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奇幻AU】心之所向12（果珍KOOKJIN）
12
也說不清是什麼原理？但田柾國似乎總能預知危險的到來。
待書店工作時，總能在南俊哥碰倒整個書櫃的前兩秒，迅速跳離將被書海淹沒的區域。又或者是南俊哥切菜的刀「不小心」飛出去時，他能夠立刻偏過頭，讓刀尖沒入木牆，而不是他的腦袋。再不然就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直覺，似乎能指引他祭巫的位置。
這些長年與血共舞的族群，身上有股消不去的腥臭味，田柾國老遠就能聞到。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感知到？但金碩珍意外信任他的判斷。
「JK、等下你正面攻擊，我後面支援，對方人應該不多。」他輕聲交代。
「哥、那如果是一大群怎麼辦？」
「一大群的話……」巡查隊隊長深思熟慮後，給予最親切的建議：「打不過，跑吧。」
他們翻身下馬，將馬匹留在原地。
樹林區最適合埋伏與被埋伏，作為後者，田柾國壓低身子，大喇喇地快步向前，直奔右前方的樹──這方法笨極了，太過顯眼，一下子就暴露行動目標。
可是當他正準備踏足的地板，突然出現坑洞時，田柾國一個閃身，竟完美避開地陷，並繼續往前急奔。
利石飛過，憑空出現在必經的半身處。柾國反應極快地下腰後仰，幾乎躺在原地。但也僅在原地停留須臾，腳一蹬、腰一轉，又站了起來，並順利躲開另一個地坑。雖然隨即被另一個突起絆倒，但他毫不慌張，往側邊翻滾，又迅速起身。
原本完美無瑕的連續技，竟都被他輕鬆閃過。
火苗竄起。
田柾國立刻鎖定方向，在稍微偏左邊點的樹叢。在金碩珍喊了句「JK」後，心領神會，拔劍朝那砍去。
為了閃避鋒芒，對方急忙側跳──也就在此刻，祭巫特有的一身黑袍顯露無遺。尚未落地，更為強大的火勢冒出，在金碩珍喃喃咒語的指揮下，靈界的火精靈抓住了對方的衣袍，一路攀緣而上。
照理來說，事情至此，就沒有田柾國的事了。
但他突然一凜，下意識地急促往後跳。
嗡──
一聲過於巨大，以至於幾乎耳鳴的巨響。
火精靈也好、刀劍也好，都無能為力──半徑約有五尺，圓弧切面極為平整的巨洞，突兀地出現在林間，吞噬掉所有可踩踏的地面。
祭巫當然也消失了。
「這是祭了什麼鬼？」
眼前的畫面過於荒謬。金碩珍甚至還沒來得及動作，大腦只能對此反射性地冒出滿滿的問號。他離得比較遠，勘勘站得住腳。但生於其上的樹木，瞬間失去了根基，徒留被砍伐後的枝幹。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它們便追尋地心引力的呼喚而大範圍倒下。
金碩珍尚未回過神來，便已經全身被樹冠壓制在地無法動彈。應該要感覺到疼痛的。他垂下眼，便看見右臂被劃傷──喔、流血了，對、這個紅色的，是血。
腦袋、思維、身體的感知都慢了一拍，整個人仍然在方才的巨響中，尚未恢復。
一直到聽見田柾國呼喊：「碩珍哥──」的聲音，碩珍才晚一步感受到全身的劇痛。
只留短暫的意識清明，他便立刻被排山倒海而來的疼痛壓垮，幾乎昏迷。
在痛苦的混亂中，某個念頭一閃而過：這個祭巫的施法範圍比閔玧其還大了吧？
※
往外跳確實無法閃避完全這個攻擊，但多給了田柾國幾秒判斷的時間。
接連有樹木倒塌，但他及時用手護住頭部──右臂的骨頭大概脫臼了？
待塵埃落定，田柾國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比想像中的少一些。對、表面是有大大小小的血痕，手臂也擦掉一層皮，但沒有任何穿刺型的傷口。轉一轉，似乎右手也沒有大礙。
大概是運氣好吧？他推開壓在身上的枝幹和沙土，努力忽略這樣的異相，將一切歸功於幸運，並第一時間爬出坑漥，開始尋找碩珍哥。
「碩珍哥！你聽得到我嗎？」
「可以……」他有氣無力，卻還有精神說笑：「你的聲音跟你的胃口一樣大……」
只是田柾國沒有回覆他。
碩珍哥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除了剛好被樹冠壓住外，一根樹枝直直插進他的前手臂，傷口湧出鮮血。
田柾國的臉一下子便刷白，整個人呆住，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金碩珍睜眼，審視一下目前的情況，然後才下達指令：「你把這棵樹抬起來……嘶、我的肋骨肯定斷了。幫我把這根……樹枝砍斷，先不要拔出來。」
有了命令倒是簡單得多。那根枝子並不粗，他用劍便能輕鬆截斷，只是穿刺型傷口看起來格外嚇人。田柾國一直死死盯著金碩珍的手臂，邊把壓在金碩珍身上的樹推開──幸好只是被樹冠壓到，命雖然去了半條，但如果是直直撞上樹幹，大概也不用搶救了。
「你真的是怪力……」
田柾國快要被這哥氣瘋了，帶上點情緒回嘴：「哥、你安靜點吧。」
被弟弟訓斥，金碩珍這才乖乖閉嘴。
這真的是完全出乎預料的狀況。
