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同人】他們的故事 #27

2018/10/12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27.
助理的工作累嗎?
不如問這世界有哪項工作不累吧?遊戲連續玩一整天也會想睡覺,更何況是盯著電腦螢幕又四處跑腿的事呢?
「吃飯了嗎?」
朴智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主任發來的訊息,而是他的……呃、男朋友。
恢復交往以來,兩人異常黏膩,但工作時間他還是挺自律的,就算當薪水小偷,也不會光明正大開著Kakao和金泰亨聊天。
近傍晚五點,辦公室內多少有些浮躁。他作賊心虛地伸長脖子,左顧右盼,確認短時間內沒有人會經過他的隔間後,才敢點開對話框,並假裝認真工作的模樣,回覆道:「現在才幾點?而且我在上班呢。」
送出的瞬間,又立刻縮小視窗,深怕被其他人瞧見。
然而沒兩下子,圖標閃爍幾下,顯示對方又傳來新訊息。智旻快速點開,看見兩張照片,以及另外兩條信息。
一張精美的炸雞盒,和一張親親男友舉著紙盒和雞腿,瞇眼笑成一方吐司麵包的自拍。
「我吃了。」
「好吃。」
──這時候應該要打他呢?還是打他呢?或者是打他呢?不,怎麼想應該都是要打他吧?
「智旻也要趕快吃飯,不要餓肚子嗚啾啾。」
外表看來,朴智旻應該是愛撒嬌的那個,但實際上,卻是金泰亨常常自然而然變身小可愛,讓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瞧這傳來的訊息,簡直立刻讓人心化成一片,怎麼可能還捨得兇他……嗯、對,就是捨得。
「泰亨也要趕快長大,不要耍智障喔啾啾。」朴智旻可捨得兇他男朋友了──面無表情地劈哩啪啦打著字,那專注的氣勢彷彿是在處理當季報表之類的東西。
對面沒了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才發來一張小哭包貼圖。
「我只是想你了,智旻好兇嗚嗚。」說著,又是一個示弱的貼圖。
「不管怎樣,智旻還是要乖乖吃飯喔。」
「漢堡炸雞冰可樂!」
「魚糕年輪炸醬麵!」
在金泰亨繼續報菜單之前,朴智旻趕緊回覆他:「知道了啦!」
終於得到想要的承諾,泰亨才切入正題:「我想好了,我們第二天晚上邀珍哥他們吧!」
畢竟朴智旻是朝八晚六七八九歸期不定的上班族,由美名曰私家偵探,實則自由業的金泰亨一手操辦出遊細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工作分配──那晚過後,智旻坦承自己其實沒什麼想法,就把「是否拉人湊個烤肉派對」一事扔給了金泰亨決定。
盡心盡力的規劃者,將手寫的行程表傳到聊天視窗中,並說明道:「星期一他們都得上班,這樣一來呢,吃完晚餐肯定得走,就還是只有我們兩個住。」
見這人還有點小算計,智旻不自覺勾起嘴角。
他開著對話視窗,聚精會神地跟泰亨商討出去玩的事宜──因而沒有注意到逐步靠近他的同事,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助理,要訂晚餐嗎?」
「啊!」朴智旻被嚇了一大跳,手腳瞬間蜷起、抽離鍵盤。抬頭看清來者,又反射弧極長地趕緊關閉對話框,然後結結巴巴回覆道:「我最近都不吃,不用……啊、不是,對不起,請幫我訂,我吃,我今天要吃晚餐。」
過完馬路,號錫才重新拿起手機,並回覆到:「我下班了,等等搭地鐵回家。」
對面幾乎是秒回:「注意安全。」
當年事件過後,號錫知道自己確實有挺嚴重的心理陰影,但遲遲沒有處理,半為諱疾忌醫,半是不以為意。單純認為自己是不適合開車,把痛苦丟給時間緩衝,相信總有一天會好點的。
