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劫之一──無知59──返秦(五) 慕容蘭:心碎活該

2021/10/22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59.返秦(五)
慕容蘭:心碎活該
  慕容蘭不死心,企圖從別的地方套話,甚至還把他家的傳家寶從懷中掏了出來:「謝兄,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不認識家父,又是從何得知美人袋的存在?」
  有那麼一瞬間,馬凡彷彿看到美人袋上的美人活了過來,衝著他眨眼,嚇了他一跳,但仔細一看,又沒有了。
  「馬哥哥。」李舟悄然拉住他的袖子,語氣有點驚恐,「我剛剛是不是眼花?我好像看見那些女人動了。」
  車廂內就他們四人,慕容蘭聽到,忍不住懟李舟道:「你是學習學到昏頭了吧,要是她們真能活過來,我之前要那麼多老婆幹什麼。」
  李舟一秒被帶歪:「你是現在老婆跑光了,所以才希望她們活過來吧,逃命的時候還可以揣兜裡呢。」
  馬凡看向謝君憐,對方神色仍舊很淡,他不禁好奇問道:「你真的不認識他父親啊?」
  當初他其實也想問,但看謝君憐似乎不想說,所以在李舟那麼一打岔後問題也就無疾而終。不過現在他們好歹比起那時候算是更熟,應該可以問了吧?
  「認識的人不是我。」謝君憐頓了一下,彷彿覺得這種說法不準確,又補充了一句,「不是現在的我。」
  原先跟慕容蘭又在拌嘴的李舟聞言,又奇怪道:「不是現在的你,難道還是未來的你啊?」
  這人打從一開始就奇奇怪怪的,見死不救不說,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不知道馬哥哥看上他哪裡了,非喜歡主動找他搭話。
  李舟自然不知道馬凡作為這世界的外來人口,對於睜眼就在身邊的謝君憐有種雛鳥心態,何況在福丸那些日子,謝君憐總是陪著他修煉、打工、吃住也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會想親近。
  而且他有種直覺,自己的異稟,不論是可以看到他人過去或未來的眼鏡,抑或是直接通曉這世界各種語言的天賦,統統都跟謝君憐有關。
  不然謝君憐怎麼會說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呢?
  「謝兄,我也想知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慕容蘭難得跟李舟同一陣線,「這個寶袋按照我父親的說法,是只有我們兩人才知道的,就連我弟弟都不知道。」
  三雙好奇的眼睛盯著謝君憐,只見謝君憐慢悠悠地走到床榻坐下,接著就臥床不起,給了三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小吳,你也說說他。」慕容蘭哽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在大秦哪有人敢這樣三番兩次無視他,吃喝用度都還是花他的錢。
  慕容蘭頭一次懷疑自己當初要拉攏這三人的決定對不對。
  馬凡哪能說什麼,只得乾笑幾聲帶過,轉頭又去教李舟認字讀書,慕容蘭一時間沒了說話對象,頗覺無趣,索性靠窗欣賞起沿途風景。
  車廂內靜謐一時,可惜很快就被打破了,他們後方的車廂傳來尖叫,驚得三人立刻站起,面面相覷。
  他們後方車廂是慕容家的家僕住的,慕容蘭驚慌失措,但是一看李舟又鎮定下來,拼命自我安慰這回他這方可是有條可以直接吞食數人的巨蛇,沒什麼好怕的。
  李舟則是死盯著車廂的後門,屏息以待。
  馬凡自覺自己在戰鬥上幫不上什麼忙,乾脆就後退一步,溜到謝君憐旁邊,準備隨時把人喊起來跑。這次他們是在陸地上,加上這火車目前的速度,跳車的難度比跳海容易多了。
  謝君憐不為所動,仍然閉目養神。馬凡不禁肅然起敬。
  車廂的門被暴力踹開了,闖進來的居然是阿迪爾,就是天牛的隊長,剛剛把一批人橫掃下車的清掃者。
  不會是要把他們一起掃下車吧?
  「喂。」阿迪爾一路闖到這裡,環顧四周,點了點頭,「看來看去,也就你們這裡勉強能看。」
  慕容蘭跟李舟齊齊望向馬凡,這傢伙在說什麼?
