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茶吃飯」是禪師的生活智慧,字面指當你飲茶時就只專注於飲茶,吃飯時就只專注於吃飯,就是把當刻要完成的事都認真專注地完成。「認真」、「專注」老是掛在口邊,要實踐起上來卻是不易。
上班時的午休時間,我一邊吃飯,一邊拿著手機快速查看訊息、面書……下班回家,我一邊逗著貓兒玩耍,眼睛看著的是電影新聞……眼前是一鍋快熟的青菜,我又不是轉身跟孩子開玩笑……「一心多用」看來是美德沒錯,但卻令這些理所當然的逸事變得沉悶,心中好像有一把聲音催促自己完成。
理所當然的事是必要做的事,也是最普通的事,很多時候,或許是它們過於平常的關係,變得有點煩悶擾人。然而,這些每天都要完成的事,不都應該認真地完成嗎?
早一陣子,我開始列出一些我必須重新「認真」起來的條目,其中比較刻意的,是「洗臉」、「護膚」、「摺衣服」和「抹玻璃」。
洗臉這尋常不過的事,在我認真地把水加進洗面乳搓開,細緻地利用指尖按摩額頭、面頰、鼻頭、下巴,不厭其煩地把水撥向臉蛋,再把整張臉埋在毛巾中,印乾臉上的水珠……再用手心的熱力把兩頰的肌膚向上推(不知是否真的可以刺激內在膠原蛋白的增生);然後到塗抹保養品的步驟,首先是噴上化妝水,輕輕拍打面部,待到水分被吸收後,再慢慢地、薄薄地把精華塗抹上;眼霜是重要的一環,指尖溫和地游走眼周,暖暖的,想像黑色素就這樣被打散;最後是面霜,質地比較濃郁,有條不紊地向外推開……
這「肌膚之親」似乎是個陌生的體驗,想來不曾如此細微地接觸臉上的肌膚,撫摸皮膚下的肌腱和骨骼,認真專注的舉動令我更愛惜自己每天改變著的肉身。我承諾自己,要一直好好保養身體,讓它好好地呈現應有的光澤。
我一直對摺衣服這回事有點執著。另一半總是隨意把衣服「對摺」(是「卷」起來便是!)塞進抽屜,因此這「絕對對齊」的差事便到了我手上。然而有時候,當你忙著其他要事,我就開始想馬虎一次,亂亂疊好次序不分地完成摺衣服的過程。到了後來打開抽屜,看到堆疊不完美的情況,心中再次抓狂……
對於衛浴間的玻璃,我是絕對容不下一點水漬,尤其那種乾掉了,密密麻麻地散落在整幅玻璃的水漬……(你明白的!)忙亂地清潔的結果是,當下一次我再次走進衛浴間,在光線的折射下,我隱約看到零落的水漬……由於時間變得「久遠」的關係,它們變得更難清理,心中較前只堆積更多抱怨。
認真專注以上兩件自己原本就在意的事,看到衣服齊整,色彩排列有致地置於抽屜中,玻璃透明清晰,連帶整個過程都變得有趣起來,我記住了不同衣服的材質紋理,感受到玻璃冰冷的溫度……
了知自己完完整整的處理好眼前的這一件事,就是認真專注得來的滿足。
自然,要開展這樣的舉動不是易事,但只要好好堅持數天,乃成習慣,有那一次沒有好好認真專注,心中就變得好不踏實。
看,我再次認真、專注地完成一篇博客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