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魂雙白傳> 第一話 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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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二十四年,正月初八。
午時,應天東市熱鬧非凡,由大商家「景山茶行」主持的放生之禮,正在六曲河道即將開展。
只見河道旁,心橋上,各處皆擠滿觀禮人群。午過三晌,景山東家登橋振臂,雙拳一抱,洪聲呼道:「諸位朋友,正月初八,乃我朝放生之日,想我南珪子民皆是好生憐憫之輩,今日,且讓唐某藉此放生之禮,向上蒼祈願我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萬世和平!」
祈詞念罷,四周爆出如雷般喝采聲,一時歡慶震天,不絕於耳。
六曲河道蜿蜒綿延,通過之處共有八座石橋,稱為「八心石橋」。
景山唐東家所在,乃是第三心,而在距離三心最遠的第八座石橋,人潮不那麼擁擠,從這兒向三心處看,只能見到一個個人都像豆丁點大,莫說看清放生之禮,連唐東家提著籠裡關的是雞還是鷹都分不出來。
江白撚撚額前瀏海,扁著嘴,意興闌珊地看著放生之禮,輕「嘖」了一聲,詢問身旁的父親江赤雲道:「爹,自小看這放生之禮,至今我仍看不出它有何意義,到底為何需要這無用之禮呢?」
江赤雲抖抖衣袖,負手身後,哈哈說道:「我國自古有轉世輪迴之說,雖無法確其存在,但仍令人敬畏之,因而有此放生之禮,祈藉好生之舉,上達天聽,以求來世能有好的輪迴。」
「不求今生求來世,豈不可笑?」江白輕蔑嘲諷。
「你可別看小了古禮!」江赤雲輕斥道:「你自小身子弱,讓你練我『花間遊』武學不但俱無所成,還險些送命,好在有禪雲大師看出你輪迴未定,靈神不一,讓你改修『定魂方』奇功,這才保下你一條小命。」
「只是…」江赤雲欲言又止,最終輕嘆一口氣,續道:「你修習十年,卻仍手無縛雞之力,實令我愧對『花間遊』先師列祖們…」
江白雙眼上翻,撇過頭去看著那放生之禮最高潮的部分--「千雀齊飛」。
這儀式是江白認為整個放生禮裡唯一有意思的地方,每年見到千隻麻雀出籠紛飛的模樣,不知為何他心裡總有一陣悸動,似乎要想起什麼,卻又總想不起來。
只聽得遠處眾人倒數,數到零時,開籠,千雀齊飛!
那黑壓壓的鳥群倏地飛過天空,宛如一片烏雲罩頂,眾人在鳥影下齊聲歡呼,那瞬間,江白又感到一陣悸動,彷彿意識將要離自己遠去。
鳥影散去,歡呼聲歇,以往此時江白的悸動便該休止,然而今日卻有異常,他的悸動非但不停,反而逐漸增強,霎那間,他感到一口大氣喘不上來,胸間鬱悶,氣息窒礙,竟而就此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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