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灰灰暗暗的車站,坐在長椅上的人們都像死去的屍體一樣。
他們有的雙眼是被鐵棒戳爛的爛泥形狀,有的眼窩只剩下空洞的骨頭,有的則是只剩下眼白。
有的雙手被砍去,有點剩下半截的腿。
他們唯一的共通點是,都安安靜靜一動也不動的坐著。
沒有人哀嚎,沒有人起來走動。
只有車站裡面偶爾發出鐵棒刀械的敲打聲,和有東西被戳成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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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搭乘 失戀公車】
【請各位乘客繫上安全帶】
在昏暗的車內,他看見醒目的跑馬燈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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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自己】
他坐在離司機不遠的斜後方坐位上,盯著司機後腦勺連結脖子的那一條縫線。
司機是一隻泰迪熊。
但他也開始思考,是一隻會駕駛的泰迪熊玩偶,還是人穿著泰迪熊玩偶裝駕駛?
他一直盯著看泰迪熊司機看,想從哪裡看出線索,看的出神,甚至都沒注意公車已經停下。
泰迪熊司機瞪著眼珠,掛著一成不變的微笑,只是慢慢的緩緩的把頭轉了過來。
他被那兩顆完全不會動的眼珠盯的有些發毛,正要開口問怎麼了的時候,後面的車門倒是比他先開了。
他視線也才轉向車門。
上來了一位抱著一顆藍色玻璃球的男子。
藍色球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抱著玻璃球,小心翼翼的踩上車,小心翼翼的坐到車位。 「小心...小心...」 男子口中低喃著碎念,把臉頰輕輕貼到了藍色的玻璃球上,球體更是突然微微的閃著紅光。 「小心...小心...」 男子並沒有理會球體的變化,表情看起來只是很安穩。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
一天?
一個月?
還是一年?
誰知道。
失戀的日子誰知道怎麼渡過的,每天都一樣漫長且痛苦。
他看著自己一路從上車搭到了現在,原本手中黑色的玻璃球已經逐漸變成了穩定的白色。
應該快了,他快可以下這臺公車了。
他拿著自己的玻璃球坐到了男子對面。 「嘿,你叫什麼名字?」 面對打招呼,男子並沒有理會坐在對面的他。
男子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他抱著玻璃球,嘴中繼續發出細碎的聲音。 「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失戀,我看起來可能有點自大」
他一站起身,那男子就抱著玻璃球往旁邊縮了一下。 「不過把責任推給時間,是最好的療傷方式」 「我快可以下車了,希望你不用再回到那個車站」
顫抖越來越嚴重的男子,看起來極度的不安,站著的他想伸出一隻手表示友好的時候,卻讓男子受到更大的驚嚇,手一鬆就讓玻璃球摔落在地上。
玻璃球發出破碎的聲音,男子睜大眼睛的看著地上一片碎玻璃。 「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雙手逐漸捂起耳朵,嘴中發出了讓人恐懼不安的慘叫。
泰迪熊司機沒有任何轉頭,只是安安靜靜的把公車緩緩停下。 '嘶......' 公車車門慢慢的開啟,外頭就是那間他們一開始上車的車站,兩個車站的工作人員隨即上了車,馬上就要把慘叫的男子架下車。 「惡魔!!你們都是惡魔!!」 「我才是最可憐的啊!!」 那男子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不安分的扭動,嘴角喊到都出現一些白沫,一路就被架進車站裡。
緊接著就是男子的一陣淒厲慘叫。
他在車內看著本來還好端端的男子被兩位人員攙扶著走出來,
雙腳發軟,跪在地上拖行
雙手被砍去,剩下上手臂
眼皮眼珠和在一起,變成爛泥流著血。
看到這種衝擊的畫面,他忍不住嘔吐了出來,抬起頭用手隨便擦了一下嘴角,看見泰迪熊司機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他頭上的跑馬燈變換了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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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也沒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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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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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走出這趟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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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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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請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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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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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他看完以後,發現外面早就不在是那座灰灰暗暗的車站,是他和他女朋友分手當天的百貨公司前。
他看了看不為所動的泰迪熊司機,轉過頭一階一階的踩下車。
在這裡,是他一段感情的結束。
但他也給了自己重新開始的機會。
失戀的他,
變成每天只會行屍走肉的感情,心像活生生被人挖走了一部分
走到熟悉的地方傷感
眼睛看見熟悉的傷感
手觸摸到熟悉的傷感
解決痛苦的最好辦法就是失去可以感受的器官們。
走不到就不會看到了,看不到就不會想觸摸了。
就不會想起了。
真正失去感知以後,那車站的人們不再感到痛苦,
只是他們變成一具又一具,器官繼續運作,卻沒有任何情感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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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悲傷的你們
要懂得拯救自己。
不單單限於男女的感情而已
悲傷莫大於心死。
大概只有我會在談戀愛期間打出這種超失戀文學了笑死
老話一句
希望你們都找的到愛
找到愛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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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