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屍篇:明日黃花 序章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少年將東西揣進懷裡時,雖然雙手不停顫抖,他仍在心裡安慰自己:沒事的,他們不會發現的。為了替女友討公道,自己必須這麼做。
  夜裡的風很涼爽,惱人的是天空開始下起黏膩的細雨。少年沒撐傘,獨自一人走到附近的公園,涼亭裡已有一群人在等著他。
  「欸欸,他真居然沒有落人來耶!」像是混混的這群年輕人中,有人指著少年大叫,其他人聞言都跟著大笑起來。
  「創啥潲?」混混中的老大丟掉手中香菸站起身,一張口就是臺語中常見的粗俗用字。他看著少年踏上臺階,一雙銳利的眼睛所流露出來的態度,絲毫沒有佩服其勇氣的意思,有的只是輕蔑和不屑。
  「向我……向我女朋友道歉、賠錢,」少年顫顫巍巍地說:「不然……不然我就去警察局告你們!」
  老大沒回話,直接一拳將他打倒在地,囂張罵道:「我無磕恁姼仔。」
  很快的,其餘人也都圍上來,對著少年一陣拳打腳踢。
  混亂中,有人拾起從少年懷中掉落的東西,是錄音筆,「媽的,他真的想蒐證告我們。」
  老大使一個眼色,底下人就打得更狠。被打的少年渾身是傷,不知道自己的肋骨是不是斷了。但身體再怎麼痛,都敵不過內心的創傷。
  曾經,他把這群人當成朋友,還將自己住的地方借給他們使用,結果這群人非但不感恩,還拿走屋內值錢的東西,輪暴了他的同居女友。
  女孩子在乎清白,不敢去報案,甚至也沒開口說過太多細節,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像她被欺負的畫面。到最後,這些畫面變成夢魘,每晚每晚都糾纏著他,揮之不去。有時候猛然清醒過來,他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躺在身邊的她真的在哭泣。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畢竟他會的事情也不多。經過偷偷打聽,方知原來告人需要自己準備證據,可她早就把身上的證據洗掉了,更不可能聽他的話出面,所以他才想出這麼一個破法子。
  看著錄音筆被拿走,他的眼中燃起怒火,惡狠狠瞪著那位老大。
  不久前,他看過一個新聞畫面:在大街上公然殺人的凶嫌移送警局偵訊時,一邊鬼扯自己當時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一邊卻還朝著記者的攝影機比中指。
  為什麼?
  為什麼這些人明明都敢犯法,卻不敢開口承認自己的罪行?
  為什麼這麼可惡的敗類不趕快去死一死呢?
  「你聽無喔?我沒幹你馬子啦!」受不了少年的眼神,老大不耐煩地說著,但隨即又像是刻意激怒對方一般,臉上浮現出猥褻的勝利笑容:「不過,你馬子的皮膚和身材真的……」
  話未說完,現場掀起一片淫笑聲,彷彿重現某晚他們聚在一起欺負少年女友的情景,同時也狠狠嘲笑羞辱了倒楣的少年。
  忽然,老大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官扭曲的痛苦表情。他側倒在地,血管異常暴起的身子如煮熟的蝦子蜷縮抽搐,皮膚也慢慢轉為灰色;他的眼球猛然上翻露出一片死白,張大欲裂的嘴巴在狂噴幾口鮮血後,起初還能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沒多久連那聲音也逐漸消逝。
  世界瞬間變得安靜,只有愈發清晰的淅瀝雨聲猶在繼續。
  突如其來的意外令一群混混全都停下動作,連受害的少年都看得目瞪口呆。
  緊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老大的身軀搖搖晃晃地重新站起,殘餘的血液混著唾液自齒間流出,然而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人類應有的氣息,就只是個看似「活」著,實則已然死亡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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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維彥看著自家老大笑得這麼變態,忍不住說:「老大,你幹嘛一直欺負她?該不會煞到她了吧?」   單丁雨笑容依然,只是眼睛稍微往下瞄,嚇得莊維彥頻頻求饒,「老大老大,我錯了,就當我沒說吧!」   單丁雨走了,秦冕經過莊維彥的時候笑著罵了句白癡,莊維彥立刻就撲上去朝他一頓打。兩個人也打打鬧鬧的跟在
