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香課有時就像是一場自我探索

上調香課時，當學員選好了喜歡的原料，調出第一個香水版本之後。我會請他們放下手中的試香紙，先想一想自己想要傳達的感覺是什麼？想清楚心中真正想要的輪廓，再比對眼前試香紙的氣味是否和目標相同？這樣會比較清楚下一步要怎麼修改作品。

其實任何藝術創作的原則基本上都是一樣：要先在心中形成具體的感覺或是想法，然後依據這個想法來設計線條或是發想氣味輪廓，這樣才能創作出言之有物的作品。如果只是單純的拿色塊來拼拼湊湊，或是只著眼在氣味上的修修改改，就會像小孩子初學繪圖。旁人或許會稱讚作品好棒棒，但是卻無法讓人感動。

當我試著請學員描述自己心中香水的樣子，有少部份的學員可以很清楚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是初學者，描述的語言雖不專業，但這並無關緊要。剩下不少的學員在心中沒有具體的目標，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這樣的狀況，老師只能用誘導的方式前進。每試一個版本，就得問一下學生的想法。有些學生會說：我要甜一點、清新一點、花香一點，穩重一點... 之類的形容詞。有些學生甚至說不出想要什麼，只會說："這個味道我不喜歡..."

如果不瞭解學生真正想要什麼，其實能給的建議都是很膚淺的，只能對症下藥。例如想要甜一點，加點香草；想要花香多一點，就多一些茉莉、玫瑰...；想要穩重，再加樹脂木質調，還不夠？皮革調也行... 老師能給的建議大概就只能這樣了。

調香課有時就像是一場自我探索，往往課程進行到快要結束時，學生才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同樣的狀況對比到人生，相同的情節好像似曾相識。往往人生的賽道上努力追逐，奮力跑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麼？回頭一看，這些曾經在乎的角落生物卻已經離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