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持股遭知名機構指控財務造假經驗談

2021年12月16日，著名放空機構渾水發布報告，指控在美上市中概股貝殼找房財務造假，由於當時我不僅手上有不少持股，更重要的是，我超級喜愛且信任這家公司，所以看到這份報告時，我相當驚訝。畢竟這可是渾水阿，就是那家發現瑞幸咖啡造假的渾水啊。不過很快的我就冷靜下來，我決定盡可能理性客觀的看這份報告，結果看了報告內容之後，我更加驚訝了，簡直驚呆了。

我本來以為這麼專業的機構，研究報告必然嚴謹又扎實，沒想到看了幾頁就覺得不需要繼續看下去。沒錯我確實沒看完，但我不認為一定要看完才能評論，因為如果摘要和結論就已經漏洞百出，真的沒必要花時間繼續看下去。這是我以前在學術界學到的技能，很多學術文章動輒數十頁甚至上百頁，但其實大部分都是垃圾。如果你每篇都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看完，那只是浪費時間。

這裡簡單提出兩點分享：

1. 渾水這篇報告極度依賴他們在貝殼網站上抓到的數據，然而我很懷疑他們抓到的數據是否完整，更嚴重的是他們以為網站上的數據就是貝殼所有收入來源，這是錯誤的。

2. 房地產是區域性的，在不同地區差異極大，渾水卻選了一個河北三線城市廊坊為代表，以此推估貝殼在全中國門市的狀況，這是非常不嚴謹的。

簡單說，渾水用了調查瑞幸咖啡那一套，選幾個門店，一個一個統計顧客數量，然後藉此推算貝殼的營收。我簡直是暈了，果然手上拿著鐵鎚的人，看什麼東西都像釘子。首先，咖啡店和房仲門市根本是不同物種，統計進入咖啡店的人數或許可以推估單店營收，但要用這種方法推估單一房仲門市的營收，我實在有點難以想像。更別提不同地區房仲業業績差異極大，選個河北三線城市推估全國營收，得到個結果可想而知。然後知名的渾水竟然用這樣的報告指控貝殼財務造假，到底是誰想渾水摸魚呢？

剛上大學的時候，我以為那些教授每一個都超級厲害，後來才發現事實不是如此。博士班的時候，我去台大修一門很深的課程，很多台大物理系大學部學生也修了這門課，我當時覺得這些大學生可能都是天才，後來近距離觀察之下，也發現那只是我的錯覺。這類經驗已經多到數不清，現在又多了一次。人真的不要妄自菲薄，往往你以為的大神，其實和你一樣，只是個普通人。

由於投資以來第一次持股被國際知名放空機構指控財務造假，所以當時特別多想法。我覺得這真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渾水的指控幫了我一個大忙。一方面公司為了澄清指控主動釋出更多資訊，另一方面媒體也有興趣主動調查報導，讓我獲得了關於公司和行業平常很難獲取的資訊。若沒有渾水，就不會有這麼詳細的資訊。

如果以前問我，持股被放空機構指控財務造假該怎麼辦，我的回答可能沒有說服力，畢竟我沒有親身經歷過。現在我可以自信的回答了，因為我已經經歷過，因此也深入思考過。我認為有百利而無一害，無論放空機構的報告是否正確，你肯定會非常有收穫。

如果公司真的造假導致我蒙受損失，那是自己判斷錯誤，並不是放空機構害我虧錢，我反而應該感謝他們讓我及早發現。如果放空機構是錯誤的，那也無須擔心，甚至有機會逢低加碼。至於股市的劇烈震盪，如果連這都無法忍受，那就沒什麼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