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雲解除隔離時,新冠肺炎的確診數剛過高峰,三級警戒持續,大半企業都啟動居家辦公機制,他工作的地方也不例外。
之前憤而退出部門群組之後,陳志雲被另一個同事拉進年輕職員們私下組成的Line群組,成員來自各個部門,裡面沒有資深的同事,也沒有那些比較受長官青睞的人,都是和陳志雲年齡相仿的一般職員。
陳志雲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他退部門群組之舉,意外地被年輕職員們視為英雄,所以原本被排除在外的他才會這時候被加進來,讓他心情十分複雜。
因為有這個群組,陳志雲才能繼續得知公司的大小事。
在他之後,公司又陸續出現了好幾個確診的職員,分散在各個不同的部門,有些還是負責關鍵任務,一病倒這些事就沒人接手,導致公司不只是業務拓展計劃停擺,連原先維持的業務也跟著受到影響。
沒人接手的原因,不是沒人願意做,而是沒人會做。這些重要的案子除了承辦以外沒有第二個人會的原因,則是因為內部惡性競爭,主管只願意重視承接重要任務的人,例行性事務做了沒考績,導致把持這些業務的人不願意進行工作輪調、讓其他人也能協助這些工作,而通常會做這些重要案子的人,通常也是主管看重的人,就算他們不願工作輪調,也沒人敢跳出來說話。
他們公司主要是經營企業用機械的進出口貿易業務,這一波疫情本來不應該造成太大的影響,卻沒想到會因為這種事情,造成好幾筆訂單拖延、無法如期履約,原有的其他客戶怕自己的原物料也受到影響,改由其他同業承接訂單,導致他們公司業務量大減、產生虧損。
高階長官們試圖力挽狂瀾,硬是要業務部門的職員這個時期出去跑業務,逼得好幾個人直接請辭,業務部門大缺人,但這個時期去哪裡招願意跑業務的人?但高層非但不停手,還指示各個部門都要幫忙想辦法擠出人手來去幫忙。
陳志雲才從Line群組裡知道這個消息沒多久,就接到了自家部長的電話,覺得剛吃下肚的午餐都要消化不良了。
對方一反原先囂張跋扈的口氣,好聲好氣問候一番陳志雲的身體狀況,在知道他確診痊癒解除隔離之後,用小心翼翼地口氣詢問:「你一直在家,可能不曉得,現在業務部門很缺人手,現在你解除隔離了,剛好也有抗體,不怕出門,要不要嘗試看看新的職務?公司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如果能派出一個人出去跑業務,他在總經理面前多少可以挽回一點地位,也許停職處分就能解除了,他們部門裡現在派出去最不敢有怨言的應該就是才剛「闖禍」的陳志雲,部長料想陳志雲應該會答應才對。
陳志雲皺著眉頭沉默著,在隔離的時候部長不還放話說要解雇他嗎?怎麼現在他就變成公司很需要的人才了?況且他根本沒有接觸過業務部門的職務內容。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部長還真是能屈能伸,難怪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他在心裡想。「謝謝部長的關心,我想我應該不適合業務工作……」
還不等他拒絕的話說完,電話另一頭又急急打斷他,「人有無限潛能的!你不要侷限自己的可能啊!而且那些業務之前都有人去談了,你只要再跟客戶解說一下、把合約簽回來就可以了!」
「……」要是有這麼簡單,那怎麼不找其他人去?陳志雲深吸一口氣,本想好言好語掛掉這通電話,但還是憋不住,「部長,你覺得客戶如果知道我之前確診過,會敢跟我碰面簽約嗎?還有,我已經準備離職了,不適合挑戰新業務,所以您還是另尋他人吧。」
像是沒料到陳志雲會拒絕,而且還撂狠話,部長噎了下,知道沒戲之後,立刻換回之前的嘴臉,「……給你機會還不要,真是不知好歹!」
不等陳志雲反應,電話就被掛掉了。
他放下手機,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最近跟部長說一次電話都可以折十年壽。
趙益軍坐在他身邊,攬過他的肩頭,安撫地往他臉上吻了一口,問:「還好嗎?」
「……我想現在就去寫離職書!」陳志雲道,口氣十分火大,但或許是已經決定要離職了,神情並不是太凝重。
「寫吧。」趙益軍說。
「……再過一個星期,就發薪水了耶?」陳志雲說。
「你確定你們公司還發得出薪水?」男人吐槽。
陳志雲笑了聲,抱住同樣和他一塊坐在沙發上的戀人,趙益軍環住他,任他賴在懷裡。
解除隔離到現在已經過了兩、三天,趙益軍和他的工作都居家辦公,所以他們一直都窩在家裡,這間屋子成為他們的堡壘,將一切紛擾都隔絕在外。
但是網路、電話都是通的,就算人不出去,也會有事找進來,陳志雲有點鴕鳥,情況都到這個份上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卻有點害怕要重新找工作。
找工作某種程度跟找另一半很像,必須粉飾出最好的自己去爭取機會,都是不得不被品頭論足的活動,也是一種很容易就因為沒有被屬意的對象看中而失落的媒合行為。
陳志雲之所以待在這家公司這麼長的時間,很大一部分也是因為很厭惡求職期間那種待價而沽的忐忑心情,每每打開求職網站,看到那一項一項的應徵條件,他就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行不行,忍不住想關掉網頁。
如果換成是趙益軍的話,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吧?他想。
趙益軍的懷抱溫暖有力,陳志雲忍不住邊抱邊上手偷摸了一把戀人結實的腹部,突然問:「你在家有運動嗎?」他怎麼好像都沒看到?
