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生排進了男友粉的隊伍,引起一個男生的不滿。”工作人員回答慕如春,“男生是您之前承認過的男友楊君白,而女生……”
“女生怎麼了?”慕如春欣賞著自己的指甲,淡淡地問。
“是……跟這個楊君白傳過緋聞的李笑笑。”工作人員想了好一會,終於想出來措辭。說完又後悔了;因為慕如春第一次聽見這件事的時候,在節目上直接發了瘋。
“這樣啊,”慕如春放下手,情緒上沒聽出來什麼起伏,“讓他們繼續排著吧。女生做男友粉,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周圍的幾個配角都對慕如春豎起了大拇指。
片場外側,連工作人員都允許李笑笑留在隊伍中,並且警告楊君白再鬧事的話就趕出去。李笑笑驕傲地對楊君白聳了聳眉毛。
“你說你來幹什麼?”楊君白有些喪氣地小聲說,“以前不還說她又老又醜,配不上我麼?”
“你說誰又老又醜?”李笑笑生氣地回道,“你才是又老又醜,根本配不上我的女神。”
“那你還勾引我?”楊君白氣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瞎子才勾引你嘞。”李笑笑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明明是你纏著我不放,我只是希望女神能看清你虛偽的假面孔。”
楊君白還想還嘴,再次被工作人員警告了。李笑笑轉回前方的樣子,無比得意,楊君白在後面恨不得掐死她。
這些對話通過工作人員,一字不落地進入了慕如春的耳朵。
慕如春低著頭,嘴角勾勒出笑意。緊接著慕如春又抬起頭,通知工作人員,每天見粉絲的人數需要調整;男友粉的人數減半,勻去其他的隊伍。
幸虧拍攝的季節不在冬夏,否則凍死一群人或者熱死一群人絕不會是少數。很多人都是帶足了幾天的食糧還有睡袋,不然根本撐不下去。忘記帶的,也讓自己的親朋好友來送。不過還是有些人撐不下去,早早退出了隊伍,不然這長長的男友粉隊伍基本看不出有沒有前進。
相比之下其他隊伍的前進速度快了許多,有些人產生了重新排的想法。不過李笑笑和楊君白看到其他隊伍依舊不見尾的狀態,愣是沒敢動,後悔的情緒越來越重。
倆人都熬出了黑眼圈,又惺惺相惜起來,睡覺的時候留一個人醒著防止其他人插隊。白天無聊的時候,倆人聊著天,互相訴說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我就是幸福而不自知。”楊君白誠懇地說,“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愛她的機會,我希望是一萬年。”
“理解理解。”李笑笑抬高了手,拍拍楊君白的肩膀,“我是不求一萬年那麼多了;能讓我去她家做幾天保姆,免費的我都願意。”
楊君白靠近李笑笑,神秘而又小聲地說:“她最喜歡吃甜食,只是怕胖又不敢多吃。如果你會做吃了不胖的甜食,她肯定喜歡。”
“真的啊。”李笑笑驚喜地大聲喊了出來,“你知道我做什麼工作的麼?”
楊君白用力捂住了李笑笑的嘴:“你小點聲,怕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麼回事。”
李笑笑閉緊了嘴。
楊君白放開了李笑笑,又小聲問道:“你不是在海外做大生意的麼,你跟我說過的啊。”
“哪跟哪啊,”李笑笑不屑地回答,“說了你就信。我是甜點師。自己也愛吃甜食,怕胖就研究了一下,所以不會胖的甜食我可是最擅長了。”
“喔喔喔,”楊君白指著李笑笑,一臉壞笑,“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嘴裡就沒幾句實話呢。”
李笑笑瞥了楊君白一眼,轉回去不再說話。
楊君白伸個頭在李笑笑耳邊小聲說:“如果夢想成真了,可別忘了是我給你支的招,提攜一下唄。”
李笑笑“嗯”了一下,推了推楊君白的臉。楊君白很快退回了原位站好。
李笑笑是最後一個進入片場內部的粉絲。因為慕如春告訴工作人員,自己太累了,讓工作人員把粉絲們都給驅散掉。
工作人員看看外面成山成海的隊伍,慶倖自己沒粉這麼個女人。
“小姑娘”,慕如春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溫柔地跟李笑笑說,“你會做不胖的甜品?”
李笑笑驚訝地捂住了嘴,想不通慕如春是怎麼知道的。
“別緊張。”慕如春不想花時間多寒暄,直奔主題,“你們說的話,我都知道了。”
“我之前不是故意的。”李笑笑慚愧地說,“我只是太喜歡您了,不想讓您被那樣的男人欺騙。”
“沒關係沒關係,”慕如春大度地擺擺手,“都過去了。不過我真的想要個廚師來做吃不胖的甜品,你願意麼?”
李笑笑開心地點點頭。
慕如春給了李笑笑自己家的地址,並且警告李笑笑不要告訴別人。
這天晚上,原定的戲份還沒拍完,但是慕如春的狀態很不好。她急著回家,說什麼也不肯繼續拍下去。
導演無奈地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讓慕如春先回家,其他人繼續拍。
慕如春到家門口的時候,李笑笑已經等在那裡,拉著一個手提箱。慕如春左看右看沒有奇怪的人或者物品。
“沒和別人說吧。”慕如春再次跟李笑笑確認。
李笑笑認真地點點頭。
慕如春打開了門。
慕如春的家很大,在一棟大樓的頂層,裝修甚為奢華。慕如春並沒有急著讓李笑笑做甜品,而是讓李笑笑坐在沙發上,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給她。
李笑笑受寵若驚地接過果汁,喝了一大口。
從來沒有喝過這麼貴這麼好喝的果汁,這句話幾乎寫在了李笑笑的臉上。
“你以前在哪裡上班?住在哪裡?以後跟著我的話,就住我家,工作也辭掉吧。”慕如春溫和地說。
“嗯,辭掉了。”李笑笑開心地回答,“我家離這挺遠的,跟您家裡相比就是個貧民區。我跟媽媽說找到了更好的工作要去別的城市,一時半會都不會回去的。”
說到家庭的時候,女孩有點點不好意思。
“別這麼拘謹,以後就當這裡是自己家。”慕如春笑了笑,“你是用什麼理由辭職的呢?”
“就不想做了啊。”李笑笑撅著嘴,氣鼓鼓地說,“您不知道,我以前的老闆是個周扒皮,隔三差五地克扣工資,還成天想著占女職員的便宜。就連我去您的片場求籤名,這個周扒皮都好多話講。我這次把圍裙甩到他臉上,工資也不要了,可硬氣了呢,把他都給嚇壞了。”
說完,李笑笑又變得有些害羞:“我知道您肯定不會這樣。我來找您,真的是開心壞了。就……就……我的頭好暈……”
李笑笑說完,一頭栽倒在茶几上,把茶几的玻璃保護層砸出了裂紋。
慕如春“咯咯咯”地笑了半天,抽出隱藏在身後的小刀,說了一句:“小姑娘的血,應該才是最甜,又不會胖的吧。”
慕如春沉浸在血的味道裡,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在血泊中,手機鈴響個不停。
慕如春茫然地接通了電話。電話中導演有些生氣又強忍著問她:“請問還要等您多久?”
時鐘顯示已經九點了。慕如春急忙起身,根本來不及整理屋子裡的血跡,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急忙出門。
剛鎖好房門,慕如春突然間頓在那裡,好像忘了些什麼。
對啊,是忘了什麼呢?
(《花彧錄》 連載中)
白鹿青涯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