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打仗(一)
馬凡:那是去你媽的意思
在司儀宣佈開始的時候,只見選手待命區眨眼間人就散得不見了,最近的一隻鵝一被放出,立刻搧動了翅膀,如針雨的羽毛落了下來。
「馬哥哥,我眼鏡突然一片黑!」李舟驚叫起來。
「那就是負責那個區塊的視野共享異稟者被羽毛戳穿腦袋了。」慕容蘭不以為意道,「轉頭換個視角就好了。」
馬凡垂下眼。
他真不喜歡這種比賽。
李舟顯然被激怒了:「死人了你怎麼還這種態度!叫停比賽啊!」
「不過就只是──我說了他拿了錢的。」慕容蘭撇嘴道,忍著脾氣解釋道,「比賽不可能停,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很可能死人的比賽,要的就是這種觀賞性。」
根深蒂固的歧視觀念,果真不是說改就改的。
馬凡深深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因為慕容蘭已經幫他去掛了尋人榜,他現在十分想走人。
儘管早就被告知了這是怎樣性質的比賽,但是馬凡一開始選擇了隨波逐流,接受慕容蘭這個捷徑,導致到現在有些話說出來顯得十分不識好歹。
「拿了錢,也不代表該因此送命啊。」馬凡語帶不忍,如果是現代戰爭,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因為是軍人,軍人本就是戰爭時期的高危險職業,但這不過只是一場展示國力的觀賞比賽罷了,照他看來,實在不值。
「慕容公子,這種不將人命放在眼裡的……傲慢,還是改改吧。」他沒忍住多說了幾句,「現在就算他拿到錢,但是也花不到了。」
慕容蘭嗯了聲,眉頭微蹙,顯然不喜歡這樣的勸導。
在他看來,這又不是鮑里斯,不是他的護衛,死就死了,這種程度的異稟者一抓一大把,死了也不可惜。
李舟冷笑一聲。
果然這傢伙的本質就是一個混蛋,師父說了要有仁愛之心,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這傢伙居然還覺得不過就死了個人。
馬凡見狀也不再勸,人都不喜歡跟自己價值觀不合的東西,勸過頭反而有反效果。
而且看這場地的狂熱程度,他這種人命至上的思想恐怕才是少數的異端。
「我說過了,你要是把這裡當成你原來的世界去理解,你會很吃虧。」謝君憐淡淡地說,「但你若是不介意吃虧的話,也不是不行。」
馬凡沒說話。
場上已經分成幾個團體分別對抗天鵝,其中比較衰的就是大秦,可能是因為他們人數多,對付的天鵝也多。
顏正茗的異稟武器是一個手環,不過他沒有戴在手上,而是將它拿在嘴前用力一吹,巨大的藍色火焰便傾巢而出,輕而易舉地將他對付的那隻天鵝射出的羽毛全數燒毀。
「他感覺比那隻火猴強兒。」李舟靠近馬凡偷偷發表評論。
「嗯。」
這裡所有異稟者都比他跟李舟強吧。
「不過現在小青會變大,要是再來一隻火猴應該也可以打得贏。」李舟隨口道。
馬凡愣了下。
李舟跟小青還有能拼一拼的實力,不過自己就……
馬凡突然發現,四人之中,自己好像是最差勁、最派不上用場的那一個。
論武力值,他不如謝君憐跟帶著小青的李舟;論財力,他囊中羞澀還得靠慕容蘭救濟。
「別想太多。」謝君憐的聲音再度傳來,「你的異稟極具價值,不是單純用武力就能衡量的東西。」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謝君憐的安慰,但還是成功讓馬凡冷靜下來了。
謝君憐的安慰總有一種可以撫平他焦慮的奇異功能。
「我並沒有在安慰你。」謝君憐道,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陳述事實罷了。」
就算馬凡真的感覺焦慮被緩和了,那也只是因為他說出真相而已。
「你在福丸的時候,很多人感激你。」
馬凡幾乎要忘記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穿越者,還靠著一副眼鏡像是打遊戲一樣指揮作戰呢。
