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第六章

2021/08/30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這個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傅執遠怎麼把眼神挪開,也還是能看到顧籌那張臉。
他後背緊貼著沙發,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顧籌的雙臂中間,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不太好受。
最關鍵是,傅執遠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低估了顧籌。
他的確太顯山露水,不像許多和他擁有同樣水準外形的男孩那樣,會稍微刷一點手段,藏一點反應,等著對方好奇和上鉤。
這些顧籌一概不做,他甚至問了第二次,全然不怕尷尬。
“記起來了嗎?”

傅執遠的另一個“缺點”在於,愛較勁。
他覺得自己在此刻完全占了下風,沒有一點贏面,這個小自己四歲的男孩幾乎掌握了主動權,內心開始賭氣。
“沒有。”
傅執遠眼睛往上抬了一下,透過鏡框的邊看過去。
他有一點輕微的乾眼症,因此總是會不自覺分泌液體,再配合著他過大的眼眶,看起來濕漉漉地,引人浮想聯翩。
“你別壓著我。”傅執遠推了推顧籌,沒有特別用力,他說話聲音不算大,尾音有些飄,嘴唇已經被顧籌咬得有些紅腫,再配合他們親密的距離,聽上去更像是撒嬌。
顧籌頓了一下。
“別亂動。”他說,卻沒有挪開,“真的不記得了?”
“做過就做過,沒做過就沒做過,怎麼就不能直接回答問題?”傅執遠也有些微微不高興,他反駁道。
被他懟了人,倒是沒有生氣,只是輕笑了一下,說:“你幹嘛不高興?”
“沒有,就是覺得你說話不乾脆。”傅執遠瞥過眼睛,眉頭微微皺起,露出不耐煩的模樣。
顧籌覺得他這樣反而更可愛,更招搖了。
檯燈昏黃的光,加上顧籌那個突如其來,過分強勢的吻,讓傅執遠有些暈眩,他更加後悔電話裡的衝動了。
可以的話,他覺得顧籌現在就應該回家。
“剛剛第一個問題,我回答了你。”顧籌又湊近了一些,他其實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但他不想真的壓在傅執遠身上,“那你也回答我一下吧。”
“什麼?”
“你要和我上床嗎?”
外頭的暴雨依舊很大,劈裡啪啦地擊打在窗戶玻璃上,從窗縫裡透進來的風,是不是會在這個房間裡飄過,那扇窗一直關不嚴,傅執遠忘記找人來修了。
他總是這樣,有些自以為是,等事情到了眼前,才會覺得“悔不當初”,就像他篤定顧籌是那種小男生,喜歡自己,純情又天真。
可他搞錯了,顧籌和他想的又不一樣。
純情的男孩會想著傅執遠的臉和聲音打飛機,在被子裡完成一次密不可告人的高潮,絕不會半籠住自己,問要不要做愛。
“什麼鬼啊?”傅執遠聲音又低了一些,他還在不死心地掙扎,但事實上一顆心已經跳得七上八下了。
話才說完,顧籌的嘴唇又貼上來了,他這一次環住了傅執遠的肩膀,輕輕地用嘴唇在他的嘴邊吮吸,又貼到他的唇上,用牙齒細細啃咬。
這個吻沒有很久,顧籌鬆開了他,然後一隻手拉過傅執遠的手,放到了自己已經鼓起的襠部,這條傅執遠買了還沒穿過的灰色棉質家居褲,實在是不好藏“東西”。
“要是你不想的話,剛剛就應該踢這裡。”顧籌笑著喘息,說,“你看,好硬,難受死了。”
隔著褲子被按在褲襠上的手,和傅執遠的臉一樣,熱得發燙。
可以感覺得出,顧籌是真的忍得有些難受。
說實話,傅執遠家的沙發根本不適合做愛。
它有些窄,還有些硬,當初買的時候沒想那麼多舒適度,只覺得好看就買了。
他被壓在上面,顧籌的手勁尤其地大,按在他腰上,又順著摸到他的衣服裡,在他靠近下體的小腹處來回撫摸。
“輕點啊……”傅執遠躲了躲,但沒躲開,顧籌半邊身子都壓在他身上,褲襠裡那根粗大的東西,蹭得他渾身發麻。
剛剛隔著褲子被按住手摸了一把,傅執遠就心有餘悸了,畢竟那個尺寸實在有點驚人。
“還沒進去就喊我輕點。”壓著他親的人,還會說幾句玩笑話,看來精蟲尚未沖到頭頂。
在傅執遠胸前啃了一會,滿意地看著細膩肌膚上透出的紅痕,才把頭抬起來。
傅執遠衣冠不整,頭髮也有些亂,框架眼鏡早就被顧籌丟到茶几上去了,失焦的雙眼水汪汪地,檯燈的光在裡頭印出一小圈光暈。
“去房裡吧…嗯…”傅執遠說道,他一條腿被壓得有點麻,這裡實在不適合做愛。“床頭櫃有東西”
“什麼東西?”
