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台灣是一塊純淨的布,每一個民族特殊的音樂色彩,將這塊布染上最美的色調。

如果台灣是一塊純淨的布,每一個民族特殊的音樂色彩,將這塊布染上最美的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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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泰戈爾的書,很像在與一位純淨的長者對話。他常常提出一些靈光乍現的問句,像是:「人類的音樂是從哪裡來的?」鳥兒吟唱的樂音,單音符的震動就足以感動整片山林,人類的音樂在世界各個角落展現不同的豐富性,光是有音樂,就足以讓我們的生活感受到源源不絕的富足。

我開始想念「什麼是我的音樂根源?」真正從我出生和成長的土地上長出,住進我內在最深的核心,像太陽一樣綻放的源頭?我的腦海中閃過的是桑布伊和他吟唱的卑南族歌謠。

文化沒有優劣,物種沒有階級。— Sanpuy Katatepan Mavaliyw

「我是桑布伊,我的阿公,阿公的阿公,還有追溯至一千年前的祖先,也用這個名字。以前的桑布伊變成現在的桑布伊,桑布伊將會永存世代。部落的長輩將祖先的故事,織在我們的穿戴的衣服上,也用歌謠,織進我們的靈魂中。歌謠是色彩,如果台灣是一塊純淨的布,每一個民族特殊的音樂色彩,將這塊布染上最美的色調。」

卡地布知本部落瑪法琉家族的桑布伊Sanpuy Katatepan Mavaliyw是當代臺灣原住民音樂與文化的傳承者,作為傳承者,他的年紀似乎還太輕,但是,卻散發一種無畏的創造力。在一場音樂會中,他向大家說:
「跑遍世界四十多個國家的音樂節,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民族,像我們的祖先一樣,使用雙管的鼻笛來演奏,我忽然對這個樂器升起很深的敬意。我向阿公學習雙管鼻笛的時候,阿公並沒有直接教我怎麼吹奏,而是帶我到後山找竹子。
他說,如果你不學會製作這個樂器,就算你會吹奏,有一天樂器壞掉了,音樂就再也無法傳承。只有長得又直又健康的竹子,才能夠製作完美的樂器,我們必須取下特定的一節,再用心地細細雕琢,將土地的生命力也刻進笛子的魂中。有一次,我在原住民的博物館中也看到了卑南族的鼻笛。我知道放在博物館的樂器,是消音的歌謠,沒有傳承和觸動。我忽然想起阿公的智慧,還有他慈祥的臉龐和溫柔的話語,一時間眼淚猛猛溢滿眼眶...」

萬物,皆有極限。
彼此,本該無界。
我們都只是自然循環下的一個微小分子。
害怕才會支配。
恐懼才會偽裝。
沒有誰,應該屬於誰。— Sanpuy Katatepan Mavali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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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旅程,採集了一個美麗的故事!泰戈爾創建的大學城Santiniketan,我遇見Esraj演奏家Buddhadev Das,傳奇人物Ranadhir Roy的學生。日籍音樂家若池敏弘把珍貴傳統帶到台灣。透過書籍、樂譜和口述資料,呈現一個古老的印度撥弦樂器,如和牽起印度、法國、日本、台灣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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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是一位作家,也非常愛音樂,他常常參加音樂會。我的名字是父親給我的:Hans代表天鵝,Prabhakar代表太陽光,Ravidas是瓦拉那西一位聖者的名字,父親非常崇敬他,所以將這個受祝福的名字給了我。
北印度古典樂Raga Bhairav是破曉時分,靈光乍現的地方。山櫻花被風吹落的前一晚,杜鵑花悄悄染紅滿山遍野,細雨和山嵐灑落群山,微光中踏著殘雪前行。太陽在每一個季節,都從山頭的東邊升起。Raga Bhairav向世界宣告「初始」的第一音,屬於每一個季節。
和一群學生談話,他們迷失在創作與生活之間,徬徨不安。 「老師,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荒謬?」 「你們覺得世界哪裡很荒謬?」我心想,才十七歲的花樣年華,怎麼跟我有一樣的感受。
北印度古典樂Raga的演奏家在談到Raga Komal Rishabh Asavari的時候,往往都會肅然、端坐,凝視遠方。它是一種在突如其來的痛苦中轉化靈性的象徵。它是早晨的Raga,在明覺之中,用敬畏而莊嚴的心境,冥想生命的無常與死亡的深奧。
許多傑出的編舞家、研究者、藝術家、音樂家都曾說:「在創作的路程中,『為什麼舞動、為什麼研究、為什麼表達』往往比『怎麼舞動、怎麼研究、怎麼表達』更重要。」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我在印度傳統音樂的研究和學習中,找到了一些答案。
在一場塞爾維亞傳統歌唱工作坊中,我們談到了前南斯拉夫Emir Kusturica導演的作品《流浪者之歌》(Time of the Gypsies)。這部電影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部分,應該是片中大量使用的巴爾幹半島民族音樂。要用言語形容這些音樂有多麽讓人醉心,是不可能的,就好像去形容「海有多深?」
我的父親是一位作家,也非常愛音樂,他常常參加音樂會。我的名字是父親給我的:Hans代表天鵝,Prabhakar代表太陽光,Ravidas是瓦拉那西一位聖者的名字,父親非常崇敬他,所以將這個受祝福的名字給了我。
北印度古典樂Raga Bhairav是破曉時分,靈光乍現的地方。山櫻花被風吹落的前一晚,杜鵑花悄悄染紅滿山遍野,細雨和山嵐灑落群山,微光中踏著殘雪前行。太陽在每一個季節,都從山頭的東邊升起。Raga Bhairav向世界宣告「初始」的第一音,屬於每一個季節。
和一群學生談話,他們迷失在創作與生活之間,徬徨不安。 「老師,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荒謬?」 「你們覺得世界哪裡很荒謬?」我心想,才十七歲的花樣年華,怎麼跟我有一樣的感受。
北印度古典樂Raga的演奏家在談到Raga Komal Rishabh Asavari的時候,往往都會肅然、端坐,凝視遠方。它是一種在突如其來的痛苦中轉化靈性的象徵。它是早晨的Raga,在明覺之中,用敬畏而莊嚴的心境,冥想生命的無常與死亡的深奧。
許多傑出的編舞家、研究者、藝術家、音樂家都曾說:「在創作的路程中,『為什麼舞動、為什麼研究、為什麼表達』往往比『怎麼舞動、怎麼研究、怎麼表達』更重要。」那些難以回答的問題,我在印度傳統音樂的研究和學習中,找到了一些答案。
在一場塞爾維亞傳統歌唱工作坊中,我們談到了前南斯拉夫Emir Kusturica導演的作品《流浪者之歌》(Time of the Gypsies)。這部電影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部分,應該是片中大量使用的巴爾幹半島民族音樂。要用言語形容這些音樂有多麽讓人醉心,是不可能的,就好像去形容「海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