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人說過那種感覺,成為自己生活的旁觀者,行禮如儀地運作、說話、喝水、工作,像是玩一場遊戲,進行操作,不痛不癢,於是對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反饋、不在乎結果。我執很強、過度敏感的我很希望自己能夠像她一樣。
當我說我覺得,那些社群文章、文字訊息,都是假的,並非指控誰說謊。我的意思是,它是虛構的,我甚至感覺它並不比一本小說來得更加真實。只是一個破碎的怪想法,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或許我只是想要變得不在乎。
如果我只是一個小說人物,所遭遇的人事物件,一切情節的發生,都是劇中劇、夢中夢,紙頁上的油墨,每個字都已被寫過。我是不是就能夠,只是操作著代表自身的角色,帶著抽離感,與一切保持距離,客觀、冷靜地看待一切呢?
感情豐富的人問,如何變得冷血無情?答案是要先對自己冷血,在自己哭的時候笑自己。但何必。與其說冷血,發問者是想變得「理性」吧,那欲望是,想讓自己變得可控、堅定、不受干擾,學會節制與遵循規律。
曾經不相信理性,接觸馬庫色先於哲學,雖然看不懂,但大概捕捉到其批判的精神氣質,心中始終抱持質疑和不確定。養成一種後退的習慣,拋出話語又斷頭,在建立前就先摧毀,直到再無立足之地,遂成為飄盪於空氣中的鬼。
由鬼化為人,重新運作,思考何謂真實、意識、情緒,什麼是道德?哲學小遊戲說我的哲學星座是朱熹和康德,我覺得很爽。想起黃、想起桃,喜歡康德的人與喜歡尼采的人。想成為健康的靈魂,擴張自身。要坦蕩蕩地活。
遇到鬼的感受是,不懂的還是不懂,錯過的題目一錯再錯。可可愛愛的張老師讓你鬼打牆,問到你想忘掉也難。本月開啟新學期,告解犯過的錯、沒做到的事。告別無力、告別恐懼,告別不適合的人。想辦法設計出正確的工作流程、方法,平靜地接受自己的愚蠢,把悔恨吃掉,向前。
試著抓住些什麼
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
每個人都需要一些藉口
去安撫自己的脆弱
逃走鮑伯〈檢討〉名列我的備考歌單首位。我想要抓住的究竟是什麼呢?曾看到一位強迫症患者自述,在臉書河道徘徊一晚,抓住記憶的線頭,只為了尋找某篇看到一半就飄走的貼文。啊,完全是我。課程行進中飄過的念頭,不確定是什麼,卻瘋狂想抓住。其實根本不重要。
那是心中對重要程度的感知、先後排序失靈。此後小心任何鬆懈的時候,無時無刻審視著心靈狀態,我在期待什麼?我想找什麼?維持一定程度的覺察。不要變得軟弱。記得的是想忘掉的,想要記得的則仍在想方設法。「做夢都要記起來」的重點,是那些沒有夢到的。
我看得出來是藉口的,用不構成阻礙的阻礙來阻礙自己。虛張聲勢的膽小鬼,不敢追求想要的、拒絕不想要的,不敢離開、不敢往前,只因為害怕受傷。跟你說話就像跟我自己說話,但原來那麼那麼不同。我覺得反脆弱的概念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