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不再似小溪慢流,我身在水泥高樓矗立的城市裡,沒有山背著,能望的只剩茫茫人海,書頁上無進展的空白,我已妥協,或許這個年代,不允許浪漫;這個年代,不會有雋永經典的誕生,只有因炒作而短暫流行一時的快時尚,除了迅速吸引目光停留的巨量點擊,其餘的事物就如同不曾存在過,甚至全無予以遺忘的資格,人們的眼球盯視著資本力量出產的空殼資訊,一則接著一則,一過時,散熱後就往下個場所領取下一份無營養高熱度的快餐速食,膾炙於人口的是經過惡意中央廚房重製過的屎,毫無思辨能力的味覺仍能因而交換出讚不絕口的頌揚。沒有人逃得過,當社會風氣已強制壟斷這個產線,即使大聲斥責,我也只能發出微小的氣音,用微不足道、無力的字詞作為抵制手段,我放不下,更不想同流合污,跟著城市的流速調整自己的節奏;我快不了,我只能一直遲到,在需要快思作動的反應對答總是失誤,於慢想寫作的時刻捕捉不回自己在生活片刻間的靈感。我的漫漫長夜,漫遊無度,只剩暈眩;我的窮窮白日,只能夠呆佇原地。日以繼夜無窮的虛度,是城市生活所帶來那失能的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