  馬凡如實翻譯,慕容蘭一聽,差點氣得跳腳:「什麼叫勉強能看?」他這可是最頂級的包廂了!
  阿迪爾如入無人之境,往其中一個床上走去,踢掉鞋子就往上躺,慕容蘭氣急敗壞:「那是我的床!」
  馬凡又翻譯了一次,阿迪爾很驚訝:「你會說天牛語啊?」
  人對於會說自己母語的外國人總是有幾分親切,阿迪爾對馬凡的態度變得客氣起來:「現在我困了,等我睡醒了就還他。」
  「我管他困不困,那是我的床,我不准他睡!」
  「我進來的時候,這床又沒人,既然沒人用,我為什麼不能用?」
  馬凡翻譯得很心累,慕容蘭則是氣到想把人給扔出車外,但是無奈他本身沒有這種武力。
  「你幫我把他扔出去,晚餐吃油蔥大蝦。」慕容蘭沒指望馬凡跟謝君憐,前者是雖然有點手腳上的功夫,但是跟異稟者比,完全不夠看;後者是他知道自己使喚不動,不去自取其辱。
  李舟聽到油蔥大蝦,吞了吞口水,但還是瞄了瞄馬凡。他當然不會把人丟出車子外面,但是把人捆一捆扔到其他車廂應該可以……吧?
  「這位……阿迪爾先生?」馬凡接收到兩人的目光,抿了抿唇,要是可以,能不動手是最好,畢竟又不是為了博命打異獸,「這車廂是慕容公子花錢買的,你這樣不付費就擅闖進來,我們很困擾。」
  「慕容公子?那就是大秦老二的那家沒錯吧?」阿迪爾挑了挑眉,「既然是老二,那就該聽老大的話啊,我在天牛可是元首的兒子。」他晃了晃手腕,上面繫著一條繩子,「認得嗎。這是聖圈,所以我當然不用付錢。」
  馬凡不懂這人的邏輯,但他想這次不是因為他是外來人口了。
  「抱歉。」馬凡有禮貌地說,「您的聖圈只限定在天牛有效,我們這裡是不認的。」
  他在剛剛看見了這個聖圈所代表的意義,配戴聖圈的人在天牛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大約等於是大秦的王族,血統純貴,生來就享受至高等級的資源,阿迪爾身為元首的兒子,自然算是王子,既是王子,那待遇肯定不差。
  阿迪爾剛剛對馬凡湧現上來的好感瞬時消失,不悅道:「我看上這裡,對你們可是天大的恩賜,莫要不識抬舉。」
  在天牛,他就連喝剩的水都有人供奉,睡過的寢具能賣上千銀,他自認對這些賤民很仁慈,很寬容了。
  但問題就是,馬凡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是賤民,阿迪爾眼裡看來是天大的施捨,在他眼裡就跟一個胡攪蠻纏的神經病差不多。在他本來的世界,這種歧視與霸道不僅受人譴責,也要付上法律責任的。
  有沒有什麼不用動手就能把人請走的辦法?
  馬凡看了一眼李舟,計上心來。
  「你才是莫要不識抬舉。」馬凡學著阿迪爾說話,指著李舟問,「你可知此人是誰?」
  阿迪爾一臉不屑,不就是個小孩,他為何要知道此人是誰?
  「他是蛇神親自選定的信徒。」
  「胡說八道,大秦又不信蛇神。」
  馬凡心道,你也知道大秦不信蛇神,那為什麼還把你那套搬到這裡用啊?懶得去多費唇舌,馬凡示意李舟將小青放出來。
  阿迪爾見小青從李舟袖子中竄出來時還不以為意,直到小青落到地面後迅速變大,巨大的蛇頭直逼面門,阿迪爾是頭一次這麼零距離地接觸巨蛇,青色的鱗片閃閃發光,黑色蛇眼一瞇,朝他齜牙。
  阿迪爾白眼一翻,直挺挺向後倒去。
  縮回正常大小的小青悠哉地游回李舟身上,尾巴還拍了拍地面,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很是得意。
  慕容蘭也挺滿意,他早就看不慣阿迪爾那副囂張的樣子,讓他想起死對頭楊全,這會兒總算是出了口氣。
  馬凡實在很想提醒慕容蘭,在囂張上面,其實他自己也不遑多讓。
  「把他丟出去吧。」慕容蘭躍躍欲試,他打不贏清醒的阿迪爾,但是昏過去就好辦多了。
  「不要,要丟你自己丟。」李舟拒絕道,「現在火車速度快起來了,把沒意識的人丟出去很容易出人命的。」
  「他的異稟是什麼啊?我看比賽上他似乎也沒有特別的武器。」馬凡努力回想,但是除了對方把地底的異獸翻出來外,就沒什麼印象了。
  難道是他那雙手套嗎?
