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连忙推辞。她从小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更莫说这金簪样式精美,用料精纯,上面又装饰有名贵宝石,若在中州洛曲,市值怕要纹银百两以上。如此重礼,她怎敢收?
“这是岛上风俗,你且收下无妨。”
凌洛闻声转身,只见不知何时楚先云与叶文昭已经联袂来在身后。凌洛只得硬着头皮接过金簪,答谢道:
“多谢袁姐姐好意……”
一旁的花泽拿出一柄秀气小刀。那刀柄刀鞘具是象牙白玉所制,雕花古朴;出鞘再看,只觉刀身轻盈异常,又见刃上闪着异样银光——竟是太银所制。
凌洛暗自惊奇。这太银轻巧坚利,不变不坏,乃是匠作刀兵的极品良才。只是它生自宇宙洪荒,偶有陨落人间,殊为难得。凌洛在中州洛曲时虽然不事刀兵,但也有所耳闻,这太银兵刃每每有人重金求购,可都是有价无市。她捧着这份贵重尤胜的礼物,一时竟手足无措。
花泽见此,只当是凌洛嫌弃自己手艺不精。他羞红了脸,嗫嚅道:
“小妹若是嫌弃这手艺粗鄙,我再回去请父亲好加雕琢……”
说着,他偷眼望向凌洛,眼光中透着得心思被叶文昭瞧个正着。看凌洛还没回神,她便替凌洛谢过花泽,引凌洛回屋去了。
楚先云送辞了一众邻里,收拾了桌椅果盘,香炉焚香,也入得室内,见到叶文昭正拉着凌洛私语,不知讲些什么。楚先云径直走来,三人商量起教学之事:
凌洛年幼时候多少学过些舞蹈,算得上肢体协调、筋骨舒展,这便省去许多麻烦。叶文昭决定从力量、反应两项开始教起,渐渐加入骑术、剑术、枪术。她拿出一块打好方格的木板,将每天的时间按着时辰划分开来,把早饭前和睡前各划出一个时辰供她练武;楚先云略一询问,知道凌洛在府学中对算学、格物、化术、生物、史学、地理和策论等学问都打下了基础,他同凌洛商量了一套教学大纲,在上午和下午各自安排了一个时辰学习。
正安排间,听得门外一声呼唤:
“戈老弟!我那机器又坏啦!”
“来买卖了……”楚先云下意识道。他一边应着,一边和叶文昭辞别。他换上工装,收拾起自己的工具,转头对凌洛道:“来吧,跟师傅上个工。”
凌洛跟随楚先云出得门来,正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短衣中年男子。楚先云上前打招呼道:
“花大哥,这回是怎么个情况?”
二人就这么自顾自说着。凌洛在后面跟随,机器的那些事情,什么曲轴连杆,水管叶轮,她是一些听不懂。不过偶尔几句家常,她倒是听出了些门道:
楚先云口中的这位花大哥名叫花想容,听名字宛如柔弱女子,却是位实打实的精壮汉子。他如今四十有六,正比楚先云年长七岁,是刚刚那位翩翩少年花泽的父亲,就住在自己隔壁。他和几个街坊在海边营着一个机器工场,日常造些锅碗瓢盆、兵器农具、船舶零件之类的东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