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牆上醒目的紅色大字閃爍著,盡責的提醒身為版主的你,在短短一個晚上便有了新的熱門消息。
「又幹嘛啊……覺都不讓人好好睡的嗎?」
你伸個懶腰,懶洋洋的去洗漱。直到洗了把臉,清涼的水潑到臉上後,你才稍微清醒了些。
出乎意料的,跳出的提示不是來自某位昨晚壓迫你半天的黑袍教授,而是來自剛入學的學弟妹。你發愣幾秒才想起來,昨晚由於睏的有些渾渾噩噩,在看到新生們開開心心的在網上詢問入學必備物品及教授風評,絲毫沒有人在乎被壓榨的你時有些氣不過,睡前便開了一個版。沒記錯的話,昨晚的你還在上頭仗著自己是石內卜助教的身分,讓他們儘管提問。
想起昨晚睡前幹的事後,你有些頭疼的看著上頭訊息數量,要不是這次的事,你還不知道訊息最高上限只到999+。看著滿屏滑不到底的訊息數,足夠讓有消息必回的你頭疼好一陣子了。
「石內卜教授撈人嗎?(>^ω^<)」
來自 魔藥學的可愛小新手
「不撈。」
來自 石內卜唯一指定助教
「如果上魔藥學坩堝炸了會怎麼樣?」
來自 害怕魔藥學的孩紙
「不會怎麼樣(才怪),我在的話不會讓你們受傷(畢竟你們開始切藥材跟丟下去時我大概就知道要爆了),但後續來自教授要求賠償跟出言諷刺是逃不掉的。」
來自 石內卜唯一指定助教
你毫無感情的打字回覆,這種問題數不勝數,大多數都是問上課情況。雖然煩,但你仍耐心的一一回覆。儘管你的語氣說不上太好,但年紀擺在那,與其直接跟教授對話,大夥還是更樂於跟年齡相仿的你交流。
「學姊學姊!石內卜教授有沒有什麼害怕的東西啊?」
來自 好奇心藏不住的小銀蛇
正漫無目的回覆的你,被這行字吸引了注意力。這個問題從一堆問上課情況及評分標準的問題中脫穎而出。
你打字的手在空中停頓,別說他們了,這個問題連你也很好奇答案。你們總是自然而然的覺得這一天到晚披著黑袍的人可以讓你們全心信任,沒有考慮過他身為一個巫師、一個人類,是否會有畏懼的東西。
在上課路上,你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會怕的蟲或奇特的植物?別開玩笑了,一堆魔藥調制都需要這些材料。一個天天到處去尋找藥材好研究或改良魔藥的人,怎麼可能會怕這個東西。禁林的生物?也不可能,想想那大晚上跑去禁林的黑色身影,用魔杖的尖端想都知道是誰。至於桃金娘?你腦裡突然浮現新生入學時,桃金娘的哭聲嚇到新來學生的事情。在眾人離開後,剛剛經過訓斥新生太小題大作的石內卜去而復返,狠狠教訓桃金娘一頓的場景。
想起當時桃金娘委屈的低頭,像個一般學生一樣乖乖挨訓的樣子。就算硬要說怕,也只能是桃金娘怕石內卜的那些毒舌話語,萬萬沒有石內卜怕的選項。
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困擾了你一整天,你不斷想到新的點子,又在轉瞬間便打消自己的念頭。
直到夜晚來臨,你在圖書館整理資料時仍抽空想著。霍格沃茲的天氣向來令人陰鬱,稀疏的雨點很快的便成了傾盆大雨,一個足以將整間教室照亮的雷從一旁打下,嚇壞了不少在外頭趕路的學生。
其中,自然也包含坐在窗邊的你。在回過神後,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陡然冒出。你迅速加快收拾的速度,想迅速去驗證內心的假設。今天下大雨,石內卜沒事不會冒雨出行,況且雷聲大作,倒是證明的好時機。
「那個學姊,答應的筆記還做數嗎?」
你突然收拾的動作嚇壞了剛剛找你要魔藥學筆記的學弟,尤其是你把筆記複本全都塞進包包的舉動。在短短幾秒他從剛剛是左腳還是右腳先邁進圖書館、是用左手還是右手跟你打招呼這種事都想了一遍,怎麼也沒發現自己的問題,這才怯生生的開口問你。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你,若無其事的從書包掏出本就答應有償分享的筆記,隨手丟到學弟懷裡。
「下次上課前還我就好,上面有標示重點在課本哪一頁。不過不要複製,也不要抄,我的所有筆記在教授檢查時都被施了偽筆咒,你如果真的照抄……下次上課所有人都會知道的。」
你略帶同情,又帶點幸災樂禍的看向懵懂且不信邪的學弟一眼。一想起上次抄你筆記的傢伙,抄錄的筆記上所有配方都是錯誤到足以炸毀坩堝的級別,你的嘴角便忍不住浮現了笑意。畢竟你也是在那之後才知道石內卜在你所有筆記都下了各種不同的防盜咒語,當時可是把所有對你東西存著非分想法的人都整得不輕。
學弟一聽到是教授親自下的咒語,渾身不自覺得起了雞皮疙瘩,不管是什麼後果,他都不想嘗試一次。但……偷雞還是要偷的,想起慘不忍睹的魔藥學成績,學弟眼神越發堅毅,這次說什麼都不能被當了。
