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要結婚了,他發給我一張喜帖,卻拜託我必定要出席。
因為平時工作很忙,我原本想推辭,誰知他開始變得歇斯底里,懇請我念在多年交情,把一個下午的時間借給他。
我從未看過有人這樣邀請賓客參加婚宴,但我明顯感受到朋友的迫切,或者應該說是恐懼。我抱持疑惑與忐忑的心,來到婚宴現場。
婚宴現場的賓客很多,但我一個也不認識,畢竟我跟朋友是在公車站牌前偶然認識。
幾年前,朋友正在趕著去赴約,而我告訴他可以搭乘的公車路線。後來,我又在站牌前遇到朋友,才知道他是這陣子搬來附近的上班族。為了感謝我,他某天跟我約了晚餐,那時我還沒找到工作,於是答應了他。
朋友說,他正在計畫跟住在台北的女友求婚,所以他搬到台北生活,希望盡早擁有經濟基礎,讓女友有安全感。我想起當年自己也追愛到台北,最後卻無疾而終,忍不住笑了出來。
聚餐以後,朋友不好意思地安慰我,還說我肯定能找到真愛,但有什麼辦法呢?我早已不再相信男人。朋友聽了有些尷尬,不過我笑著回答僅限於愛情。
因為住得近,我幾乎每天早上都會遇到朋友,下班之後也會跟他約晚餐。我始終抱持純友誼的態度,跟眼前這名憨厚呆傻的大男孩相處,畢竟比起異性,他更像是一隻森林裡的動物。
相處一陣子後,某天朋友突然告訴我,他不能再跟我約晚餐了。我原本以為他出了事,但他後來才支支吾吾告訴我,他女友發現了我倆的友誼。
我雖然有點生氣,卻也能理解女生的心態,我答應會跟他保持距離,若有必要,也能直接跟他女友解釋並且承諾,但朋友連忙說不,要求我盡量別出面。
再後來,我都沒主動跟朋友聯絡,直到他現在要結婚了。
隨著婚禮奏樂響起,我看見朋友牽著他的女友出場。我第一次看見他的女友,卻愣住了。
他的女友似乎知道我坐在哪,一出場就直勾勾地瞪著我,我有些緊張,猶豫著是否有誤會未解?我是否應該離開?正當我的思緒還在運轉時,我身旁的親友團突然圍到我身邊,一把拽起我的身子。
我嚇得掙扎大叫,但婚宴會場完全無人理會,就連朋友也沒有看我。我瞬間意識到這是一場局,但是隨即遭到手帕蒙臉,失去意識。
在廚房的冷凍庫裡,我漸漸清醒,嘴巴卻遭到膠帶封住,身體也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朋友跪在我面前,他的女友,或應該說妻子,則是跟著幾名親友站在他身後。
「妳知道自己為什麼遇到這種事嗎?」朋友妻子說道,我絕望地搖頭,望向朋友求助,但他只是顫抖著,然後看著我說:「對不起,我喜歡妳。」
我的呼吸漸漸急促,情緒從恐懼變成忿恨,我恨朋友對我設局,也恨他妻子不給解釋機會,但他們沒有理會我的掙扎,逐一離開了冷凍庫。
最後,我跟朋友兩人單獨在冷凍庫裡待著,朋友顫巍巍地起身,接著拿起一旁的塑膠袋,奮力套住我的頭。
我死命掙扎,發出連我自己也沒聽過的嘶吼聲,但聽著朋友夾雜哭聲的道歉,還有眼前逐漸被霧氣模糊的世界,我突然想起前男友。如果當年,我原諒他的出軌,原諒那個無知的女孩,我會成為一名幸福的妻子嗎?還未等到我想出答案,我的意識便已經離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