直到那天捧著手機哭,他才被提醒:這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他應該正視自己的心理健康,並積極面對。
按照金碩珍的原話,就是:「有病,得治。」
一向照顧自己的前輩,對於聚餐後的意外,並沒有提出強烈譴責,只是幽幽嘆了口氣。
被害怕壟罩時,隔著手機通話,倒能對閔玧其哭得痛快。待清醒過後,鄭號錫只想把自己的頭扭下來踢。
「抱歉讓您擔心了……」
「我確實滿擔心的。」說著又誇張地嘆了口氣。
受關心的小雀躍,被滿滿的愧疚感壓垮,號錫緊緊抓著手機,和他說:「碩珍哥推薦了診間,我之後會去看心理醫生。」
「嗯。」
雖然原意是和他說明自己的安排,來展示他會照顧好自己的決心。但隨著開口,和玧其不作論斷的傾聽,反而能鼓起勇氣,一邊和他敘說,一邊替自己建立信心:「我會慢慢好起來,然後總有一天能再開賽車的。」
「嗯,可以的。」
──不,其實不可能吧?說著自信的言語同時,號錫的臉毫無血色。
「慢慢來,不急。」閔玧其的聲音低沉,大概是透過電子產品有些失真,至少號錫不覺得前輩之前講話會這麼有磁性,好像勾著人的魂一樣,「健康快樂最重要,慢慢來,有事要說。」
「嗯。」
話鋒一轉,玧其提議:「之後你上下班發個訊息吧?不然倒在哪了都沒人知道。」
鬼使神差的,號錫沒有說客套話拒絕──他當然也沒有答應,這樣太奇怪了。但大概是那句「我會擔心」戳進了他心口,即使沒有正面接受,他還是默認閔玧其對他的關心,並不定期向他報平安。
一個在首爾市區,一個在海上,就算真的「不平安」也無能為力,這些聯繫完全不符合邏輯──但又如何呢?
來到首爾,被排擠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也只有田柾國這般認份、盡心,嚴格來說有點傻的性格,才會初心不改地依然勤奮工作。
然而今天,這個不爭不搶的傢伙,第一次站在上司面前,說道:「我不想回釜山。」
「怎麼了?你不是釜山人嗎?」
小孩子有很多原因:顯而易見的不受重視、同事間的推託、這次的調派完全是被先斬後奏云云──這些甚至都不是藉口,而是切切實實的緣由。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說,但是他沒有。
「很抱歉在第一階段徵選通過後,才來申請放棄名額。」他開口時,便是如此不亢不卑,完全沒有提背後的栽贓陷害:「但是我並不想回釜山。」
怎麼問,翻來覆去也只說得出他不想回去,不肯提他根本沒報名的事。
若是其他人,大概都能向上司好好說明,但偏偏田柾國是個不善言詞的人,他有的就只有一股抝勁。站在辦公桌前時,他能聽見金碩珍耳提面命教他要怎麼說的聲音──但他就是開不了口。
拼了命走到現在,他還是學不會示弱。他不想、也不會偽裝。不擅長演戲的小孩,為了不坦露傷口,只能死命成長。武裝到足夠強大,無所畏懼。
兩人沉默地對峙著。
而後那張嚴肅的國字臉,終於慢慢展露一個有點生疏地微笑,說道:「好,我再幫你處理。」
對方終於鬆口,並給予田柾國肯定:「就我來說,你能力很好,往中央爬吧,年輕人好好幹!」
見事情終於有轉機,他眼睛一亮,趕忙照著金碩珍所教,向上司鞠躬道謝:「非常感激您,我會好好努力工作!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他不置可否,轉手便扔給田柾國一個檔案夾:「既然你沒打算走,把這個案子處理下吧!等下就會被押回來了。」
鍾世洙?誰?
在貌似一目十行,實則看個標題就換頁的閱讀速度下,田柾國快速翻閱這份以對象僅十七歲的生命來說,稍嫌有點多頁的紀錄報告──這人因為竊盜問題,反反覆覆進出警局多次。
喔、上次替金泰亨做筆錄,也是因為這個小女生:在書店指控對方性騷擾當煙霧彈,實際上偷了文具的孩子。
母親過世後,被轉入社福機構安置,最後經評估,卻被有酗酒、家暴前科的父親帶回──田柾國歪著腦袋,不是很理解是他閱讀有問題,還是這中間出了什麼障礙?