  「他的異稟是哨兵。」慕容蘭說。
  馬凡咳了起來,哨兵?是他理解的那個哨兵嗎?
  「哨兵就是人體各方面指數都很強的意思,若是將力量量化,普通人的平均水準是五,那哨兵起碼有十五。」慕容蘭接著道,「不管是聽力、視力、嗅覺、跳躍力等等,都是普通人的好幾倍。」
  馬凡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心裡想的卻是,那聽起來也很像謝君憐的能力,一指就能將石頭戳個洞。
  躺在床上的謝君憐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馬凡,又繼續閉目不管俗事了。
  「如果他的五感特別強,那就行了。」馬凡說,「讓人準備一盤臭豆腐過來。」
  李舟喜上眉梢,他喜歡臭豆腐!
  阿迪爾是被熏醒的。
  他醒來的時候,人被五花大綁,就算他力氣再大,也扯不過小青。
  李舟正在大吃特吃,一整桌的臭豆腐醺得他反胃想吐。
  覺得臭豆腐很香的李舟跟馬凡不以為意,馬凡趁著阿迪爾不能反抗的時候,趕緊給對方上了一堂思想教育,未經同意霸佔他人的東西、空間等行為就叫做強盜,不是他在自己國家是個王子,出了國之後就還是可以為所欲為,普世價值有個基準線,所謂客從主便,大勢所趨,既然出國了,那就該好好遵守大家的規矩,把自己看得太高是最要不得的,蛇神也不喜歡驕傲自大的信徒云云。
  最後阿迪爾又昏了過去,不確定是被馬凡唸昏的,還是被臭豆腐燻暈的。
  慕容蘭站在車廂最遠的地方閉氣,為了面子,討厭臭豆腐的他居然願意為了看阿迪爾吃虧,忍耐了整整一炷香的馬凡碎碎念。
  見阿迪爾再度暈了過去,慕容蘭終於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快點撤下去。」
  「明明就很好吃啊。」李舟滿足地打了個飽嗝,風捲殘雲地把剩下的臭豆腐都給吃光光。
  慕容蘭一點都不覺得這玩意有什麼好吃的。
  馬凡晃了晃阿迪爾,有點苦惱:「又暈了,我還沒講到重點呢。」
  李舟有點同情地看了一眼幾乎要口吐白沫的阿迪爾。別看馬哥哥平時人好,不怎麼多話,但可不是好惹的,一件事能夠滔滔不絕念上三個時辰,比他師父還厲害,堪比魔音穿腦。
  馬凡雙手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伸手去掐阿迪爾的人中,見人醒了,喜道:「阿迪爾先生,我剛剛話還沒講完……」
  「夠了!」阿迪爾大喝一聲,「讓我走,這裡好臭!」
  小青嘶嘶吐著蛇信,阿迪爾抖了一下:「請讓我走,巨蛇大人。」
  馬凡:「……」怎麼忽然間覺得對方有點可憐?
  哪怕臭豆腐已經被李舟吃完了,空氣裡還是有殘餘的味道,對慕容蘭這種普通人來說,還可以忍受,但對於五感都極其敏銳的阿迪爾來說,那就是場酷刑。
  小青噴了一口氣,霎時間車廂內那些多餘的味道便一乾二淨地消失了。
  「巨蛇大人……」異味去除,阿迪爾總算可以好好思考,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委屈跟不甘,「為什麼選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當指定信徒?明明我這麼虔誠……」
  馬凡聽到有個聲音,是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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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
火火
不想廢話,總之想說的都在文裡,說透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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