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但其中一個原因是，我非常熱愛文字和閱讀，這裡的閱讀不限於書籍，是所有的文字，街上的告示、商品的說明、人們說的話，只能理解大約70%而不是120％令我感到痛苦。我終究不能理解更無法超譯全部的內容，包含背後的文化脈絡和語境，同時我也被限制了所有的表達。我已經很安靜、很孤獨，沒辦法在與人互動時很快的反應，害怕衝突，害怕被瞧不起，唯一讓我感覺比較好、感到安全、感到不那麼自卑的學識和對語言（中文）的掌握、我所受的教育（除了日文之外），在這裡因為跨語言跨文化的限制，變得一文不值毫無用處。在日本人眼裡，我和那些沒讀書的人變成一樣的人，甚至是不如他們的人。

這當然有歧視，有知識分子的傲慢。這趟旅程、這些經歷讓我更看清了這一點。我真的好匱乏，窮得也許只剩下賣弄文字的本事。

2024/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