“不好,要爆炸!”豐哥大喊著已經跑出了屋,起跑爆發力強的驚人。片刻見沒有動靜,從屋外露著一隻眼睛朝屋裡張望,大金鏈子從他脖子上耷拉下來不停的搖晃。 “阿豐,你別他tm 丟人了行不?”青姐,眼看就要發怒,強壓著怒火說“你看人家新來的小孩都不怕,你再瞧瞧你那熊樣!” 其實一良是根本沒反應過來,哪像豐
昨天的事情不過過了三天,天佑那邊馬上有人上門,直接把人綁走,佩潔目睹了一切,卻無能為力,天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裡,直到人家叫他下車,然後一群人的中間坐著一個大叔,這個人自稱是什麼黑幫老大,就是要替自己小弟出一口氣,原因就是天佑害這位名號叫做阿笑欸的老大的得力幹將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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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剛剛男孩說的,拚上自己的生命這句,原來就是在說他嗎?   他看了看四周,老阿婆已經不見了,他也不在意,馬上進入狀況開始維持自己身體的平衡。閉上眼睛,想像以往在其他身體寄生時一樣,感受這具身體的能量流動。   能量是微微流動了,但才不過三秒,他又吐血吐得更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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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啊。」大光頭看著氣喘吁吁追趕上來的小光頭:「解氣了嗎?」 「很開心,看那黑老大欺男霸女,惡跡斑斑,我都確認過了,不會錯殺好人。」小龍開心點頭回應。 「那梁狗是該殺,可是也因為他,外面太平天國這邊的長毛賊才進不來泰順,現在他S了,泰順要亂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殺人。 我一直覺得我殺的人是罪有應得。 廢死聯盟,可教化的殺人者,台灣的法律與生命被神經病玩弄著。 新聞裡白髮蒼蒼的老伯咬著牙根,恨恨的說著:「我的女兒只活了二十一年,二十一年啊!你就這樣殘忍的把她殺了」。 三十幾歲的臨時工人,姦殺了正值青春年華的她。 在警方抓捕他之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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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們不再開口說話,他們終於認清眼前這個小孩不尋常,但仍不想就此屈從乖乖回答問題。 「那是因為……」但紅衣混混忍受不了這種恐怖氣氛,正想開口回答,但白衣混混卻馬上回身就朝他臉上一個肘擊。 咚! 再次有東西掉落的聲音,害怕被打而閉眼的紅衣混混張開眼睛,看到白衣混混的左手從肘以下都消失了,
“師叔,如今師父不在,現在人家都欺負上門了,您說怎麼辦。” “要我說啊,直接殺出去和他們拼了,大不了決一死戰!” “對,士可殺不可辱,竟然敢欺負我們小師弟,死也要咬他一口!” 白雲門,主殿之中。 四周的圍繞着一羣弟子,此刻正義憤填膺叫囂着。 一個個目光通紅,唾沫星子直飛,摩拳擦掌,恨不得現
「你真是糟糕透頂!」大叔對勒緊他脖子的達斯怒吼。 「由於蟬的攻擊對你們沒事,這讓我很好奇你們是否搞鬼?」他瞇眼,在帽影下的神情十分猙獰:「說實話,否則斃了你。」 大叔繃緊著神情,瞪著達斯惡狠狠地道:「是誰斃了誰都還不知道呢。」 只見他輕彈了手指,外面隨即產生巨大的震盪,嗡嗡作響的可怕聲音
「有幾分蠻力,但也不過如此。」夜無邊像是在看小蟲一樣的陰冷眼神掃過,柴爺因用力過猛而通紅的臉霎時僵住,在他眼前的彷彿不再是個乾癟「青年」,而是頭下山的猛虎,如利刃鋒芒的冷厲眼神嗜血而狂暴,讓他腦筋一片空白。 夜無邊退了一步,突然平地躍起,扭轉身軀的同時,將全身的重量與旋轉的力道灌注在手裡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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