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果的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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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nrequited love he had fo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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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三,這樣被一個人真心喜愛了整整三年的往事才漸漸浮上岸頭,像隔年夏天被風撥開塵土的乾裂的種子,沒發芽,它或許會開成清香的菊,也許不會。

黏熱的午休,睡眠的氣息像保鮮膜包覆整間教室,蟬噪轟轟鼓著耳膜,玻璃窗反射出一整間教室明燦燦的青春,一路往窗外延燒過去。

我翻面,眼睛正好與他的直勾勾對視。越過同學們趴睡的肩,用我們肘間的目光比賽。我以為他會以十六歲男孩掩飾性的害臊眨眼避開我的凝視,但他就這樣倔強望著,眼神像下雨時的海面,冷雋溫柔的躁動。難以判定那樣的凝望究竟是卯足了暗戀者的勇氣,還是毫無困難的柔情。

我忘記我是倉皇的闔上眼皮,或故作鎮定的翻成側面了。兩者皆是狼狽,尷尬的躲避一直是我性格的附骨之蛆。

我也記得,少女時期好闖禍的我,被傳喚到學務處時必走的那段走廊。滿地積雪似的落羽松。身為副班長的他,靜靜地陪我走過那段走廊,在我那個年紀的理解,那種沉默有種「我陪妳扛」的守護感。這些其實是好久好久以前,幼稚青澀的往事,突然想起來並沒有特別原因。只不過,有了暗戀的心情,才忽然理解了他當時秘密的決心。

時間重來,我必定要好好跟他當朋友的。他安安靜靜陪我走的那一段走廊,現在想告訴他,這條路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長,沒有轉角也沒有出口,走下去嗎?

對,走下去。

我們是同路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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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皮埃羅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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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9
在學校交了朋友,但又好像沒有,最後剩下一個,然後終究又淡了。青春期該體驗的輕淺的悲喜愛恨都已經歷完畢,自此似乎被某種感覺釘死,之後所有情感濃度過高的真心交流都像烈酒。跟R講起這些時,他人在曼哈頓,因為時差,所以話題有一搭沒一搭的。我傳了一篇六級分、假氣縱橫的文章給他,他說國中作文簡直是屁,我說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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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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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9
十四歲的夏天,緘默和晚照交錯起來一氣嘲笑初中生的忙亂無章。那段時期充滿對至親之人的推擠與試探。家門內,時間異維度的流動,某種荒涼的近似溫馴的東西滲進空間的暗萎,壁癌般移除不了也難以填補。先放著吧,之後再想辦法。 蚊蠅背對著夕霞成團飛舞,post-apocalypse的荒謬感。書包裡,安靜地臭酸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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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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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1
蒸騰的空氣會先喚醒我,漫長雨季中某個靜好午後,時間潔白平和,像倒生的花。從窗框、門櫺蕩院裡花盆的縫隙,城市裡所有隱密角落漫漶暗湧,在冷凝成都市人習慣的白噪之前,我會像別無其他辦法那樣丟下筆,赤足穿過廊道的腸,一頭撞進冷雨。 在今天與明天沒有太大差別的巷弄裡,將水漥踩成費里尼電影裡慶典過後的疲軟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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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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