原本以為近戰有田柾國，遠距有他支援，只要不遇上太大群的祭巫，或者閔玧其那種超規格的類型，便不會有大礙──這次卻撞上一個能憑空吃掉大半地板的傢伙。
他到底獻祭了什麼？才能得到這樣的能力？
一股悶氣梗在胸口，金碩珍有種不大好的猜想。
「哥。」在碩珍哥躺在地上喘息、沉思之餘，田柾國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忍不住問到：「這是什麼？」
只見原先脫去一層皮的右臂，發出晶光閃閃，如同極小的閃焰，然後皮膚表面恢復如初。
「……先幫你治療啊，有什麼意見？」
田柾國皺著眉，他確實對法術零了解，但「火系的金碩珍可以治療自己」這個消息怎麼都聽起來怪怪的。他遲了會兒才接受這個說法，並勸到：「你先治療自己吧、我沒事。」
碩珍頷首，一彈指，火精靈便開始饞食那根穿刺過手臂的樹枝。免去了拔出時可能的二次傷害，直接將其燒成灰燼。
只是再怎麼小心，火苗仍然些微燒傷他的皮膚。他痛得嗷嗷大叫，但還是冒著冷汗解決那個穿刺傷。
「不能直接復原嗎？」田柾國在一旁盯著看。
「你當我治療師嗎？」
「可是哥剛剛就治好我了……」
金碩珍差點咬到舌頭。只覺得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忍受疼痛，還要分神跟弟弟講話真是太困難了，「喔、意外。」
※
誠如金碩珍的判斷，他的肋骨大概率是斷了，要不就是快斷了。
他們在地陷旁搭了帳篷，又拿裝備裡的紗布包紮。在不移動金碩珍的前提下，先暫時在原地休整。
「我們明天一定要移動。」
手是好些了。但隨著時間過去，胸口的疼痛越發明顯，金碩珍臉色發白，用氣音交代著：「他很有可能會帶人回來，我們得早點走。」
「我明天去王城叫人來，先回去。」
「不行。」他搖搖頭，駁回了田柾國的提議：「我們得去北城。」
「哥……」
「我們一定要去北城。」
見金碩珍堅定的表情，田柾國一下子站起來，走到旁邊去，氣得來回踱步，然後才悶悶不樂地坐回原位。
金碩珍看見了，卻是沒有精神理會他的情緒。
一是真的太痛了，二是他還在想那位祭巫的力量來源。
最近巡查隊並沒有發現大量死亡的祭祀事件。所以那人能擁有這般力量，有大概率是獻祭了某位……半子。
他得盡快去北城確認。
※
想到北方，便直覺聯想到那似乎沒有盡頭的冬天。
但寒冷如北城，也曾經融冰──非自然性的──在不論是金碩珍也好，閔玧其也好，都不大想回憶起的夜裡。
那時，金碩珍早已結束在北方的歷練，被他的術法老師召回王城，繼續慘無人道的訓練。每日，少年只能抱著自己的愛犬，在晚餐時間餵牠和自己多吃兩塊肉以作彌補。
但大概是刻意針對他的火屬性，或者是第一次的成效太好，之後幾年，老師又接連把金碩珍扔到北城去。讓原先得知新朋友似乎是對人魚有執著的祭巫，而想要和對方淡去交際的金碩珍，連「距離產生美」、「讓時間帶走一切」都還來不及執行，就又出現在閔玧其面前。
「你現在在研究什麼？」
在這位哥哥面前，閔玧其倒是毫無掩飾：「元靈轉換。」
「喔。」他假裝沒什麼興趣。「所以你需要人魚來完成這個法陣？」
「有會比較好。」他指著桌面上的草稿，用手指圈出其中一處：「需要聲音驅動的咒語，有人魚會效果最好。」
一般人都是自己開口使用咒語，哪有人跟他一樣，還打其他人嗓音主意？
金碩珍抿著嘴，談不上贊成與否，只是新奇這人的構思，又有些顧忌他想祭人魚的念頭。
「真想要只創作新的咒語，然後丟給別人執行。」說完，閔玧其嘆了口氣，從抽屜裡拿了另一個紙符，扔給金碩珍：「你試試這個。」
唰啦一聲──金碩珍只是捏住那張紙，便瞬間化為大批落葉，覆蓋了他的腳。還有一片葉子落在狗狗頭上，讓牠驚奇地鬥雞眼瞪著看。
碩珍眼睛一亮，問到：「能製作火的嗎？就是一拿起來，就變成火球之類的！」
「你要？」
「嗯！」
「看情況吧。」他沒有拒絕，「我之後有空幫你做。」
※
那年，金碩珍並沒有等來他的火球紙片。
因為北城迎來了史無前例的大火。
大家都習慣了燒火爐的白煙，以至於真的起火的時候，半夜起來的人們，都有些恍惚：這裡也有火災？
有，而且是來自靈界的熊熊大火。
沒有人知道原因。但火焰精靈失控般的亂竄，所以這場火並不是按照人們習慣的「延燒」，而是一個個平房、樹林隔得老遠，也會突然起火。
金碩珍快瘋了。他平時想施法都無人回應，結果原來到頭來，就算北城冷成這副德性，也有這麼多火精靈嗎？
「啊啊──」驚醒的人們慌張逃命。
「快走！」金碩珍失去風度，氣急敗壞地大吼：「閔玧其你來幫忙！去趕人！不然就去滅火！」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叫他，玧其愣了一下，才開始執行任務：「呀、那邊的，往另一邊去，跑起來，快一點！」
但喊了幾聲後，他突然呆住──黑森林也燒起來了。
腳邊的愛犬狂吠，金碩珍才留意到落跑的某人。
「呀！你去哪？」
「我去拿東西！」閔玧其頭也不回地離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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