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時光 第一部 第五章

外面的雨聲淅瀝，更凸顯了寢室內兩人一鬼一貓詭異的沉默。

洪水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回答，只好再問一次:「祂應該不會留下味道跟痕跡吧? 不然我明天可能要抽空去買一些清潔用品了。」

白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女鬼似乎被聲音吸引終於轉過頭來盯著白啟看。

直到虎虎提醒般地叫了一聲，白啟終於收住了笑說:「放心，是我暫時讓妳感覺到的，只要我出手妳隨時就不會看到祂。話說，妳膽子蠻大的。」

洪水平淡地回答:「反正這位我認識，我也沒害過祂，醫院的某些活人比祂恐怖多了。該把你的目的說出來了吧，我想早點睡覺。」

白啟饒有興趣的看著洪水冷漠的樣子，知道她雖然警戒但眼中卻沒有害怕，反而平淡無波，雖然年輕貌美卻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觀察夠了後，白啟說:「再次自我介紹，我叫白啟，目前是神明候補，來找你是因為我需要你的協助才能成為神明。」

洪水思索了一會兒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跟我身後的那一位有關係吧?」

白啟笑了，跟聰明人共事就是那麼省心，他回答:「沒錯，她的魂魄有缺損，轉生會有問題，而且她不是個案，這表示人界有人在搞鬼。」

洪水又問:「為什麼找我?」

白啟笑咪咪地回答:「因為我們有緣啊。」

看到洪水眼神更加冰冷，白啟才補充回答:「我們天界有一個系統，俗稱『天道』，可以幫助神明找到適合的人或工具所在，大概就跟你們求籤是一樣的概念，再加上我們有一些輔助的方式可以更清楚的定位和定時，我們經過修練後也可以開發出一種直覺，所以我只能說我們有緣。」

洪水皺眉問:「刑事案件找警方不是更快可以找到線索?」

白啟說:「灣國的警方跟天界的基層一樣都是廉價勞工，工作量太大了人力也不足，這次的主事者很小心，案件跟痕跡很少，警方可能也無法列為專案調查，抓到的也只是小蝦米。」

洪水思考一會兒問:「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處?」

白啟親切一笑:「你有想過為什麼我們普世惠希望大家要多行善、多幫助人嗎? 因為其實能不能更上一層其實是積分制的。而現今天道有好生之德，所以只要能夠幫助生命的事情，都可以幫自己增加積分，甚至只要好好過自己的人生也會慢慢累積積分。而幫助我就是額外的加分項目，這個機會可是很難得的喔。」

洪水再問:「那又有什麼害處?，」

白啟微笑:「我得誠實的說會有危險，我雖不才但保護妳免於傷害的能力還是有的。」

洪水不發一語，白啟耐心的等待，虎虎卻似乎有些焦躁不安，在兩人之間走來走去，頻頻的看向兩人。

後來還是白啟打破了沉默說:「反正妳這一年不是也沒別的事情嗎?何不嘗試看看?」

洪水終於開口:「我需要時間考慮。」

白啟嘆了口氣說:「光靠我嘴巴說說確實不容易相信呢。」

虎虎對他喵了幾聲表達擔憂，白啟邊認真的思考邊說:「不用擔心，我考慮過這個狀況。」

接著，白啟轉頭跟洪水說:「妳慢慢考慮，之後我再來找妳。」

在洪水驚訝的注視下，白啟的身影慢慢淡去，在完全隱去前他突然露出了奸詐的笑。

洪水這才發現，白啟將女鬼留了下來。

***

夜已至半，廟中寂靜無聲。

白啟翩然出現在廟宇中，赫然就是白天眾人才照訪過的小廟。

他轉身就看到黃叔正坐在一旁看書。

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黃叔闔上了書本。

白啟禮貌的躬身說:「您好，我是白啟。」

正想往下說時，黃叔阻止了他說:「剛剛夢中你的導師都先跟我提過了，你就暫時留在這吧，有什麼需要再跟我說。」

白啟點點頭說:「這陣子就勞煩了，夜深了請快回去休息吧。」

看著黃叔離開，白啟也閉目養神了起來。

黃叔關燈時依稀的聽到訪客喃喃自語:「希望一切順利。」

雨聲漸稀，月已中天，黃叔頓了頓卻依然轉身離去。

***

然而，白啟在廟中無所事事了一週卻仍不見洪水的身影，他忍不住沮喪的問廟中的老黑狗:「她怎麼還沒來找我?要不要再去偷看一下她?」

老黑狗對他打了個呵欠，眼神彷彿在說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沒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