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獄來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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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分得清誰是天使誰是魔鬼嗎?
如果寂寞能殺人,我早就被殺死了。
「喂,你聽好,茵茵是我的好妹妹,今天我把她交給你,以後你要好好的對待她,要不,你就死定了!」莎莎扭捏著嚴森的雪花白的領結,昂著首,瞪圓著眼睛,兩眼只露出半顆眼珠,兇巴巴地對他說。

嚴森沒答話,只怔怔地望著她。
他那俊朗的面龐,迷人的風度,誰個女生不醉倒?
莎莎裝出來而頗滑稽的兇相突然消失了,腦袋仍然昂著,眼睛卻接上了他的眼神,心底不其然有一陣悸動。

二人僵持了好一會兒。

「不要欺負我的丈夫啦!」茵茵愛夫如命,輕輕地伏在嚴森的胸膛上嘟嘴撒嬌。

「哎吔!茵茵你重色輕友!人未嫁,心就嫁了過去嗎?」
「老公,有人在妒忌我們呢!」茵茵挺著脖子,嘴巴幾乎觸及嚴森的嘴唇笑咪咪地說。

莎莎看得有點不自在,鼻頭酸了一酸。

「茵茵啊!你這麼寵他,以後怎麼能馭夫呢?」

可兒聽到這話,即轉身踏著碎步而來。

「哎,若是丈夫要駕馭的話,又怎麼要嫁給他呢?我說結婚就是享受二人世界的起點,怎麼要看他成一頭野獸呢?」

嚴森便順勢抬起兩爪,面目變得猙獰,張口虎吼一聲,聲容俱活靈活現,惹得三女噗嗤大笑起來。

笑聲為這個婚宴增添了不少的歡樂氣氛。
*****
「我怎麼了?」
我怎麼了?
莎莎站得累了,來到新娘房休息一下。
其實是想靜下來。她本是愛寧靜的。
為好姊妹接待賓客累得要命,撐著笑容大半天比兩腿更累。
脫下了吋半高跟鞋,身體才始鬆弛下來,不知不覺地側臥著雪白色的宮庭設計的沙發上。

在迷迷糊糊間,覺得唇上癢癢的,不尋常地濕潤著。
吃力地睜開了眼睛,面前竟是一張油淋淋的側臉。
他身上的香氣更熟悉不過。
他在吻著自己!
她要推開他,可他卻抱得更緊。
在毫無抵抗力之下,她只好接著這一吻。
她心裏已知道他是誰。
只有他才能讓她從心底裏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悸動。
她竟然放棄了反抗權利,連自己也大感錯愕。

「我怎麼了?」心裏內疚的聲音,被渾身的亢奮壓了下去。

他的手帶著勝利的驕傲,迅捷地竄進她的衣襟去,滑進了內衣去。
肌膚相接處,是燃燒著的森林。
二人的衣服也在頃刻間被燒毁了。
罪和愛像水乳交融,交纏得再也分不開了,像他們的身體般也分不開了。

自從離婚後,她再沒有跟男生親熱過。
冰封以久的心,如今盡已溶化,變得火熱了。
縱使她不再相信愛情,但她還是渴望被愛。
突如其來的愛,讓她措手不及。
迎接它,還是抗拒它。
她猶豫著。
可在猶豫間,他的主動已奪去了她的選擇權。
不抗拒即變成了接受。

門外的可兒,聽著房內二人的喘息聲,一臉木納。
深深地吸著幼細的香煙,長長地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霧氣,若有所思。
然後放輕了腳步,靜悄悄地離開。

*****
噹噹噹……二人的身份立時改變了
世界上又多了親密相配的一對
婚禮進行曲終於徐徐地奏起。
嚴森挽著茵茵的手,二人互望了一眼,便走紅豔豔的地毯上,來賓夾道為他們拍著手歡呼著,頭上肩上被灑滿了彩帶,歡笑聲洋溢在空氣中。

茵茵很久也未曾如此歡樂過。
自從前度男友愛生把他們的親密照片網上公開後,她像祼露於人前,心裏極度不安。
傳媒的追訪,法庭上律師的盤問,受盡前所未有過的折騰,沒一天安靜過。