傅執遠愣了一下,顧籌看起來調情本事了得,怎麼還會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
“潤滑劑和避孕套……”傅執遠說。
顧籌這才反應過來,笑了一下,低下頭親了傅執遠的臉一口,拉起已經被自己“玩”得發軟的人。
傅執遠剛剛站穩,顧籌從後面抱住,緊緊貼著他,雙手環在他的腰上,用力支撐平衡,算是半推半抱著傅執遠去了房裡,同時還輕輕頂了一下腰,把自己那根東西在傅執遠柔軟的臀部上蹭了一下,
從客廳走到臥室不算遠,傅執遠熟門熟路地摸到了燈,剛剛打開,整個人就被顧籌按到了床上。
上面還攤著兩件衣服,沒有疊好。
“壓著衣服了。”傅執遠挪了一下,呼應著顧籌的親吻,含糊地提醒道。
一隻大手環住了他,把他整個背部抬起來,從身子底下抽出那兩件衣服,直接丟到了地毯上。
“弄髒了我出錢送乾洗。”顧籌的吻很快就又下來了,他呼吸沉重,看起來有些無法自控。
避孕套是拆過的,潤滑劑也不是全新的。
總而言之,這兩個東西都赤裸裸地讓顧籌有那麼一瞬間,心裡咯噔了一下,但因為傅執遠被他親得情迷意亂,胳膊繞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黏糊糊地貼上來,讓他沒空再去思考和吃醋。
房間裡的頂燈本來就是暖光,倒是不刺眼,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已經聽不太清外面的暴雨聲,顧籌的耳邊只剩下傅執遠壓抑地低喘,軟軟的,帶著他獨特的聲線。
“想進去了。”顧籌一邊摸傅執遠的腰,一邊低聲在他耳邊哄,剛剛擴張做得應該已經足夠了。
畢竟傅執遠都已經被他挑逗把膝蓋彎起來,用力在自己腰側上來回蹭,眼睛一睜一閉的模樣也實在誘人,顧籌覺得沒有什麼好再等的。
他沒有等傅執遠開口說“好”,就直接按住他的腰,頂了進去。
兩個人同時都發出一聲不知道是難受還是舒服的悶哼,顧籌皺了皺眉頭,他微微低下頭,看了一眼傅執遠,那張臉上也露出很難耐的表情來,過了幾秒鐘,他睜開眼,濕漉漉地看著身上的人。
“出,出去點。”
顧籌看著傅執遠,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推出去,他抬起手,摸了一下傅執遠全是細汗的額頭,食指在他的眼睛上停留了一會兒。
“你別夾我。”顧籌的聲音有一種天然的“哄騙”感,他壓低了聲音,要傅執遠放鬆,畢竟這樣他實在是難受。
顧籌稍微往外退了一點,又貪戀被濕潤包裹的感覺,才出來不到一秒,又整個推到了最裡頭。
他那根東西粗大得嚇人,頂在傅執遠的身體裡,頂得他脊背發麻,伸出手就去抓顧籌,顧籌任由他抓自己,按住他的肋骨附近,開始抽插了起來。
他忍不住了,也不打算忍了。
這一場愛做得尤其激烈,顧籌把傅執遠頂得無處可躲,用力按住他,配合自己挺送的腰杆,往自己那根東西上壓,幾乎是每一下,都直接讓傅執遠的臀部貼到了自己的小腹上,甚至覺得還不夠深。
“嗯……”傅執遠的叫聲,有一種很迷惑人心的作用,他不大叫,壓抑地發出一些呻吟和低喘,雙眼毫無規則地閉上又睜開,裡頭倒映出顧籌那張被欲望掌控的臉。
顧籌越動越用力,他抽出來,把傅執遠翻了一個身,讓他的屁股朝上最大弧度翹起,又用手掌把他的腰往下壓,形成一個弧度出來,他輕輕拍了一巴掌傅執遠挺俏的臀部,再次進入了他。
房間裡只剩下肉體撞擊的響聲,傅執遠的呻吟,顧籌的喘息,還有床板搖晃的聲音,像一場完全沒有美感,只剩下原始欲望的奏樂。
顧籌在最後關頭,再次把傅執遠翻了過來。
傅執遠射了一次,射在顧籌的手掌上。
他已經精疲力盡,整個人發軟,大汗淋漓,貼在顧籌身上,他面色潮紅,嘴唇也發腫,一雙眼睛水盈盈地看過來。
