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你2/1】10. 好人做到底

　　莊維彥看著自家老大笑得這麼變態，忍不住說：「老大，你幹嘛一直欺負她？該不會煞到她了吧？」

　　單丁雨笑容依然，只是眼睛稍微往下瞄，嚇得莊維彥頻頻求饒，「老大老大，我錯了，就當我沒說吧！」

　　單丁雨走了，秦冕經過莊維彥的時候笑著罵了句白癡，莊維彥立刻就撲上去朝他一頓打。兩個人也打打鬧鬧的跟在單丁雨後面走了。

　　善允瞳回到座位以後看著那張卡片，學校的午餐卡向來都是自己寫名字的，上面沒什麼特別的編號，只有條碼。善允瞳從來沒想過要去記條碼，但是怎麼看這張卡片怎麼怪。

　　因為這張卡片有點太新了。

　　可是她也沒有認真看過自己那張，不那麼確定新舊。

　　回想上輩子的事，她即使有跟著單丁雨他們來學餐吃飯，也從來沒看過單丁雨拿自己的卡片，他老是說他沒那種鳥東西。

　　開學時一人發一張的午餐卡，被他說成鳥東西，大家笑一笑也就過去了，沒人在意。

　　他既然沒有那張卡片，說明這張應該真的是她的，無誤吧。

　　倪京見善允瞳看著自己的卡片良久，忍不住打趣，「怎樣？這張卡被單丁雨碰過了，想丟掉嗎？」

　　善允瞳忍不住笑，「有點。」

　　「那拿來吧，我幫妳丟。」蘇元亨也在一旁笑道，真的要去抽善允瞳的卡片。

　　為了避免自己日後午餐沒得吃，善允瞳果斷把這件事揭過，將卡片收回自己的錢包。

　　下了課，善允瞳回家都改走另外一條黑暗的巷子，走久了才感覺這裡沒這麼可怕。

　　一個禮拜過去，除了快要出巷子的某個轉角，總是有一個人會固定蹲在那上面以外，其他的倒也沒有特別之處。

　　單丁雨從那天過後就回歸自己目中無人的生活，也沒有再特別找善允瞳麻煩。

　　也可能是因為善允瞳改了回家的路線，連在學校裡能有交集的時間也慢慢錯開了。

　　善允瞳思來想去過後已經得出一個結論，也許就是從唱歌那天發生的那件事開始，單丁雨認定她就是見死不救，從此就和她結下樑子。

　　她本來打算，只要單丁雨再一次出現她面前，要耍賴或糾纏就跟他講清楚。好險後來也不需要說，他們兩個沒理由就見不到了。

　　下課的路線和單丁雨他們停車的地方，僅隔著一排建築物，不遠，但那排建築物就讓善允瞳的腳步都跟著輕快了不少，有種從他們背後偷溜的感覺。

　　「喂。」

　　善允瞳即將走到巷口之際，一直以來總是蹲在二樓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了。

　　她微愣，停下腳步看向樓上。

　　「……同學，麻煩妳一下，我的衣服掉下去了。」

　　此時的男子雙手抓著欄杆，臉靠在欄杆上，露出一口壞牙，齜牙咧嘴的討好笑著。

　　善允瞳垂首看了眼地上，果然有一件看來破舊的衣物掉在那。

　　是一件四角褲。

　　她皺起了眉頭。

　　「麻煩妳一下妹妹，我樓下的門沒鎖，妳可以幫我拿進來嗎？」

　　善允瞳沒有猶豫，「不可以。」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是高中生，但好歹大腦的年齡也已經上了大學，不會這麼沒見識的想要幫這種噁心的忙。

　　說完不可以，她抬腳準備離開。

　　「喂喂喂，小妹妹！」

　　說完男子忽然在自己鐵製的陽台上小跑幾步，在善允瞳準備要跑離這裡以前，橫空跳了下來，就砸在善允瞳前面的路上。

　　善允瞳驚愕的張嘴，往後倒退了一步。

　　這裡的矮樓不高，即使二樓跳下來也不至於會斷手斷腳。只是男人跳下來的姿勢不對，摔得不輕，搖了搖暈眩的頭，緩緩地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身體。

　　「嘿嘿……小忙而已。你們老師沒有教過妳，每天日行一善，要幫助別人嗎？」

　　他一步兩步，一步一跛的想靠近善允瞳，嚇得善允瞳朝他喊：「老師只教過我們要遠離怪人。」

　　他咧嘴一笑，手指著自己，「怪人？我嗎？我是叔叔啊，我們不是每天都見面嗎？」

　　誰跟你每天見面？善允瞳目露兇光，開始找尋可以攻擊眼前這個臭男人的武器。

　　「當作日行一善吧，小妹妹，叔叔、叔叔……」

　　眼見他就快要摸到自己，善允瞳表面維持不住，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巷子，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去。