圖書館發生的一切都不關你的事,此時的你正興沖沖的走著。到熟悉的地窖門時,外頭雷聲打得越來越歡,如同命運交響曲一般逐漸增強,連向來不怕打雷的你都因這直擊靈魂的自然聲響感到有些恐懼。
「嗯?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助教小姐,居然會怕打雷?」
正在處理公文的石內卜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你,他可沒錯過你在雷聲響起的細微顫抖。他放下手中剛沾滿墨水的筆,饒有興致的看著在門口遲遲不肯向前一步的你,彷彿在研究什麼新奇的玩物。
上次看到石內卜這個表情時,還是在你們討論狼人生理結構,並考慮狼人變形後的器官是否能入藥時他意味深長的微笑。你乾笑兩聲,敷衍兩句便準備離開。開什麼玩笑,目的已經達成,再不走便是傻子了。
「怎麼可能,我只是心血來潮剛好路過,順道關心一下你而已,沒事就好,拜拜。」
你麻溜地告別準備離開,畢竟你可不希望難得的休息時光因為好奇心而被再次侵佔。你手剛握上門把,一個如同驚愕交響曲般的炸雷從你身後猛然炸響,巨大的聲音令你寒毛直豎。你如同被嚇到的貓一般僵在原地,遲遲無法壓下門把。
「嚇到了嗎?這只是自然現象的聲響,況且你知道你站在哪裡。」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石內卜仍迅速的來到你旁邊,將平時不離身的黑袍解下披在你的身上,袍子上還殘留著石內卜的體溫。在燒著壁爐房間內待著的他自然比你這個剛從外面進來的人溫度高得多。你聞著他衣服上的藥劑味,本來急遽跳動的心漸漸穩定下來。
你回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石內卜,向來嚴肅的面容隱約帶著擔憂,雖然不明顯,但從他的行為你感受出來他很在乎你是否被嚇到了。你的臉頰上突然有些溼潤的感覺,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你整個人撲到他寬厚的胸膛中,將臉埋在裡頭,一抽一抽得哭了起來。
沒有意料到你反應的石內卜,身軀僵硬了一瞬,旋即嘆了口氣,將你攬進懷中,手一下一下的輕輕撫摸你的後背。
「你不用為此羞愧,畢竟你展露出來的能力遠遠大於這個微小的缺點,不過出於你為我工作所獲得的一點特權,我可以保證今晚你不會再聽到任何一聲雷聲。」
石內卜耐心安撫有些崩潰的你,同時輕輕掏出魔杖,無聲的施展靜音結界,阻隔外頭不斷傳來的滾滾雷聲,又給你上了靜耳咒來預防你回去時被嚇到。
他的胸膛因那渾厚且低沉的嗓音震動著,這是和平時他上課教學時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你將耳朵貼在上頭聽著他刻意放緩的聲音,心情逐漸放鬆下來。
「你有我的辦公室鑰匙,你隨時都可以來,畢竟我的工作是永遠都做不完的。」
在感受到你的情緒恢復正常後,石內卜適時的與你拉開距離,恢復一貫的冷靜自持。他的聲音輕柔,如同外頭的雨滴般輕輕滴落你的心田。在雷聲被石內卜徹底隔絕後,你很快便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現在,你可以坐在我旁邊看我批改這些慘不忍睹的報告。鑑於你今天的狀況不佳,雖然從來沒發生過,但為了預防你炸了我的坩堝,就不需要調配藥劑了,除非你自己需要。」
石內卜看了一眼有些扭捏,卻沒有堅持要離開的你,沒有給你任何感謝的機會,便回到辦公桌繼續批閱剛看到一半的學生課堂報告。
你被獨屬於石內卜的笑話逗笑了,能站在他身邊自由調配魔藥的你,就算閉著眼睛調配都不會出錯,自然不可能會有炸坩堝的風險,不過是石內卜為了轉換你心情開的玩笑罷了。
辦公桌旁的小椅子十分顯眼,那是在你成為助教後石內卜為你特別放置的。你迅速爬上去高腳椅,心情愉悅的跟石內卜一起吐槽起連理論都一塌糊塗的報告。
「他居然覺得獨角獸毛可以用馬人的鬃毛替代?」
「胡扯。」
你們一邊諷刺這些荒謬透頂的作業一邊批改,外頭的狂風暴雨逐漸增強,卻始終無法侵入這日益溫暖的辦公室。你握著筆批改著,直到你支撐不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正準備開口詢問你意見的石內卜看著不知何時沉沉睡去的你輕輕嘆了口氣,將快滑到地上的袍子掖好。你感受著那件厚重黑袍所帶來的安全感及柴火乾爽且溫暖的感受,睡夢中微微帶著笑意。
石內卜靜靜的看著你,小心翼翼的將你壓在身下的報告抽走自己批改。地窖一整夜都燈火通明,直至晨光甦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