的看著敵軍。

正說著話,那頭卻傳來戰鼓聲,吳煥夷自威勢驚人的鼓聲中大步走出,黑袍飄揚穿著輕甲腰繫長劍,站在軍隊最前方,負手而立笑容冷厲,端的是一派威風。

兩方中間隔著一小段距離,彷彿有無形的楚河漢界擋在中央,主帥對壘而立,每個人都成了棋盤上的棋子,渴望奪得勝利。

吳煥夷陰冷的目光掃過四人,在蘭芳身上停了許久,讓她背脊陣陣發涼。

「…蘭芳,妳沒死?為何不回來?妳想背叛本侯?」吳煥夷涼涼的問。

蘭芳還沒說話,景明煌已經擋在她身前,指著吳煥夷開罵。

「吳煥夷你說什麼鬼話!分明是你先背叛她的!難道當初讓她摔下深谷的人不是你嗎?!居然好意思質問她?你也配?」景明煌此時的口吻根本不像個皇帝,但聽著實在解氣,景幽炎便也沒有提醒。

吳煥夷饒富趣味的盯著景明煌,忽然按按眉心做出一副痛心的樣子。

「本侯還道這是誰呢?不正是我們瀧國的皇帝嗎?瞧你這模樣,有哪點像個皇帝了?不在皇城等本侯,倒跑來送死?大老遠的,真辛苦啊。」吳煥夷的神情跟他的話完全相反,滿滿的嘲諷,聽得人一肚子火。

…去你的啊!還不都你搞出來的事!演給誰看呢?!

「吳煥夷,喜歡耍著人玩是你改不了的毛病嗎?你還等什麼?人都湊齊了還不開打,是在等誰?難道你一個人就沒膽子發號施令了嗎?怪不得總喜歡在檯面下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你知不知恥?」景幽炎暗指的正是盤龍,先前輾轉得知他正是給自己下毒的人,而現在又看到他背後真正的主謀者,國仇加私怨,讓他如何能忍?

吳煥夷也不惱,放聲笑了,看向景幽炎的眼神越發陰狠。

「景幽炎,看來你沒被毒殘的腦子也不太好使啊,這當口還有本事懟人?不想想怎麼逃走?欺騙我們這些諸侯這麼多年,本侯有很多帳要跟你算呢。」他倒是大方承認了下毒一事,氣得景幽炎牙癢癢的。

「那你還在等什麼?放馬過來吧!成王敗寇,就看這一場了!」他揚手,身後的士兵舉起劍,身前的士兵也舉起武器,蓄勢待發。

嘩啦啦的水流染上血腥味,赤紅的血水從來時的路逐漸蔓延過來,景氏兄弟面色難看,情不自禁的回頭望去,心中忐忑不安。

…徐槐那邊是不是不妙?震天價響的廝殺聲與火焰聲已然聽不清楚,難道他們出事了?

「怎麼?剛剛不是才放話?被血嚇得不敢動了?」吳煥夷笑道,昂首示意部下動作,火炮兵立刻揚起火把,點燃引信。

滋滋聲帶著火星點點,燃起砲管上的導火線,要是當頭被擊中,就什麼都不用提了!該死的吳煥夷!先前的水勢沒有毀了那些火器嗎?

「很意外是嗎?難道你們以為火器這種東西,本侯不知道要保護好?」吳煥夷珍惜的撫過火器的炮身,側頭冷笑。

隔著這段距離,景幽炎看不清楚火器的全貌,只知道似乎跟攻城炮相似,都是管狀但明顯輕巧許多,好像是兩人一組就能扛著跑,這種機動性是傳統炮沒有的,要是被綁在馬上移動可就…景幽炎臉色鐵青。

「衝鋒!奪馬毀火器!」景幽炎全然沒有帶兵經驗,之前的短兵交鋒不過靠著一點知識依樣畫葫蘆而已,真正對上吳煥夷佈好的陣勢,才知道自己根本像隻還沒長大的幼鳥,完全不知該怎麼破解。

也不知道那火器究竟有多大威力,又是怎麼個爆法,可是這裡根本沒有掩蔽物,想避也只能亂竄,根本只是徒增耗損,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下令。

兩方的距離算不上太遠,但是對方佔了絕對優勢,除了用骨氣硬扛,已經別無他法,今日就是葬身於此,也得搏命出擊!

炮聲轟鳴,迎頭而來的卻不是奔騰高熱,卻是漫天大網!

帶著倒刺的網子張開口子,像是巨獸的獠牙,張口就將衝在最前方的人通通困住,登時刀刺肉、刺染血,血肉橫飛不提還像困獸一般被束縛,掙不開逃不了,雖然因為甲冑的關係沒能取走性命,可總有外露的地方被割得鮮血淋漓,重摔在地面狼狽的掙扎。

「你以為本侯會在地道裡用火炮炸你們嗎?本侯可不想陪你們殉葬。」吳煥夷嘲笑景幽炎的天真,火炮隊往後縮,隨之而來的便是騎兵。

「…果然陰險!來人!奪馬!」景幽炎氣勢洶洶的劈向騎兵,那人武功比之他好不了多少,要不是仗著騎馬的優勢,景幽炎定能拿下他,可惜只有兵器被景幽炎擊飛。

那人操控韁繩,馬頭一轉馬身人立而起,朝他頭頂踏下!

