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嘎豪,時隔多月,我來開新連載了。
這是以DOPE職業為靈感所寫下的AU故事,
這次不搞貴亂,CP就是果珍、95、錫糖
太久沒寫劇情向的故事了,可能會更非常慢喔(大聲宣告)
01
藍鬍子的房間裡藏著甚麼呢?新娘不知道,所以她偷偷摸摸地試圖偷窺房門內隱藏的秘密──但是今天主人自己把房間門打得大開,甚至在和新室友第一次見面時,異常友好地和他介紹:「啊、這是我跟前男友買的,他沒搬走,也沒說要怎麼處理,但大概也不會回來拿。如果你對音樂感興趣的話,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用,但別弄壞了。」
這人太過直接,導致田柾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答覆,只能生硬地回一聲「嗯」。
比起一片黑色籠罩,看起來昂貴又不知所云的大螢幕、大桌子、大櫃子,他對被放置在客廳的跑步機更感興趣。
「剛到首爾嗎?大學生?」
「是的……啊、不是!」還沒聽完問句就先應承下來,然後才發現不對,趕緊補充:「在工作了,警察。」
「警察啊……」對方給足了反應。先是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半是感嘆,半是好奇地問道:「我以為你剛成年?不對、你幾歲了?」
可能因為臉顯嫩,眼睛又大,朝氣十足的模樣很引人誤會。反正確實從警校沒畢業多久,被誤會成大學生也是家常便飯。一向不怎麼記年齡的他,從需要扳著手指算年份,到現在已經對答如流地自報家門:「我是九七年的,今年二十四。」
「所以你比那小子小兩歲啊……」
田柾國眨眨眼,不曉得房東在說誰?結合前面的對話,總不會是在懷念自己的前男友吧?
結束了簡單的寒暄,他終於進入正題:「如果之前談好的價格跟要求都沒問題,我們這裡簽好約,你隨時都可以搬過來。要請搬家公司的話,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
「不用不用,我自己搬。」
「省錢?」
「嗯,反正東西很少。」他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聞言,全程戴著口罩的房東似乎笑了。因為沒有發出笑聲,也看不見嘴巴,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確實在笑?不明白緣由,但田柾國就是覺得對方在笑,並感覺氣氛輕鬆許多,自己也不自覺咧起嘴角傻笑,順勢問到:「對了、大叔,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
對方動作一頓,拉下口罩,露出一張過分好看的臉。
「我才二十九!」
※
「六百萬?」
「六百萬保證金,還有另外的水電及社區管理費,每月五十萬。」仲介頓了下,非常好心地補充道:「非常適合像田先生這樣的社會新鮮人。而且我要說:我現在和你介紹的是新式住宅,冬天地熱不費電,能替你省下一大筆費用。可以考慮一下。」
他嘆了口氣制止對方說下去,垂頭喪氣地向電話那方坦白:「我預算不夠。」
對方的臉面有些掛不住,語調僵硬地「呃」了一聲,還是很快恢復專業的笑容,但內容卻有些尖銳:「還是田先生要不要看考試院的房型呢?雖然那裡大部分是學生,但也不乏剛來首爾的社會人。空間小了點,但價格實惠,交通也不錯。」
「謝謝,我再考慮看看吧……」
「三拋時代下的年輕人困境」──這種高中會在閱讀測驗題看到的東西,到了真成為社會人之後,已經一口氣進化到「N拋世代」了。原本還能坐著不嫌站著累地想說:為了生存,把戀愛、婚姻、生子拋棄的人真帥。現在看著錢包,和空蕩蕩的手機聯絡簿,才發現根本不是人放棄了什麼,而是自己被扔下了啊……
差不多可以說是被世界遺棄的田柾國,握著也不曉得繳不繳得出下期電話費的手機,舉頭望明日,低頭思人生。
在午休時間結束之前,他返回自己的位置。
留守派出所的大叔朝他招招手,說道:「田柾國,等下那個女生的筆錄交給你了,偷竊案的。」
「喔、喔,好的。」
這才注意到有一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女孩子坐在角落,拿著手機噠噠噠按得飛快。田柾國吞了下口水,捏緊手中的文件,盡可能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緊張──不、才不怕緊張呢,只是覺得不自在罷了。
「鍾世洙,十七歲。」他唸著紙本上的資料,和她一一核對。按下錄音筆,依流程和她說:「接下來的所有對話都會錄音存證,以確認和偵訊筆錄內容一致。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了?」
