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週一篇.長篇樂評】假的都能變真嗎?盧凱彤《圓謊》

2019/09/1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最後了,真的最後了。始於荒原,終於圓謊,是完結,也是開始。在團圓的日子,不爭氣地想起不再復還的你,提出無數個「如果」,但我們深知,世上並沒有如果,只有結果,以及後果。
流落荒原,卻在一片迷離虛幻中找到自己,無懼毒霧怪風的來襲,沒有因此而迷失。用旋律、用樂器築起隨意門,讓樂迷輕易進入歌曲世界(或是她想呈現的世界),對這位香港第一女結他手來說,可謂小菜一碟。《荒原》如是,《光》如是,這首《圓謊》,更是Ellen送給樂迷的最後一份禮物。
/給你是鹿 你知道鹿吧
但係信牠還是馬
頭上無髮 又撐著傘
還道這是放下/
來自假音人的編曲和成員陳浩峰的文字,與Ellen創作的旋律產生「昇華作用」,互相輝映。詩意濃郁的歌詞,套在不斷蔓延著的結他聲之中,見盡世間荒謬。指鹿為馬,指男為女,頭上無髮又撐著傘(猜一成語),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或者不相信會發生的事情,現在全都放在眼前。
相比唾液,謊話其實更容易從口裡吐出,畢竟在人們眼中,說謊的成本,僅是比零昂貴。可是,當這點污跡掉在潔白無瑕的衣裳上,無論你如何使勁的去洗刷,這小黑點沒有消失之餘,更會擴散。為了不讓人察覺,你會嘗試用塗改液塗料;用外套遮蓋;剪掉那點污跡。最後,這件「白衣」已經毀掉,更遑論跟往日的雪白相提並論。
Ellen的旋律,完美地將這份「瘟疫擴散」的感覺,投射到我們的大腦之中。假的事物,說一千次、一萬次,也難以成真。謊話再是圓滿也好,在顯微鏡下總有裂縫,漏出真相。可是,有更多的人愚昧地以為能用謊言掩蓋謊言,假音人的編曲,讓Ellen手中的結他,泛起這無法止息的漣漪。
/疑神 似鬼
論白雲無黑白 我已還我清白
從來沒結果 大事談論 天天占卜變卦/
在這個真假、黑白、是非全被倒置的年代,真相已輕於鵝毛,已經不再重要。Ellen的聲線,是憤怒,是無奈,更是無力,結合合成器,結合她手裡的結他,一切都變得虛幻,似有還無。
再機關算盡的設計,再至高無上的權威,總沒有方法能讓假的變真,總會露出馬腳。真相,早就出現在你和我的眼中,無論多少個謊言,也掩飾不了,也沒可能圓謊,只看你是否相信。
那,何不引刀成一快,坦白從寬呢?
最後了,真的最後了。謝謝你最後的禮物,睜開了我們的心眼。對,這個世界,根本充斥著謊話跟荒謬;真真假假,卻可恨地非由事實、由證據說話。如果你還在,會創作些甚麼?如果你還在,會唱些甚麼?
人生,也不過是場謊話,被無數個如果,哄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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