景幽炎敏捷的閃身避過最沉的一擊,翻身而上奪走韁繩,立刻與那人搶奪起馬匹操縱權,幾個身手靈活的人也依樣畫葫蘆。

眾人險象環生的在拼命,吳煥夷那邊也沒閒著,漫不經心的一指,剩餘的士兵便一窩蜂湧上,與敵人正面交鋒!

而吳煥夷本人卻好整以暇的在原地待著,彷彿在欣賞一齣戲。

景幽炎本已將敵兵斬落馬下,奪得馬匹後卻做了奇怪的舉動,他猛拍馬臀後竟又跳下馬背,往另一匹馬衝去,又做了一樣的行動。

吳煥夷眉頭皺起,還未等他想出個什麼來,攀上馬背的那幾人,竟也跟著下馬,隨即加入兵陣中與其他人廝殺。

景明煌不知從何處搶來一把弓,弓弦如滿月拉開,箭矢處綁上一個小布包,直朝吳煥夷的門面而去。

吳煥夷抽劍斬落,劈開的同時內容物兜頭蓋臉的朝他撒下,就算他再敏捷,也不小心被粉末沾到衣角,當下只覺一股怪味滲出。

奔去的戰馬忽然齊聲嘶鳴,轉頭竟朝這邊奔回,撒腿狂歡嘶鳴不已,像是見著了大蘿蔔似的,張著嘴舌頭都露在外面,吁吁的激烈喘著。

「我們這裡的大夫可比你的人強太多啦!你以為人沒事就好?我告訴你,這才開始啊!」景明煌驅馬而行,指著吳煥夷,意氣風發的笑。

吳煥夷見馬匹來勢洶洶,沖散了好些人,心道果然是景家血脈,裝得好似陷入絕境,實則行暗算之舉,當即縮身一避,翻身上了戰馬,冷著臉統整兵馬,與景明煌正面對上。

…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可戰馬被吳煥夷身上沾染的味道所吸引,他光是要控制好自己跨下的馬便極為不易,更別提一窩蜂朝他來衝來的大量戰馬了,眼見自己將要死於亂蹄疾衝,他一劍刺向馬臀,讓牠在劇痛中忘卻自己身上的味道,瘋了似的往那邊撲!

地上的血水濺起,景明煌不過伸手抹去沾到臉上的水,眼一抬吳煥夷居然不見了!他剛剛分明坐在狂奔的馬上,人呢?!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跟我們一樣上竄下跳的嗎?不至於吧…

景明煌胡思亂想的時候,眼角餘光處一道冷光乍現,銳利的鋒芒從旁刺來,景明煌當機立斷整個人向後仰倒,身體平貼著馬背,才險險避過這一擊,他側目看去,眼珠子瞪得幾乎快掉出來了。

吳煥夷那把老骨頭,居然穩穩的站在奔馳的馬背上,如履平地!

「陛下馬術不錯。」他冷冷一笑,撕去沾了藥物的衣角扔到地上積水中,群馬失了目標,彷徨失措的到處亂轉,兩方士兵不約而同的上前搶奪,場面攪得一團亂,毫無戰術、沒有紀律,更談不上共同協助,誰打誰已經搞不明白,景明煌不明所以,愣征的看著那老不死的拿出一個空瓷瓶。

「是誰說,只有盤龍會用藥?」吳煥夷雲淡風輕的問題,卻讓景明煌心頭一驚,連忙回身尋找景幽炎他們。

該死該死該死!這王八蛋到底有什麼不會?!論人數我們一定輸,要是所有人都陷入混亂而自相殘殺,只要殺到一定人數再解毒,除非我們這裡的人驍勇到一個能抵好幾個,否則到最後贏的還是他啊!

景明煌嚇得要命,卻不知這其實是吳煥夷的話術,其實根本沒那回事,他手裡的藥粉只是盤龍用剩的一點殘渣,就夠他拖延一下時間而已,景明煌要是能耐住性子等,很快就能發現這點,可惜他沒有。

景幽炎與阿黎各奪了一匹馬,試圖統整眾人,可亂軍廝殺中只能險險求得自保,整合散亂的兵馬談何容易?

說到底,景幽炎實際帶兵的經驗少得可以,先前在獠牙關礦場前還能勉力一戰,也不過是托了楊易虎造成的傷亡、獠牙關將士的自身能力,看著還像那麼回事,但要他立刻就抓到統軍的感覺卻是無能為力。

倉促間,一隻飛箭射傷他的手臂,不待他看清來人,腿部又中了好幾劍,轉眼又是無數刀劍朝他劈來,景幽炎吃痛卻不能鬆懈,連連調轉馬頭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心中的無力感越漸擴大。

該死,想為兄長護得家國太平,就這麼難嗎?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到底算什麼?!說得那麼好聽,而今卻像個稚嫩小兒一樣,只能任人宰割?