菜鳥警察的日常就是如此。待在派出所,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本月最大的案件大概就是替這個小姑娘寫筆錄──偷便利商店的指甲油,在離開前被店員抓到。罪證確鑿,女孩也沒有掙扎或辯解,異常乖巧,從頭到尾只要按流程辦案即可。
這樣的生活和田柾國想像中「打擊犯罪」的警察不大一樣,有點安逸過頭了──不、他沒有期待犯罪事件,社會安寧自然是最好的。但明明外頭紛紛擾擾如此多,只是巡警的自己卻完全使不上力,只能做些雞毛蒜皮的事,才令人洩氣。
只能說服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堅持下去總有轉機的。就好像他有機會來首爾一樣。
田柾國是個相信「努力」的人。
傍晚,前輩先走一步,留他等晚班的人交接。於是、紀錄上已經打卡下班,但實際上還不能離開派出所的田柾國,無聊地拿出手機打發時間。就在他滑開螢幕的瞬間,聊天室恰好跳出戰友的對話框。
「小黑,晚上約一場嗎?」
若是以往,他絕對二話不說滿口答應。但今天突然醒悟到現實世界的殘忍,讓打遊戲變成一件充滿負擔與罪惡感的活動──田柾國嘆了一口氣,在對方開始用問號洗頻時,終於回覆到:「嗯。」
「你剛下班?晚上有空吧?」
「幾點?」他沒有回答。發出問句後,就戴上耳機聽音樂,把手機收進口袋,跨上腳踏車返回宿舍。
等他吃完廉價的晚餐、洗好澡、換上家居服坐在電腦前,才終於又點開聊天室。又幾乎是在點開的當下,對方的訊息就傳來了:「快點上限,我拉你。」
REX是個充滿謎團的網友,抓時機準得一蹋糊塗──田柾國不確定「一蹋糊塗」能不能這樣用,不是要複製刻板印象的意思,但以體保生資格進入警校的他,國文真的不是特別好──無論田柾國的聊天室訊息欄如何爆表,這人總會在最剛好的時機敲他,讓田柾國想不看到都難。
說奇怪吧?但久了也就習慣了,和他常常打錯字一樣,田柾國不是習慣追根究底的人。
這人遊戲打得好才是正事。
田柾國除了REX之外,就沒認識幾個網友,每次排位賽都是REX想辦法湊齊隊伍人數。玩久了,大概認得幾個隊友,也加了兩三位熟面孔通訊方式,但平日沒怎麼聯絡。(說得好像他會跟REX聊天一樣)
這回隊伍有個沒見過的人。田柾國調整下麥克風,說了聲「你好」後,對方在聊天頻道上用文字回覆:「你好。」
REX「啊」了一聲,說這人是他認識的前輩,今天第一次約他玩遊戲,大家記得多多關照。又解釋起他因為環境不方便,所以不能開語音,但有戴著耳機,絕對聽得到大家的指令,不用擔心。
隊裡的常駐天使第一個開槍:「說是前輩……REX你該不會拿我們隊來泡妹子吧?」
「才不是!我像那種人嗎!」
隊伍的語音已經打開,田柾國不想要開口插入這個話題,便私訊問到:「這人打得怎麼樣?」
「遊戲很差勁的人。」
田柾國著實傻了一會兒,才確認REX真的是傳給他「差勁」,不是「不錯」或「還好」的手癌。但來不及問:「那約他做什麼?」,遊戲開始的提示音已經響起。
連續兩場輸得莫名其妙,又毫不意外。菜鳥D.Va打完就退,並在聊天頻道留下一句「抱歉拖累大家,我先下了,晚安」──挺有禮貌,以至於讓人無從生氣的道歉。田柾國扯扯嘴角,回覆他一聲:「晚安。」
REX問剩下的人:要找認識的,還是乾脆隨便跟別人湊隊?
喝了口書桌上的牛奶,田柾國說道:「我再玩一局就要睡了。」
「不是吧?seagull你那麼早睡?」REX止不住哀號,嚷嚷著早知道不要今天帶前輩,好好打排位賽才是。
耳機內一陣吵雜的喧嚷,但田柾國恰好聽到走廊傳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趕緊捏著麥克風的支架,快速交代:「我室友回來了,先關麥克風。反正我打完這局就收工。」
今晚遊戲打得特別不順遂,隨著田柾國宣告早退,又有一個高中生被家長查寢,中途離場。大家的興致都差不多給折騰沒了,便難得早早解散。
REX不死心地追問:「你明天不是早班吧?怎麼這麼早睡?」
「明天早上約了仲介,要去看房子。」
雖然住狹小的宿舍,跟其他人擠在一起也沒甚麼不好,再慘也慘不過服陸軍兵役的生活。但總會有那麼些時候:早上醒來一起身就撞到天花板、想隨手撈食物吃但沒有自己的冰箱、冬天沒有地熱冷到雙腳發抖、必須配合室友作息關燈關麥克風時──便忍不住癡心妄想:好想有自己的空間啊!
「首爾人?要不要幫你推薦一下啊!我有好多認識的朋友在首爾喔!」
田柾國愣了一下,但想想應該是自己在不知哪次聊天時,不小心透露自己的位置了吧?不以為意的回了個「都好」,然後退出聊天室。和室友打聲招呼後,到浴室洗臉準備睡覺。
「就當作今天超失敗爬分賽的補償吧。打這個電話過去,珍哥在徵室友,他的房子超棒喔!而且長得很帥。」
──什麼跟什麼啊?
文字後頭附註一串數字。但是比起內容,田柾國更在意的是這封訊息的收訊欄位,真的寫著「簡訊」兩個大字。明明自己從來沒有給過電話號碼,卻收到來自對方的簡訊?而且為什麼這個時代還有人在發簡訊?
REX是什麼傢伙啊?駭客?
不然就是不然就是……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