「早上起來偶爾會做一點仰臥起坐或是伏地挺身。」趙益軍回答,家裡還有啞鈴兩顆可以鍛鍊一下手臂,通常那時候陳志雲還在睡。
「……」陳志雲捏捏自己的小肚皮,關在家裡多久,他就沒運動多久,加上之前還大病一場,整個人瘦了一圈,像消風一樣,肚皮也鬆軟軟的。
趙益軍的大手覆上他的,些微使力摸了兩下,心裡默默想著這陣子要多買些營養的食物來養胖戀人,又愛不釋手地收緊手臂,把陳志雲牢牢抱在懷中,「怎麼了?」
溫暖的擁抱,讓陳志雲捨棄原本想把話題轉移到身材鍛鍊的打算,老實道:「……怕找不到工作。」
「沒關係,我可以養你。」趙益軍很快回答。
陳志雲抬臉看他,兩人視線碰在一起,他不由自主地就將自己的嘴唇貼過去,吻住趙益軍的。
「……小心我變成啃老族。」陳志雲在吻與吻之間說,嘴角彎彎的,怎樣都壓不下來。他高興的不是有人願意毫無條件地說要養他,而是眼前的戀人總是願意給予他無限的溫柔。
他像小狗一樣,伸出舌頭舔弄趙益軍的薄唇,男人也十分配合的張嘴,讓他侵門踏戶的吻進嘴裡,黏膩濕熱的親吻隨著深入發出嘖嘖水聲,不知道甚麼時候,陳志雲已經不知不覺地跨坐在趙益軍身上、攬著戀人的脖頸,把親吻的主導權讓給趙益軍。
兩人的舌面相互磨蹭翻攪著,趙益軍扶著他的腰,粗糙的掌心摩娑的陳志雲腰部敏感的肌膚,陳志雲只能張著嘴承受,一雙手揪著趙益軍的薄T恤,然後不知不覺地摸進下擺裡,順著本能用手掌撫摸想念許久的精實腹肌。
久違的碰觸讓趙益軍繃緊了腹部,隨即受不了似地揪出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一親,狹長深邃的眼眸盯著陳志雲的,像頭等待主人允許用餐的德國狼犬,壯實的身軀壓在陳志雲身上,有點份量,而頂在他大腿上的硬物則是讓他有些臉紅。
陳志雲原以為他一出關就會被戀人逮上床,但這兩天除了親吻擁抱之外,趙益軍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像是顧慮他的身體。他也不好意思主動,總覺得在深入的坦承心意之後,有些難為情。好不容易等到時機,他積極地回應起趙益軍試探性的親吻和撫摸,尋求男人久違的佔有。
此刻被趙益軍盯著、直白討要親熱的允許,讓陳志雲整張臉都紅了,只能低下臉輕啄了一下趙益軍的嘴唇,表達自己的意願。
被親了一下,趙益軍沒動作,似乎還有些游移,陳志雲有些急了,又低頭輕啄了好幾下,伸手去扯男人的上衣。
趙益軍輕輕笑了聲,陳志雲這才明白男人是在逗他,還來不及抗議,趙益軍就抱著他,一個轉身、把他放倒在沙發上。
陳志雲仰躺著,看趙益軍跪在他的兩腿之間,手指揪住頸後的衣領往上一拉,直接將上衣脫下來、隨手扔在一旁,沒有布料的遮掩,線條明顯的上身肌肉彰顯其中蘊含的力量,下身的鼓脹則是已經將褲子頂出明顯的形狀。
還沒有被碰觸,陳志雲的身體就已經提前想起被趙益軍壓著侵犯的熱度,不禁更加興奮。他想去拉開對方的居家短褲,趙益軍卻捉住他的手,單手箝制住放在他的頭頂上,不讓他動作。
他們倆個已經將近兩個月沒做愛,就算陳志雲在這個期間撫弄過自己幾次,要重新接受侵犯,也不是輕鬆的事情,趙益軍並不希望急躁的性愛弄傷戀人。
兩人的嘴又碰在一起,吻了好一會兒,趙益軍親得濕熱的薄唇游移到身下人的頸子上,打算慢慢打開陳志雲的身體,還不忘回了一句:「……我跟你一樣年紀,這才不叫啃老。」明明陳志雲還比他早出生幾個月。
隨車(?)打個廣告,《隔離》預購到8/31喔~
相關資訊:https://www.plurk.com/p/oi6ly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