場上的這些人各各都比馬凡強上許多。大秦顏正茗用火燒天鵝,蕭曉便在一邊助長火勢,手上有別於謝茗的摺扇刷拉一聲,倏然變成一個男人的大小,只見蕭曉輕而易舉地揮動扇子,原本就不小的火苗在風勢助長之下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尖銳速度將天鵝身上的羽毛燃燒殆盡,天鵝發出淒厲的怒吼,撲騰翅膀就往天上飛,未料牠的兩隻腿已經被李梓東用土系的異稟固定住──深陷流沙起不來。
另外兩個大秦選手溫瞳彤用鐘擺晃暈了一隻天鵝,而顏語思則用紙──馬凡十分懷疑自己有沒有看錯──將那暈的天鵝脖子緊緊纏了起來,直到天鵝窒息。
「精神系的幻覺操縱,我可一點都不想領教。」慕容蘭也看見了,「溫瞳彤的異稟武器就是那鐘擺,只要視線對上,就會看見幻覺,沒有即時發現的話就會被控制。」
馬凡有點疑惑,這照理來說是每一個帝王都非常害怕的異稟啊。
「不過限制也多,你看。」慕容蘭用下巴示意,只見溫瞳彤一副虛脫的模樣,軟倒在場上起不來,是顏語思過去攙扶的。
跟馬凡的好奇不同,慕容蘭對於大秦的比賽不感興趣,他更關心他的下注對象:紳霧。
紳霧最近武器研發大有突破,楓圓的火銃就是他們不斷改良的結果,連帶著貿易都興盛了起來。
慕容家是靠茶水青樓的生意起來的,但若是想要把楊家幹掉,軍火這一塊是肯定要碰的。
而紳霧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因為對方也是貿易大國,附屬國家也不少。
紳霧派出的人有艾比、絲卡勒特、佩頓。
艾比拿出他的異稟武器──一枚看起來像是小型飛彈的東西。
他將飛彈放在地上,接著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微微低頭,接著那飛彈尖端就飄出淡紫色的氣體。
那淡紫色氣體像是能感應到主人的想法,直衝天鵝口鼻而去,天鵝自從吸入氣體後便動作僵直,瞠大眼睛死瞪著艾比,那眼神像是能殺人──不是形容。
艾比輕巧一閃,繞到天鵝背後,避開了天鵝從眼睛射出的光束,原先的位置被燒焦了一個大洞。
天鵝吸入了麻痺毒無法動作,佩頓立刻上來騰空躍起,翻手握住憑空出現的一把西洋劍,從側面砍下了天鵝的脖子。
這邊兩人解決完一隻,他們另外一個同伴絲卡勒特則在一邊玩火玩得不亦樂乎。
同為自然火系,顏正茗的火勢沖天,用法狠辣,一放就是一片火海;絲卡勒特則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女孩,瞄準天鵝的腳丫子小把火小把火地燒,燙得天鵝像是在跳牛仔舞,扭腰擺臀,而絲卡勒特也像是在把對方當成男伴似地手舞足蹈。
天鵝想往天空飛,奈何牠上空的氣溫更高──絲卡勒特將天鵝頭頂上的溫度提高,讓天鵝下意識地不會想搧動翅膀,只能在地上繼續陪絲卡勒特『玩耍』。
天鵝被玩得窩火,牠張開嘴巴,噴出綠色的氣體。
跟艾比可以控制毒氣不同,牠這一噴是敵我不分,大範圍攻擊,連帶附近正在對付另外一隻天鵝的集廉隊破口大罵,但是由於語言不通,絲卡勒特完全不知道對方在罵什麼。
「絲卡!」佩頓吼道,「別玩了!」
絲卡勒特裝作沒聽見,驚奇道:「艾比,牠跟你一樣可以噴毒!」
艾比:「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由於艾比這個毒師即時以毒攻毒,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集廉隊也因為閃避及時沒有人死亡,但由於為了閃避毒氣,那隻打得差不多的天鵝反而被紳霧撿了漏。
絲卡勒特往集廉那裡拋了個飛吻:「謝謝、謝謝!」
集廉的那個鮑伯豎起了中指,附帶一連串難聽的飆罵。
「那是什麼意思?」絲卡勒特回頭問她的同伴。
艾比跟佩頓聳聳肩:「誰知道。」
跟著慕容蘭一起看起紳霧比賽的馬凡心想:
簡單來說,那是去你媽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