“幹什麼啊……”傅執遠嗓子變得有些沙啞,他不知道顧籌幹嘛又要換姿勢,他覺得被顧籌抓住的雙腿都在發抖。
顧籌再次壓下來,用力地往裡捅,他已經快到極限了,那張臉也跟著紅了許多。
“想要看著你射。”顧籌喘著氣說,他說得斷斷續續,頻率跟著自己下體的節奏雷同。
傅執遠沒能說出下一句,就感覺顧籌開始更加猛力地抽插起來,抽插了一會兒,按住傅執遠,身子一頓,整個人倒在了他身上。
兩個人就這樣躺著,喘著氣,沉默了好一會兒,傅執遠先開了口。
“要去洗一下嗎?”他說。
“讓我抱一下。”顧籌抱住他,搖了搖頭,等自己的東西差不多要軟掉,他才依依不捨地從傅執遠身體裡抽出來。
顧籌很給傅執遠面子,包裹著他命根子的那個透明膜套,裡面滿滿全是他的精華。
傅執遠不想再動,他抽了紙巾擦了一下小腹,聽到了浴室的沖水聲。
這會兒他才終於清醒了一些,自己和顧籌做了愛,不對,是再一次做了愛。
他的問題沒有得到一個明面上的回復,卻稀裡糊塗創造了另一個問題。
顧籌出來了,他頭髮有些濕,擦了一下,坐到了床上。傅執遠的被窩剛剛換過,有一股很舒服的味道,又混合著微妙的男人的某種氣味。
情色和溫馨同時存在,多少有些讓人難以招架。
“你是真的不記得那一次的事了?”顧籌問道,他一隻手伸過去,在傅執遠額頭上掃了一下,撥開了他一縷頭髮,讓那張臉能露出更多一些。
“不記得了,你說一下。”傅執遠被摸得有些舒服,他動了一下,把雙手都放進了被子裡。
“你喝多了,不讓我走,抱住我,親我,還把手放到我這裡。”顧籌說得太細緻,他甚至還把傅執遠的手拉過去,蓋在自己的襠部,又鬆開,“我恭敬不如從命。”
這一段往事,在傅執遠的記憶裡,其實是不怎麼體面,甚至很詭秘的,哪怕他作為一個成年人,覺得睡一覺無所謂,但至少他還是希望能知道,和什麼人睡了。
眼前顧籌看起來,則顯得輕鬆很多,他甚至說起來的語氣,像在玩笑。
傅執遠臉一熱,把手從他手裡掙脫開。
“你可以不要上啊。”他聲音變小了很多,整個人翻了一個身,背對著顧籌。
顧籌不再說什麼,他低笑了一聲,鑽進了被子,從後面抱住了傅執遠。
顧籌手長腳長,環上來讓傅執遠很有安全感,他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在這種時刻,被人安靜擁抱過了。
“你睡吧。”顧籌把嘴唇在傅執遠脖子後面掃了掃,說道。
傅執遠覺得很困了,他眼皮打不開,顧籌的擁抱又太安心,很快睏意就排山倒海襲來。
“要不要和我談戀愛?”顧籌在傅執遠幾乎要失去意識前,輕聲問了這麼一句,聲音很低,但傅執遠一定能聽到。
傅執遠睡著了,顧籌又過一會兒,輕輕鬆開了手,下了床,把傅執遠的被子蓋好,走了出去。
他應該在傅執遠入睡前一刻問他這個問題,或者在他要射在自己手裡時問,那樣他能得到更好,更直接的答案。
可是顧籌沒有,他選擇了一個有些自欺欺人的時機,哪怕聽不到回答,也不至於一下落空。
他走到客廳,發現自己的外套和外套放在了沙發上,傅執遠已經給他烘乾過了,上面還散發著洗衣液的香味。
現在淩晨兩點二十三,外頭的雨停了,他叫了一輛車,等到了之後,和司機說停在馬路對面的全家就好。
走到門口時,顧籌停了一下腳步,朝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關掉了燈,帶上了門,離開了傅執遠的家。
就像四年前那一次,他們做完愛,他離開傅執遠的酒店房間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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