時間終於讓不快事件沉殿了下來,回歸平靜。

然而,等待被愛的心,仍蠢蠢欲動。跟一般女子沒大分別。
看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內心也一天比一天焦灼。
看著身邊的人談戀愛的談戀愛,結婚的結婚,成雙成對,幸福快樂。

好不容易才跟嚴森遇上。
雖說他有過「多姿多采」的過去,但總歸是過去,看人也不應以他的過去來審判他。
只要現在他對自己好,還要計較他的過去嗎?
能牽著他的手步進教堂絕不容易。
她很珍惜這次「機會」。

「我願意。」
「我願意。」
二人許下了承諾。
茵茵高興得掉下淚來。
嚴森趕緊替她抺淚。
溫馨感人的場面,讓在座的親友和來賓都無不動容。
掌聲響遍教堂。
噹噹噹……二人的身份立時改變了。
世界上又多了親密相配的一對。

莎莎臉上的笑容不禁僵住了。
冰冷的臉快要結霜。
仍繼續拍著手掌,卻拍不出半聲響。
鼻頭酸酸的。她很清楚自己不是為著茵茵的喜悅而酸。

如此盛大的婚禮,她也曾擁有過。
有過能足以讓一生都感到快樂的美麗回憶。
可自從離婚之後,這都變成不想重提不想記起的回憶。
因為這些回憶裏都帶著鋒利的刀片,只觸碰一下,心底便會血流如注。
回憶會令人累。
她再承受不起這種傷痛。要知道從傷痛的深淵中爬出來要花多少氣力?
她不再妄想,她只想平靜。
落單便落單,沒什麼大不了。
她什麼都也試過經歷過,已沒有遺憾了。

遙遙地凝望著台上手牽著茵茵的嚴森,雙頰不其然地熱了起來。
熱淚也跟著流下,溶化了他臉上的脂粉。
有人笑著為茵茵遞上了紙巾,她為他輕抺。
一直都為著好姊妹茵茵而喜,為什麼現在卻有了妒嫉的心?

「若今天的新娘是你,你會快樂嗎?」突然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
可兒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
莎莎猛推了可兒一下,說:「別胡說,今天是茵茵的大好日子呢!」
可兒不屑地抿嘴一笑。
這一笑,似包含著很多要侮辱她的說話。
莎莎忽然覺得可兒看穿了她的心。
覺得她異常地可怕。
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

「恭喜你。」可兒伸手向嚴森說。
嚴森握著他的手,硬扯了她過來,說:「為什麼這麼見外?」
「我跟你不太相熟吧。」可兒氣他說。用另外一手撐開他。
「明天我來你家喝紅酒。」嚴森說。
「今天還沒喝得夠嗎?」可兒說。
「你家中的酒才是最好喝的。」嚴森說。
「你妻子會讓你出門嗎?」
「怎不?她認為我會迷途不懂回家嗎?」
可兒還想擺脫他,可她反被抱入懷中。
「等我。」
「誰會等你?只要她的錢到你手後,你還會認識我嗎?」
「我是這等人嗎?你太不了解我啦!」
嚴森強吻著可兒。
可兒雙手鎚著她的背,最後都軟化了,都纏在他的脖子上。

*****
「我要嫁給嚴森,因為我愛你」。
其實,其實今天的新娘子不是茵茵
在晚上的婚宴中,可兒喝了不少。

「今個晚上,這麼高興,不如讓我為大家高歌一曲吧!」

醉醺醺的她,執起了米高峰,化身成為歌壇天后,引吭高歌,讓眾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唱完慢歌,當要唱首勁歌啦!」

音樂奏起,她即脫下了外衣。
外面天氣頗冷,可她還是赤著膊勁歌熱舞。
台下親友賓客有站有坐,隨著節拍拍掌起來。
本是莊重的婚宴,驟然變成了她的個人演唱會。
主人席雙方家長,本以為她唱一下助慶無傷大雅就耐心等待,誰知她愈唱愈興起,一首接一首沒完沒了。