　　男人在後面追，善允瞳瘋狂的往外面跑著。

　　她此刻絕望的想，絕對不要被那個噁心的人抓到。

　　「同學，同學！叔叔只是要妳日行一善……」

　　又拐了一彎，善允瞳一秒就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男人也跟著拐彎，卻緊急煞車。

　　單丁雨和秦冕、莊維彥三個人凶神惡煞的站在那裡，善允瞳看到他們三個一秒眼眶就紅了。她隱忍著，什麼話都沒有說，單丁雨書包一甩就往那中年男人的臉上招呼過去。

　　畫面反轉，男人口中喃喃著道歉，但單丁雨絲毫不肯善罷干休，「日行一善啊？」

　　男人一愣，落荒而逃。單丁雨帶著莊維彥就追過去，善允瞳正想要跟上，秦冕卻先拉住她。

　　「同學，妳還是不要過去吧。」待會兒可是要見血的。

　　秦冕知道單丁雨的脾氣，只稍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的怒氣值是多少。一開始聽到尖叫聲的時候可能還好，但真的看到善允瞳的時候就真的不好了。

　　聽到善允瞳尖叫的就是單丁雨，他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真的讓他找到聲音來源。

　　秦冕瞥了一眼四周圍，這麼陰暗的巷子，連太陽光都照不進來，善允瞳為什麼會到這麼容易出事的地方？

　　「不會有事吧？」善允瞳扭著書包袋子，剛剛那緊張窒息的感覺還在她心口狂跳著。

　　壓抑的淚光撲閃在眼眶中打轉，她很後悔，卻不知道是要後悔自己愚蠢的忽略暗巷是個危險信號，還是該後悔自己腦子打結。打算繞開的單丁雨，而那人現在居然正在幫她打壞人。

　　「一定會有事。」秦冕不小心笑出來。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沒事？可他一點也不擔心。「妳為什麼會在這條巷子。」

　　「……這是我回家的路。」

　　秦冕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問出口。畢竟從前他和單丁雨去牽車的時候，看過善允瞳經過幾次，是這幾個禮拜才都沒遇到的。

　　沒多久，秦冕接到了單丁雨的電話，講沒兩句秦冕就把電話給善允瞳聽。

　　善允瞳拿著電話喂了聲，單丁雨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人抓到了，妳想怎麼處理？」

　　善允瞳愣了愣，又看了秦冕一眼，嚥口口水，「能怎麼處理？」

　　對面笑了聲，「看妳啊。想斷他手還是斷他腳，還是斷他命根子……」說到這裡，話筒裡傳來一聲喊叫。是那個噁心的日行一善大叔。

　　「報警。」善允瞳皺起眉頭，心狂跳個不停。

　　「啊？」

　　「報警吧。」

　　話筒沉默了一瞬，接著又傳來單丁雨的聲音：「無聊。」

　　掛完電話沒幾分鐘，單丁雨又來電說他們正在附近的派出所報案，需要善允瞳過來說詳細的經過。

　　善允瞳咬著下脣，跟秦冕一起到派出所去找單丁雨。

　　一進到派出所，善允瞳就聽到莊維彥笑著說：「操，老子第一次進來派出所報案，有一種為民除害的感覺，滿爽的嘛！」

　　單丁雨坐在旁邊翹腳玩手機，聽到莊維彥的話忍不住哼笑。

　　「阿雨。」秦冕去和單丁雨匯合，單丁雨站起來，走到善允瞳身邊。

　　「警察叔叔，人來了。」

　　單丁雨陰陽怪氣的叫裡面的警察叔叔，莊維彥又壞心的在背後偷笑了一下。

　　等出了警察局都天黑了，善允瞳還打算自己走路回家，就看到單丁雨和秦冕、莊維彥告別，說了等一下再過去找他們。

　　當單丁雨散步似得跟在善允瞳身邊時，不得不說，那是她一整件事過後，最安心的時候。

　　善允瞳沒有拒絕單丁雨送她回家，捏緊了書包帶子，兩人沉默地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氣氛微妙。

　　善允瞳一直到家門前的巷子才轉身，鄭重的向單丁雨道謝。

　　「今天，謝謝你。」

　　單丁雨只是看著她，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那，我要回家了。」

　　說完，善允瞳轉身欲離開，單丁雨卻將雙手手插進口袋，腳步一旋又來到她面前，「就這樣？」

　　善允瞳：？？？

　　不然呢？

　　單丁雨嘖嘖了兩聲，然後說：「真沒想到啊同學，妳既會見死不救，被救了以後除了謝謝，其他什麼表示也沒有嗎？」

　　「……你想要什麼表示？」

　　「不急，妳先認真的想想欠了我多少？」單丁雨微微一笑，彎下腰來直視善允瞳的眼睛。

　　善允瞳皺眉，「除了今天這件事，我不覺得我有欠你什麼。」

　　「從ＫＴＶ到早餐、午餐，還有剛剛的見義勇為，都是被狗吃了嗎？」

　　「早餐午餐？那算什麼……」眼看單丁雨又要張嘴狡辯，善允瞳知道自己辯不過他，於是嘆了口氣。她手捏著書包帶子，整張小臉皺在一起，「……怎麼還？」

　　單丁雨饒有興味的眼神勾著她，微微偏頭，倏然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善允瞳看著那眼神，心跳差點控制不住。

　　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善允瞳的耐心漸漸流失，「你！」

　　不等善允瞳說完，單丁雨咧嘴一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訴妳好了。」

　　自己講完就轉身回去了，善允瞳瞪著他的背影，右手緩緩地舉起，超想比個中指送他，卻又見他回頭，「啊對了，今天送妳回家也算喔。後會有期～」

　　善允瞳：……。

　　呼，好險沒真的比中指，不然肯定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