刀鋒閃爍,寒光掠過他眼前,阿黎俏麗的身影在一片血雨中格外突出,她那雙眼中似盈著水霧,粉嫩的面頰染上鮮血,斷肢肉塊在兩人之間散落,她如落下凡塵的仙子,踏著滿地紅花,朝自己馳來。

身後是箭雨亂刀的戰場,景幽炎不管不顧,策馬與她會合,揚手揮劍只為守護伊人,而她也同時刺向他身後的敵人。

漫天血流紛亂如瀑,兩人滿身血汙狼藉不堪,短暫的錯身之時,阿黎順手拂過景幽炎的臉頰,而他也抬手任她的髮絲在指尖滑過。

亂成一團的地道戰事,沒辦法平穩的停下來確認彼此的心跳,馬匹不能停下,否則不是被奪走就是被殺死,兜著圈子抵禦攻擊,便是極限。

「殿下!你沒事吧?絕不能認輸啊!多殺一人是一人!」阿黎斬瓜切菜似的將敵人斬落馬下,可源源不絕的敵人似乎沒有削減多少,兵力本就相差懸殊,就算阿黎跟自己能連殺數人,其他士兵又是如何?

而自己,又能撐到什麼時候?

景幽炎眼睜睜看著來勢洶洶的敵人蜂擁而上,已經心力交瘁,但是他只能揮劍、揮劍…揮到生命的終點也在所不惜!

「幽炎!」遠方,景明煌的呼喊聲像是落雷,轟鳴鳴的在地道迴響著,景幽炎抹淨被鮮血模糊的視線,便看到他引以為榮的兄長渾身浴血,拚了命的想趕到自己身邊,而他身後緊追的人自是吳煥夷!

如同自己與兄長是首要目標,吳煥夷也是終結這一切的關鍵,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底牌還沒亮出,景幽炎不敢想像如果兄長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會如何?瀧國又將何去何從?

「皇兄!你不要管我!先殺他!」想到這裡,景幽炎甚至能說驚慌的吼。

「不可能!我要先保住你!」景明煌氣急敗壞的吼回去。

他如何不知現下最佳解方就是取得吳煥夷的人頭?

兩方交鋒之時,最簡單粗暴明瞭的終結戰鬥的方法,當然是拿下主帥的人頭啊!問題是他辦不到,至少現階段做不到。

就算是剛剛那樣胡亂又狼狽的短暫交鋒,他也知道這人絕不是輕易就能殺去的人物,要是不管不顧的硬上,或許能有一線勝機,可若是他跟他同歸於盡呢?其他事情他不懂也不想管,景明煌只知道到時候,景幽炎一定會失控,那樣也只會落得被亂軍擊殺的下場,要結束就得保證自身無虞的取下敵首,可那會拖多久?其他人撐得住嗎?

雖然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但他知道景幽炎的身體根本還沒恢復完全,畢竟他之前受過的折磨多出自己太多,這樣長時間的奮力殺敵會耗去他多少體力?如同他看他死會失控,景明煌知道景幽炎若是死在自己面前,他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定會落得心神俱亂,死無葬身之地。

也就是說,保他等於保自己,兩人都平安,這瀧國的基業才能穩穩的!

於是景明煌仍然選擇做個不合格的皇帝,義無反顧的當「兄長」。

吳煥夷推算時間,知道差不多了,藥力已經減退,周圍的士兵眼神慢慢恢復清明,便停下追擊的動作,打算調轉馬頭奔回陣地。

驀的,急促的腳步聲突兀的加進這場動亂中,塵煙水霧血雨刀劍中,一支軍隊颯然登場,吳煥夷不顯山不顯水的冷笑出現裂痕,雙目盡是怒火。

在那兩個失敗皇族狼狽低劣,稱不上打仗的瞎攪和下,竟讓他們得逞,終於還是被他們拖到了。

徐槐的援軍抵達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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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 蕭條長借薯, 慘澹老雕蟲。 恨不饑貧死, 唯全髮與忠。 (其二) 淒淒長借薯, 寂寂老雕蟲。 恨不饑貧死, 唯留髮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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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震海運臂一長,牛骨鞭揮右,牆邊一桌二椅,連同桌上的杯碗酒菜應力起飛,飛向蜂擁而來的士兵,「把人帶走!」喝聲甫落,牛骨鞭又放倒六、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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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語言,已經失去溝通的能力。那武士刀發出波光粼粼的恐懼之味。彷彿表達這是最後一道儀式。希望這最後一斬可以將一切化為烏有。 『來世,我們都放棄復仇吧。』 如此痛苦的復仇之路。 為了讓對手死得極致地痛苦, 努力地堆疊慾望之牆,堆疊出假象的美好佳餚。 徐媛曼一直是善於低調及偽裝的人, 在認識連
乾咳兩聲 我像小李那般  何苦 多情總披無情顏  捨不去 扇中的刀      心中的劍 也是如此 俠少多情 奈何雨打浮萍淚流無痕 學庸70.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