莎莎見勢頭不對,便趕上台摟著可兒。
「唱夠了吧,不如停一停吧。」莎莎在可兒耳邊說。
可是可兒充耳不聞,甩開了莎莎的手,繼續大跳大唱。
莎莎回頭再重新摟著她,一把把她手上的米高峰搶了過來。
「嗚─」四周的擴音器,發出轟耳的巨響。

「好多謝各位來的蒞臨,來慶祝兩位新人……」
正當莎莎要邀請兩位新人上台致詞的時候,冷不防米高𡶶被可兒搶了回去。

「今天,我有件事要同大家講。」可兒說。字字清晰,不像是酒醉的人。
莎莎轉身要搶回米高峰,卻又失足跌倒。

「其實,其實今天的新娘子不是茵茵。」
眾人都不禁駐足細聽。

「是我。我才是今天的新娘。我要嫁給嚴森,因為我愛你。」

台下眾人聽罷都目定口呆,懷疑她酒醉胡說,或是說說笑攪氣氛,都不敢作聲,只把目光轉移在茵茵和嚴森身上。

茵茵只保持著微笑,怔怔地望著台上的可兒。
心胸只有一次較大的起伏,然後又回復平靜了。
全場鴉雀無聲,感覺兀突。

茵茵用手掩嘴而笑,笑得兩肩一抽一抽的。
本一臉脹熱的嚴森,也似放下心頭大石般咧嘴笑起來。

「可兒,我都愛你呀!」茵茵把兩手張在嘴邊,高聲地向著可兒說。
這一回應,惹得哄堂大笑。
茵茵挽著嚴森,踱步上台,音樂隨即重新奏起。

茵茵從木無表情的可兒手上拿下了米高峰。
「如果我是男生,我一定會娶可兒為妻。」
台下又傳來震撼的笑聲。

「我想藉著這個機會,多謝多年來在我身邊陪伴我成長的兩個最要好的好姊妹,就算無論我多富有,都買不到如此這般真心對我好的姊妹……」
全場氣氛突然急轉,變得感人肺腑。
茵茵致詞完畢,轉身緊抱著二人,全場掌聲如雷。

*****

點點暗淡的星光在烏黑的晚空中閃著,似在守護著已熟睡的大地。
黃黃的街燈照得街道更為孤寂。
街道兩旁都有不同顏色的房車停泊著。
有名貴簇新的,也有平凡殘舊的。

然而,有輛車卻停在馬路中央,半天也一動不動。
車的前後沒有亮著指示燈,跟路旁的房車一樣。
它停泊的位置實在太不尋常。

車廂中不是沒有人。
有一個長髮的女生坐在駕駛座,身體半歪的靠在椅上。
她兩眼緊閉,下顎微仰。
紅色的唇,桃紅色的兩腮,兩抺濃眉,卻蓋不住臉色的慘白。
她的手上還有一支喝剩一半的紅酒。
車窗全都緊閉著,她就這樣悶在車廂中。
全身一動也不動,像熟睡了的嬰兒。
不同的是胸口沒有起伏過。
呼吸也沒有了。
這般美麗動人的少女,魂魄往那兒去了?
她睡得正酣,四周都寂靜無聲,像怕會吵醒她似的。
然而,誰不想她會醒來?
可兒,你怎麼啦?快醒來吧。
可是,她以後都不會醒來。

*****

「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同時也喝下不少的酒。」法醫說。
莎莎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不相信可兒會有這樣的結局。
她失去了一個好姊妹。
她仍然不敢相信,不肯相信。
莫名的空虛感佔據了她的心坎。
上星期還不是很好的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以她所知,可兒從來不須服用安眠藥,更沒有酗酒的習慣。
整件事撲朔迷離。
她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

一個孤單的晚上。
莎莎下班後獨自一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蹓躂。
寂寞得酸溜溜的。
以前在茵茵談戀愛的時候,她會找可兒。
就是她不出來陪伴她,在電話上談談也好。至少不會覺得只她一個人。
想起了可兒,她重臨當日和她一起常到的蘭桂芳。
到她們到過的酒店喝喝悶酒。
追尋她的蹤影。 

