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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B時光機】我揮出3,000安的那天

2019/09/01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穆修(Stan Musial)是美國職棒史上最偉大的球星之一,活躍於1940和1950年代,生涯共累積3,630支安打、475轟、1,951分打點和高達128.2的綜合貢獻指數WAR值(《Baseball Reference》版本),平均打擊三圍則為3成31/4成17/5成59,終其22年職棒生涯都效力聖路易紅雀,拿過三座國聯最有價值球員,入選過24次明星賽,並於1969年首度獲得名人堂候選資格即入龕棒球聖殿。
綽號「Stan the Man」的穆修。(圖片授權來源:達志影像)
穆修是大聯盟史上第八位達成生涯3,000安的打者,不過他在1958年達成這項壯舉時,背後其實有著一個鮮為人知的小故事。身為忠貞不渝的紅雀人,穆修非常希望能在主場球迷面前完成這項紀錄,跟聖路易球迷即時同慶這值得紀念的一刻。但偏偏就在快要達成目標時,紅雀要開拔到宿敵小熊位在芝加哥的主場打二連戰。當時打擊狀況很好的穆修,回到主場再完成紀錄的願望能成真嗎?
以下即為1973年美國棒球雜誌《棒球文摘》(Baseball Digest)刊出的文章,由穆修本人自述、《棒球文摘》特約作家法斯(George Vass)撰寫。看看穆修本人是如何回憶、描述這段令人難忘的紀錄時刻和背後故事:
1958年賽季開打前,我只差43支安打就能達成3,000安里程碑,所以季前的預期是,我應該能很妥當地在那年揮出生涯第3,000支安打。雖然我當時已經37歲了,但1957年賽季我還是能繳出3成51的高打擊率,合理推估至少還能再打個兩到三年。
那個時候,大聯盟3,000安俱樂部的成員只有七人,前一個達標的打者是匹茲堡海盜隊的威納(Paul Waner),正好是我孩提時期的偶像。
1958年春訓,每天都有記者要我預測打出3,000安的日期。當然,我不是先知,沒辦法明確指出確切的日期,但我那時猜應該會是在5月底達成紀錄。
結果事情發展得比我想像的順利。我開季打得非常好,5月初打擊率逼近5成。5月11日,我們在主場(聖路易)擊敗小熊兩次,兩次都是在九局逆轉回來,那兩天我一共打了五支安打,總安打數累積到2,998支。
11日晚上,我們決定暫時關閉我跟葛拉格納尼(Biggie Garagnani)(註一)共同經營的餐廳,在裡面舉辦一場私人派對,期待第3,000支安打的到來。
我們下個系列賽要到芝加哥作客、繼續跟小熊對戰,由於那個系列賽有兩場比賽,所以看起來我有可能會在客場達成3,000安。但我不想在客場揮出第3,000支安打,我希望能在聖路易主場的紅雀球迷面前,完成這個重要里程碑。
5月12日星期一,我們在芝加哥對小熊的系列賽開打。因為我還是有可能在客場系列賽敲出3,000安的關係,我的妻子莉兒(Lil Musial)和一些親友也來到芝加哥觀賞這個系列賽。第一戰,我敲出一支二壘安打,距離3,000安只剩一安之遙。
比賽結束後,我跟隊上一名教練摩爾(Terry Moore)閒話家常,過程中隨口說道:「我希望我們明天能贏,但我最好是選到四個保送就好,然後把下一支安打留到回聖路易再打出來。」
摩爾後來肯定有把那段話透露給總教練哈金森(Fred Hutchinson),因為過沒多久哈金森就打電話到我的飯店房間。他跟我說,第二戰我不用先發,他只會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換我上場代打,哈金森表示他會試著讓我把最重要的那支安打保留到聖路易。
哈金森對報社記者的說法則是:「我很討厭的情況是,明明隔一天就能回到主場讓主場球迷見證歷史,但球員卻在只有3,000、4,000人觀戰的客場達成重要的生涯里程碑,」
因此當時我心想,如果第二戰一切進行順利,我就可以在板凳上看完比賽,然後回到聖路易再打出第3,000支安打。
5月13日星期二,系列賽第二戰開打時,我人坐在瑞格里球場(Wrigley Field)右外野牛棚區的板凳上,沉浸在和煦的陽光中。我在板凳上坐了五局,但比賽的走勢漸漸脫離我原先的預期。進入第六局時,我們陷入一比三的落後。
一出局二壘有人,哈金森傳訊過來,說他要我上場代打。
瑞格里球場那天只有大約6000人在場,但當我走向打擊區時,他們還是製造了很大的鼓噪聲。
德拉包斯基(Moe Drabowsky)是小熊隊當天的投手。在我們的格林(Gene Green)於第六局一出局站上二壘壘包前,德拉包斯基那天的表現其實很不錯。由於下一棒要輪到投手瓊斯(Sam Jones)打擊,所以哈金森決定讓我上場代打瓊斯。
德拉包斯基的第一球偏了,是顆壞球。接下來兩球我都打成擦棒界外,然後又來一顆壞球,球數變成兩好兩壞。第五球過來,我再次打成界外。
德拉包斯基投出第六球,是一顆外角的變化球,我出棒去打,打得蠻紮實的,球往左外野邊線附近飛。我第一時間就看到小熊左外野手摩林(Moose Moryn)沒有機會守到那球,我直到站上二壘前都沒有停下腳步。那是一支二壘安打。
也是我生涯的第3,000支安打。
三壘審達斯克利(Frank Dascoli)把那顆安打球收回來,交給我。接著哈金森從休息區走出來,跟我握手道賀,隨後用代跑把我換下。
我步下球場,並在紅雀休息區後方停下來,親吻坐在那區的莉兒,最後才走進球員休息室。
雖然比賽仍在進行中,但所有記者、攝影師都已經到休息室把我團團包圍。休息室內的收音機播送著場上賽況,所以我們還是能得知比賽的進度。終場,我們以五比三擊敗小熊,獲得六連勝,那天以圓滿的結果劃下句點。
穆修(穿制服者左)敲出3000安後,總教練哈金森(穿制服者右)上場向他握手道賀。(圖片授權來源:達志影像)
哈金森進入休息室,為他在比賽中使用我作為代打而道歉。(你能想像嗎?總教練為成功的代打決策向代打者道歉?)
「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想要在聖路易打出第3,000安,但我那時真的需要你的打擊。」哈金森說。
老實講,我一點都不會感到遺憾或可惜,因為那支安打是有意義的,幫我們贏得一場球賽。無論它是不是第3,000支安打,我都樂意接受。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次賽後搭火車回聖路易、在伊利諾中央鐵路上的所見所聞。沿途的幾座車站都有球迷聚集,當我們的火車駛進伊利諾州克林頓市的車站時,當地球迷喊著:「我們想看史丹!我們想看史丹!」(We want Stan. We want Stan.)春田市(Springfield)車站也有一群球迷聚集、等待。
大約深夜12點,我們的車終於抵達聖路易,即便那麼晚,還是有超過千人聚在那等我們。我因此發表了一場簡短演說。
那場在芝加哥揮出第3,000支安打的比賽令我永生難忘。縱使回到聖路易再打出來可能還是最佳情境,但無論在任何地方敲出生涯第3,000支安打,對我來說,都是人生中無法抹滅的經典時刻。
註一:葛拉格納尼為穆修長年生意夥伴,除了餐廳之外,他們也曾是NFL聖路易藍調隊(St. Louis Blues)的早期股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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