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已關門的總教壇,霍慎名直入正殿。燈光映照在他身上,忽明忽暗,照出他的徬徨與不甘。他跪在蒲團上唸經,每唸一段便對神像叩頭三次,求大神讓韓莉雅回到他身邊,讓一切回復本來模樣。
他應該相信大神有衪的安排。
他是總天師,不能被任何事情擾亂思緒。
他是總天師,有他在,總教壇和他的家裡不應該亂,可是現在連女兒也忤逆他、看不起他。
年末了,兩盤生意的帳目都要由韓莉雅處理,他們是時候要貢獻給大神教,還要預備給主上和其他官員的禮物……總天師的薪酬萬萬撐不起這些開支,所以他們家真的好像由韓莉雅來養。
這個覺悟過於難堪,他頌經的聲音停了下來,仰望著大神的雕像,滿腔焦慮漸漸化成悲哀。
他愛她。哪怕她是孤兒,而她的養父來自二十多年前被神獸黑龍翻土殲滅的璃鎮,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娶了她。
誰想到當日的流浪賣藥女會如此能幹?
當年他的父親反對他們結婚,他在家裡跪上一天一夜才求得父親請先知問卜,得出『佳偶天成』的卜文。他認為是主上念及他的功績和那支卜文才恩准他們結婚。
她美麗、聰穎、勤力、愛他愛得死心塌地。但既是如此,為什麼她要不辭而別?難道她的養父真的跟鬼醫有關係?
「總天師。」
他身後傳來一把溫柔的聲音。他回頭看見他的助理李雪華,定一定心神問:「怎麼這麼晚還在?」
「他們說你今天來了。我猜你一定還沒吃飯,拿了些燉牛腩來。」
穿著鵝黃色的連身裙的她散發出平常刻意收起的嫵媚。這畫面使他怦然心動。「你過來。」
她臉上一紅,低著頭說:「我來陪你唸經。」
她進來關好正殿的門,跪到他身邊。他直接扯她入懷吻過去,雙手急不及待伸進她的裙子亂摸。
他們的關係始於他的夢。夢裡,他在總教壇的正殿裡唸經。李雪華進來,大神像突然發光,說這是為他排解煩憂、舒緩壓力的女人。然後第二晚,她在他如常一個人回總教壇唸經的時候來找他,那情景一如他的春夢。當時他忍不住像現在這樣把她扯入懷裡。
那夜,這夜,他在大神面前脫下她的裙子,吻她圓潤柔軟的胸部、撫摸她比韓更要纖細的腰、撩撥她散發著青春氣息的腿……他看著她在蒲團上的亂髮和迷離的目光,覺得她有種聖潔的光輝。
她是大神賜給她的女人。
他這樣想,挺身而入,那極緻的興奮給予他神蹟般的精神滿足,讓他徹底把出軌合理化,沒注意到門外有個熟悉的身影在偷看他們。
霍曉至在門外站了很久,站到李雪華喚她爸爸的名銜,她才肯相信她的爸爸真的跟別的女人鬼混,在他理應擔心她媽媽的時候。
她擦著淚離開,愈跑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