莎莎發現有人提起手機對著她。
起初,她都不以為然,只覺得他抬得比正常的高。
時間久了,他都維持著這個姿勢,心下覺得有點不對勁。
正待上前問過究竟,發現他身旁亦有人抬在手機朝著同一方向。
她就順著那方向回頭一看。
發現那裏的一張沙發上有一男二女在纏綿著。

那男生輪流被二女用口紅塗面和嘴,塗得面上一片紅。
換來是任他狂吻二人。
好事之男當然看得又羨又妒,急著要「彰顯」他的豔福,給他放上網絡去讓全天下人分享。
莎莎愈看愈不是味兒,因為面前是他認識的人。
他不就是跟好友結婚沒多久的嚴森?
他這樣的瘋癲行為,她怎會不驚訝?
她很想上前去阻止他,去罵他。
但又遲疑著,只道為著好姊妹的面子。
當面拆穿他的真面目對茵茵有好處嗎?
她自己不曾也背叛過好姊妹嗎?
臉兒不禁熱紅。
她愈想,頭也愈垂愈低。
此地不宜久留。
趁著他未為意的時候,她側著身走了出去。

「小姐,趕著要去哪?」甫踏出了酒吧,一把聲音便擋在面前。
莎莎抬頭一看,竟然是嚴森。
他一邊抺著臉上的口紅,一邊情深款款地望著她。
莎莎不知應說什麼?也不知可以說什麼?
連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她連為好姊妹出頭的能力也喪失了。
她只好掉頭走,當什麼也看不見。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嚴森又擋在她的面前。
莎莎佇立著。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瞧他。
她怕什麼?她什麼也不怕。

「記著,好好地對待茵茵.....」她對他說。
「不要辜負她」這句話,她卻說不出來。
她都是罪人。
亦都是一個失敗者。
她已敗在嚴森的手上。

說魅力,嚴森當然有他的魅力,要不怎麼會能讓人神魂顛倒。
就是她自己,亦未能從他的指縫中擺脫出來。
到目前為止,只得他才能讓她心動。
難怪茵茵會這麼愛他。

「早點回家。」莎莎口裏嘀咕著。然後擦過他身邊走過。
「玩得累了,我當然會回家。」他回頭嬉皮笑臉地向她說。
淫笑聲裏有「弦外之音」。

她回頭走在他面前,滿腔怒心,禁不住給他摑了一記耳光,狠狠地矋著她,但不好說話。

嚴森按捺著臉上灼熱的痛楚,不搓不揉,還仰著頭好不瀟洒地硬著舌頭撐著腮幫子看著她離去。

茵茵背著他走,愈走愈急,因怕他看到她淚水縱橫的臉。
她分不清這些淚水是為著自己,還是為著茵茵而流。

*****

華麗的燈飾,浪漫的樂曲,顫動著餐桌上深紫色的紅酒。
茵茵莎莎軟攤在沙發上,輕衣淡妝,不拘謹是因為大家是老朋友。
不會介意自己最真的一面呈現在對方眼前。

「很久沒見你了,你近來怎麼樣?」茵茵呷一口紅酒後問莎莎。
她正養尊處優,心情輕鬆,雖未抺脂粉,眉梢眼裏看來還是在跳躍著的。
莎莎回以微笑。心裏有千言萬語,可還是選擇說:「還好。」
「你年紀也不少了,快找個男人結婚結婚吧!」茵茵笑說。
「你現在結了婚,上了岸,就懂得取笑我啦!」莎莎說。
「要不,我為什麼要結婚呢?」
二人即大笑起來。
笑聲落下,二人又舉杯喝了一口紅酒。

「他對你怎麼樣?」莎莎問她。
茵茵笑嘟著嘴,搖頭擺腦,裝模作樣,不直接回答。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都很不錯吧。」莎莎覺得茵茵若有表面上的幸福也足夠了。
說謊原來是這麼吃力的。

