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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英香,但正文視點是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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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一
「你什麼都不懂就給我閉嘴。」亞瑟那一天的低吼再度響起。
我不懂嗎?也許吧。因為我從來都不是他。我是亞瑟養大後靠著戰爭而獲得獨立的國家,他則是亞瑟養大後必須離開亞瑟的城市;我是擁有獨立軍事科技的世界強國,他則是只能夠工作、賺錢的國際都市;我是亞瑟如今的友好合作伙伴,他則是只能把亞瑟當成禁忌的孩子。
如此一想,我不懂是理所當然的吧?因為作為英雄的我就是如此出色,而他就一直墜落,彷彿一隻被折斷翅膀的小鳥般,只會教人心痛和惋惜。
但是,他絕對不可憐。
因為,如果我認為他很可憐的話,那我就必須做些什麼去拯救他,可是我沒有那個能力──
連給予他名字的亞瑟都沒有那個能力的時候,作為局外人的我怎可能會有這個能力?
再者,我敢肯定他不是想要任何人的可憐,否則他怎可能說得出那樣的一句話來?不讓亞瑟目睹他的死亡什麼的……
真是任性的要求。
想到這裡,我有點累了。我把背部完全靠在舒適的椅背上,然後全身放鬆過來,閉上眼睛,不再思考,很快便在飛機上陷入了沉睡。
節錄二
二零四七年的第一個日落滑過英國的天空時,由亞瑟舉辦的元旦派對正式開始,並在深夜來臨前結束,歐洲的國家們都在歡樂的氣氛裡享用了非常美味的法式料理和英式紅茶後,在尾班機開出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家,而住在北美洲的我和馬修就暫時寄宿在亞瑟的家裡,一邊進行派對後的清潔工作,一邊等待著翌日的早上降臨於世。
「亞瑟先生會自動發起這種派對,真是很少見呢。」我努力地清潔擺放過食物的盆子時,正在把清洗乾淨了的碗盤抹乾的馬修跟我說,看起來是想為安靜的環境添加一些生氣,於是我識趣地給予回應。
「他一定是寂寞了吧?如果他不舉行這種派對,那沒什麼朋友的他應該就要孤獨地度過二零四七年呢。」
馬修笑了。「這句話被亞瑟先生聽見的話,應該不太好。」
我聳肩。「這是實話。自他脫離歐盟之後,仍然能夠跟他一樣像朋友般溝通的人只剩下我和法蘭西斯。」
「我反而覺得只有法蘭是他的朋友呢。」他一邊溫柔地抹著碗盤,一邊說:「對於亞瑟先生來說,你應該是比朋友更特別的存在吧?」
「更特別的?」我有點不明所以:「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嗎……」他想了一想,想得連手上的工作都停下來了才懂得回答,道:「你對他來說,就像賀瑞斯那樣吧。」
我愣了愣,沒想到會從馬修口中聽見香港的名字。「為什麼會提起賀瑞斯?」
他皺起眉頭,似乎因為我的問題而憶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二戰的時候,他曾經致電給我,拜託我不要讓香港孤軍作戰。那個時候其實我有點怕,想拒絕,但他的語氣就像一個渴望醫生拯救瀕危孩子的母親,叫我無法推搪。」
這是我不知道的事。
他繼續說:「然後,現在回想起來,我發現那不是我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的。」
「那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他在我不明白的情況下笑了。他用一種訴說著「你竟然會不知道」的眼神瞥向我,道:
「那是在你獨立後不久的事啊。雖然當時的他仍然對你的事感到很火大,但他還是咬牙切齒地希望我能夠協助剛獨立的你。」
我呆在原地。「什麼?」
馬修聳肩,得意洋洋地笑說道:「所以我覺得你對他來說,應該是跟賀瑞斯一樣特別的存在……」誰知當他說到這裡時,他的笑容消失了。他顯得有點難過地注視著手上的碗盤,繼續把話說下去:「不過如果事實就是如此,那這個世界實在太殘酷了吧?到底這個世界還要從亞瑟先生身上奪走多少東西才會滿意呢?」
我覺得自己就像被斥責了一樣,令我禁不住為自己辯護,道:「孩子成才後總需要離開父母,獨立起來。」
「我不是在罵你啊。」馬修苦笑。「我只是覺得,正因為亞瑟先生也很清楚和認同你所說的事,所以他才會比任何人都更要無能為力吧?」說到這裡,他望向了一直注視著他的我,直視我的眼睛,道:
「你不認同嗎?兄弟。」
此刻的我不懂得回應。
因為,我沒想到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