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需要取悅,也沒有哪段關係需要細心維護,只有對內心的感受有所交代即可。漸漸地,我不再參與聚會、不再勉強應約,這並不是出於一種對社會價值的叛逆,僅僅只是內心的嚮往與需求。
「事情沒有對錯,只有因果。」還記得他這麼說著。許久不見的碰面,我們沒有拍上一張照片,談話裡多了一些經歷上的體悟,卻也沒有嚴肅的過頭。說到人生,我們有各自的看法,本以為大概是這樣殊途,但真正聊起來後才發現其實都走在同一條路上,說起來那還算是挺欣慰的。我們瞭解彼此的語言,以及企及的生活態度,也不再強求對方應該要將自己的話給聽進去,就僅僅只是分享,那樣很好、這樣也很好。偶爾相約,感受彼此都還品味著整個人生,發現都還活得好好的,那也沒有什麼奢求了,聽聞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一看到你就認出你了,化成灰都認得!」一見如故是嗎?我回應「你也沒什麼變,體重超過七十了嗎?」又接續著說:「你怎麼臉還是這麼紅?是快要死了嗎?」我突然想起幾年前,我們一起從阿里山探訪水漾森林,途經松山時,他一副快要陣亡、面紅耳赤的說著「我好想睡覺,可以午休一下嗎?」「不行,沒有時間讓你睡⋯。」另一個友人說。我們簡單聊了彼此的近況,也沒有太多的關心,只能算是個開場白,但那相處起來的感覺還是和以往一樣,輕鬆自在的,沒什麼不該說的話或玩笑需要忌諱,也沒有什麼需要偽裝、需要點頭認同的假裝。
慢慢走在孤執的道路上,沒有誰需要取悅,也沒有哪段關係需要細心維護,只有對內心的感受有所交代即可。我漸漸地不再參與聚會、不再勉強應約,這並不是出於一種對社會價值的叛逆,僅僅只是內心的嚮往與需求。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單純覺得沒有很想而已。與朋友相約的時候,只是因為那段時間是空白的,剛好想起這個人住在附近罷了。
但也因為如此,現在每一件事情裡,都可以很明確的感受到裡頭的真實,做這件事是因為真心想做,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了。我才體悟到,當我們做一件事情需要理由時,並不是為了要說服誰,而是企圖要說服內心裡隱約模糊的抗拒感。
你其實沒有很想要這麼做,但我們不願意承認所以找了理由,不管是答應還是拒絕,都是虛假的。我肯定是會拒絕你的,倘若我沒有任何意願,但當我接受時,裡頭也絕對沒有難以為情、沒有任何勉強⋯。
我們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美麗的名義犧牲我們。我們要活出自己的生命;不是去迎合別人的理想,而是根據我們自己的渴望、自己強烈的直覺。我們要一個片刻接著一個片刻的活著,不再受到明天以及明天的承諾所愚弄。奧修
於此時,孤執的我們大概沒有朋友了吧?這又有什麼關係?當我們仰天長嘯時,天空、雲朵和星星是我們的朋友;當我們俯瞰遠望時,山巒、溪水和森林是我們的朋友;當我們蹲踞在荒野叢林,樹木、苔蘚和隨風搖頭的蕨類,是我們的朋友。整個存在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朋友,那還有什麼好寂寞的?最重要的是,我們與內心的感受並不背離,我們並未創造一個內在的自己與之對抗、辯論,以至於一下討厭自己、一下喜歡自己,那是我們精神分裂的開始。在我即將與他道別時,分享了近期二月即將面試的消息,他肯定的眼神說著「不用擔心,你會錄取的!」我笑了笑,感受了一切的祝福,滿心愉悅的回應「沒有擔心,不管結果是什麼,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