「男人這東西,你對他好,他也自然會對你好,有來有往。」茵茵說。
「噢,結婚沒多久,就能看透男人心啦?」
「你在取笑我嗎?要不是你看透了男人,你就怎會不信男人啦?」茵茵說完才知說了不應該的話,潑水難收。
莎莎語窒,只好舉杯又呷了一口紅酒。
茵茵欲向她說「sorry」,可又覺得不需要,反覺得這反而會增加她的不快。

「如果,我說如果,你男人背叛了你,你會怎麼樣?」莎莎垂著頭低聲地問她。
「哈哈哈,要是他要背叛我,又怎麼會跟我結婚呢?」縱使她使勁地笑,但仍聽得出是它的乾癟。
二人相視而笑,但笑得牽強。

*****

警方登門帶走嚴森,讓他協助調查可兒的自殺案。
警方還未撇除他殺的可能性。
原來嚴森跟可兒過從甚密,常到她家過夜。
直至茵茵跟她談戀愛以至結婚,都沒有停過。
看來二人的關係甚不尋常。
莎莎才醒覺起來。

經過警方好半天的盤問,嚴森終於被釋放了。
因為證據不足。
他像被解除了嫌疑似的。
莎莎卻例外。
她讓嚴森到她的住所。
這樣才可誘他無條件上來。
那隻貓兒不吃魚?
嚴森甫踏進了門便向莎莎撲過去,吻她的粉勁,吻她的臉,但怎都不讓她吻她的唇。
見她極力反抗,興頭消減了不少,雙雙同坐在床上。

「可兒的死與你有關嗎?」莎莎直接了當地問嚴森。
嚴森噗嗤一笑,說:「Come on!我已經被盤問了好半天,你現在還要盤問我嗎?」
「我要知道真相。」莎莎一字一頓的說。
「你所看到的還不是真相嗎?警方調查結果還不是真相嗎?」
「你和可兒的關係,你又怎樣解釋?」
「呵,解釋,我要解釋什麼呢?」
「你怎麼和茵茵結婚後還要和可兒一起?」莎莎自知沒資格去說這句話。
二人靜了下來,良久沒有說話。

嚴森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呼了出來,說:「我跟可兒確實有交往過,比茵茵更早,但她不是我想要的人,她的自殺跟我毫無關係,我一直都想不通她為何要死?」
又是一片沉默。

「如果寂寞能殺人,我早就被殺死了。」
房間的空氣像凝在那時那刻。時間停頓了,呼吸也停頓了。
嚴森回頭摟著莎莎,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
因為她需要他。

*****

莎莎醒來後,嚴森已失去蹤影。心裏極為不安。
抄起了床頭的手機,要致電給茵茵。可又停住了。
改而發了個文字訊息給她:「小心嚴森。」
莎莎才安心了一點。
從Apps的顯示看來,她己閱讀了這段訊息,但她沒有回應。
究竟她在想什麼?

*****

莎莎近來都鬱鬱寡歡。
每晚都要喝酒解悶。說是解悶,卻沒解得多少悶。
事實上酒精被消化後,鬱悶不消反增。

一個晚上,莎莎喝得天花亂墜,不知不覺地昏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才回復了點點意識。
她瞇縫著眼,隱隱約約地看見床前有一女性身影。
才發現自己身處在醫院裏,但卻動彈無力。

「今回我放過她,下不為例。」是一把熟悉的聲音。
那人向坐回她的床邊,俯身窺看她的臉。
原來她是她的好姊妹茵茵。
莎莎昏昏沉沉又熟睡了。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聽見茵茵和醫生在談話。

「醫生,我的朋友怎麼了?」茵茵問。
「幸好她能及時送院,洗過胃後,現已無大礙了。」
「太好了。」
「勸你的朋友以後要小心服用安眠藥,吃過量安眠藥是後危險的。」
「哦,今次她可能忘記了吧,以後我一定會好好提醒她。謝謝醫生。」

