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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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電話中聽出了我的泫然欲泣,數日後,循線找來了我家,遠遠的看著,這才從門前治喪搭建的棚架得知我之所以失聯許久的原因。他一直不動聲色,而這事,也是在多年後,以輕如鴻毛的方式向我提起。

劉是透過補習班招生電話找到我的。那個年代,很多這種升大學補習班的招生電話打到家裡。推銷人員通常是大學生,而且很能聊。除了劉,我還記得有個高中學長,也是棄而不捨的天天打來。當時好多男大生前仆後繼地投入補習班招生作業,一半為賺取學費,一半為把妹;但起碼劉在面對我三番兩次的冷處理,甚至最後報名了別的補習班,始終跟我保持著聯繫。
成美:你是否還記得那些走過的歲月?那風的氣息?
和劉熟識後我們很常煲電話粥。我們什麼都聊。聊音樂、聊文學、聊學校、也聊他喜歡的那個、名字只跟我差一個字的同校女生。他自己曾坦言,那個女生堪稱校花等級,他自覺配不上;還跟我說,可能因為那個女生名字跟我雷同且個性也相似的原因,他對我一直存有特別的感覺......!聽完我毫不掩飾地翻了白眼,心想:他的這番話哪能對女生說,更何況是水瓶座的我。
緊湊的補習班生活開始沒多久,盛夏的某一天我接到哥哥出車禍的噩耗,在還來不及消化事件對我的衝擊與往返醫院奔波的身心俱疲,一個月後,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告別了他短暫 24 年的人世。
連月來,我日日以淚洗臉,每天拖著沒有靈魂的身軀去補習班報到。哥哥出事這期間,劉幾次來電,我不是拒接,就是三言兩語敷衍著說話。其中還有一次,法事中途,我在跟拜了大半餉後坐下來休息,偶然接到他的電話,當時的我雖哭喪著臉,但語氣一派輕描淡寫,沒跟他說家裡出了事,殊不知身後執行法事所揚起的響鑼、嗩吶聲已向他透露端倪。
數月後,我生活逐漸步上正軌,我還是和劉有一搭沒一搭的聯繫著。身邊念育達的女性好友一次不經意提起想要找個家教,我順水推舟把劉介紹給朋友。還暗自思忖著,薇長得好看又溫順,介紹給劉是他賺到了。當然,舉動的背後是另一套自己拒絕愛情的劇本。
他們的家教進行沒多久就停了。我順利上大學後,劉還是不間斷地來信。課業之外,我被建築系學長瘋狂騷擾的把日子過得一團混亂。有一天,薇急忙地打電話來說,她在電台中聽見劉點播給我周華健的 <<你現在還好嗎?>>
劉去當兵後,還是持續性的來信,信中總是透露著隱晦的感情。其中一封寫著:「你知道嗎?我們失聯的那陣子我曾經透過補習班找到你家地址,並悄悄地跑去你家一探究竟,所以我知道你哥哥過世的事情......。」至此,劉鋪陳了那麼久的感情,這才如洪水般排山倒海的向我湧來.......。
已經這麼多年了,我還一直會記得,曾經有個人,有一首歌。

周華健 | 你現在還好嗎 | 詞:娃娃 曲:劉志宏
妳的世界距離我遙遠 我的愛情妳放在一邊
不知不覺回憶取代這一切 愛得再深已是從前
妳的夢想我不再瞭解 我的心情是有些抱歉
人來人往寂寞會成為習慣 唯獨對妳有些想念 想著妳
妳現在還好嗎 是否過著妳想要的生活
我不能為妳做到的是不是妳已擁有
妳現在還好嗎 是否還是那麼苦苦執著
有沒有人讓妳真正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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