就在他與檔案夾面面相覷之餘,警車已經帶著那個女孩返回。
大概是進出多次,非常熟悉流程,還和各位警員不偷不相識了。鍾世洙一到,便自己坐著,乖巧等待下一步。田柾國和她點點頭,她也禮貌地頷首。
「面對這種人,就應該咚地丟出直球,勇往直前,毫不畏懼。心裡啊,不能有任何疑慮──要勇敢,要直進,要成為披荊斬棘的勇士。」
「他會躲起來的。」閔玧其毫不留情地打斷金碩珍的演說,並不客氣地揭發他:「需要正面對決什麼的……哥是在說自己吧?」
「我哪有?我都是有話直說的。」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
連交往的時候,閔玧其都不曾這樣哄著他吧?這副模樣,與其說是順著金碩珍,不如說是慈悲為懷地、故作大度地、十足十真誠地敷衍著對方。
金碩珍當然知道,但也不惱怒,反倒輕鬆地自誇:「當然,哥說的怎麼會錯呢?」
天曉得他倆多久沒用電話聊天了?
不,應該說他們就沒怎麼用電話聊過天。閔玧其是徹頭徹尾的訊息派,能不講話就不講話,三言兩語能交代清楚的事情,絕對不扯嘴皮子閒聊,浪費時間。
但這一兩年,上岸的閔先生似乎溫順許多,像是曬足了太陽,整個人慵懶而沒了脾氣似的。
金碩珍當然覺得奇怪,但除了感嘆「愛讓你寬容」或「愛讓你癡傻」,以及「年紀大了小心阿茲海默」外,他也不能做甚麼。總歸來說,對他也沒有壞處不是?
「玧其啊,不要想太多。」這突來的真摯,讓電話對面的閔玧其一愣。
在相處時,金碩珍總是像哥哥一樣處處照顧著他,又不像哥哥一樣頤指氣使。這人沒什麼架子,說難聽點,放到社會上三兩下就會被人吃掉──不過看碩珍哥好脾氣地活到了現在,閔玧其不傻,他知道這人肯定有兩把刷子。
難得金碩珍拿出認真的一面,玧其也打起精神,回了聲「嗯」,專注聆聽大哥的建議。
「你就加油吧!」
「……好喔,知道了。」
待事情處理結束,田柾國收拾東西準備交班,看了眼還坐在警局裡的女孩……
她或許可惡,但確實挺可憐的。她的確滿可憐的,卻不是純然無辜的。然而即使並非無辜,也不代表她應該遭多餘的罪。
都說醫者仁心,警察也有自己的慈心。勸戒或責罵的話在舌尖轉了圈,最後田柾國只問了句:「有人帶你回去嗎?」
對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搖搖頭。
「搭地鐵?公車?」
「地鐵。」
「喔,那方向一樣。」他隨手一指,讓她趕快把東西收一收,「我帶妳過去。」
警局到地鐵站不過四五分鐘的路途,田柾國也沒想好他可以跟對方談什麼,鍾世洙也不是多話的人,所以他們安安靜靜地走過去,然後在搭車時,因為目的地不一,說聲掰掰後,直接分開。
田柾國正反思自己是否該早日找個只需要體力的活,耗腦力周旋或安慰人都不適合自己時,那個女孩中途折返,放棄了原先排到一半的隊伍,擠過人潮,走到田警官旁邊。
「謝謝。」
她說完就跑,也沒管田柾國聽沒聽到。
回家的路上,號錫因為專注在手機上,而不小心撞到人。
「抱歉。」他第一個反應便是立即道歉。
「啊、沒事。」
兩人錯身而過,誰也沒看清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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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坑相連到天邊,厭世型斷更作者。一個愛說垃圾話,寫文特別慢,CP跟愛好非常雜,工作幹爆多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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