待醫生離開後,她轉身去看莎莎。
莎莎睜開了眼睛。
「莎莎你終於醒來了。」茵茵高興地說。
「我怎麼會在這裏?」
「哎,你還說?你怎麼跟可兒一樣糊塗?又嗑安眠藥,又喝烈酒,你又想丟下我一個嗎?」
「安眠藥,那裏來的安眠藥?我從來都不服用安眠藥。」茵茵略驚訝地說。
「你太善忘吧,連自己嗑什麼藥都忘記了嗎?」
她想起了可兒,想起了安眠藥。
莎莎愈想愈是害怕,冷汗直冒。
眼前的茵茵驟然變得陌生。

「你先多點休息,待會兒我便接你出院吧。」茵茵笑說,關懷備至,像呵護著小孩一般。
「你怎麼會在這裏?」莎莎問。
「呵,你剛巧買了些甜品,想上你家一起吃,怎料吃不了兩口,你就昏睡了。」茵茵說。
莎莎對這事全沒印象,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對這不尋常的巧合十分懷疑。
眼前的茵茵長出了另一張臉,是可兒的臉。
兩張臉都對著她笑,笑得多麼的冰冷,那樣的疏離。

「你收到我傳給你的訊息嗎?」莎莎問。
茵茵心下一沉。扭頭望向莎莎,露出鋒利的目光。
「哈,你和他都一樣,都是喜歡尋歡作樂,真是讓人氣壞。」茵茵強笑著說。
「你不相信我嗎?」莎莎問。
茵茵把眼睛湊過去,以低沉的聲線說:「我就是相信你,才讓你們玩過痛快。」
莎莎腦袋如被雷擊。
她以為捂得嚴密的秘密,其實早已被揭穿了。渾身都冒著冷汗。

「我愛他。也很清楚他的為人,不需要任何人指指點點。」茵茵瞪著眼說。
「我愛他,包括愛他的個性,愛他的愛好。他要坃,我怎不讓他去玩?只要他快樂,二人一起不就是要快樂嗎?」
莎莎聽得發抖,緊揑著被子。

「他愛玩,只要不過我的底線,玩完肯回家就可以了。我不太過份吧?」
莎莎要哭不敢哭,可鼻水卻自直流了下來。
「可兒就是過了底線,覺得他好,就想據為己有,實在太過份了,何必要這樣呢?枉我們是一場姊妹。」
茵茵氣得喘著氣。
莎莎綣縮著身體,綣得愈細小愈好。
「我說得對嗎?」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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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著都市光怪陸離的人性,搖撼著淡漠疏離怪異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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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能聽過「空耳」,以前曾流行把國外歌曲空耳成惡搞的歌詞讓人捧腹大笑,但較少中文使用者知道竟然還有「地獄耳」來著的,而且它還有三種意思。一起來挖掘日文漢字的奧義。 在進入正題之前,如果你還不知道「空耳(そら みみ)」是什麼,為了方便理解,你可以先聯想是一種「空」穴來風的耳朵。由於有些人聽不懂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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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強迫症的關係,對重複性數字特別敏感,只要看到就會印象深刻。不過,一般都會視作偶然,不把它當一回事。(印象深刻但又不當是一回事,典型的矛盾體質=0=)然而,在最近的日子裡,回想起來應該都有3、4個月了,無論是自己的電話屏幕、火車上的告示板、車牌號碼或網上的甚麼指數,都反覆地讓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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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不是他的錯!他已經很努力很自責了,他無法踏出菲律賓國門無法到我身邊也是很痛苦啊!」 「那到底為什麼?!! 我一個辛辛苦苦養大,漂亮乖巧優秀的女兒,到底為什麼要為了他過得這麼辛苦,活得這麼痛苦呢?」媽媽歇斯底里地哭喊。 那晚,我們母女倆就這麼對坐著,哭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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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一位有緣人分享:   提早來的幸福,真的又驚又喜,當得知女兒懷孕時,真的是無比驚嚇,兩位年紀尚小的年輕人就這樣要當人爸媽了,當時的我是既擔心又害怕。等到真正要迎接新生命當阿嬤時,喜悅的心情油然而生,歡喜全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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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一位有緣人分享:   我大約在民國94年初認識一位朋友,當初她是慕我的名而來,她認為我幫忙照顧二嫂留下的四個小孩,令她很敬佩,但主要的目的是來渡我去○○道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