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人間||第１２章：黎明的突襲

經過一夜的戰火，夜族各處殘破不全、千瘡百孔，曾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的美景，如今只剩一片淒涼。

漸亮的天空落上了細雪，雪一陣一陣的落在夜族各處，覆蓋掉戰害的痕跡，卻撫平不了夜族那傷痛的心。

在各處都能看見屍橫遍野，有夜族族人、東夜族族人，有的是前一日還有說有笑的親友，有的是深惡痛絕的仇人，如今都成為一具具冰冷的遺骸。

霧幻峽的湖面上，飄浮著不少身穿藍白相間道服的身骸，少數的扁舟趕忙的向對岸划去，一陣陣號角聲此起彼落著，傳響到夜族各處，不論這場戰誰贏誰輸都付出了十分慘痛的代價。

東方的山間下泛出一絲魚肚白的光芒，天亮了。

這漫長的一夜終於在長鳴的號角聲中結束了。

躲避在蘭亭院中的老弱婦孺聽到號角聲，紛紛從大廳中冒出頭來看著微白的天空，黑夜終將離去天明即將來臨。

端木傑聽到端木氏的號角聲傳來，高興的看著孫皓天。「我們贏了！我爹將賊人趕出南山口了。」

「你爹跟我師父一定會回朱雀殿，我們去那迎他們。」

端木傑認同的點頭，兩人向院外跑去，巧風見狀也喊著兩人的名字跟上。

服侍端木氏的嬤嬤見自己少爺跑了出去，急忙手中抱著才一歲大的端木言叫喊著。「大少爺！你去哪啊！外面危險。」

閉目養神的長孫靈聽到叫喊睜開眼，耳中也聽到了那號角聲，微笑著。「李嬤嬤讓他們去吧，外面沒有危險了。」

說完輕拍拍趴在她腿上休息的大女兒：上官靜默。

「靜默，我們去找爹。」

兩歲大的上官靜默揉揉眼睡眼惺忪的點了點頭，一旁的端木澈也跟著醒來，醒後卻沒見到端木傑的身影有些慌張。

「兄長呢？兄長呢?」端木澈四處張望找尋著。

李嬤嬤一邊安撫著懷中的小少爺，一邊回答著。「大少爺應該是去了朱雀殿。」

「那阿澈也要去。」說完就一個跳起，向廳外跑去。

這下讓李嬤嬤更加擔心。「二少爺，不要亂跑啊！」

長孫靈牽著上官靜默的小手，身後跟著服侍自己的嬤嬤，嬤嬤懷裡抱著才剛出生沒幾天的上官如初，一同來到李嬤嬤身旁。

「李嬤嬤，我們也一起去吧。」

端木傑三人通過結界快速的向朱雀殿的方向奔去，在一旁樹林伺機而動的黑衣人正打算跟上前去時，聽到隨後還有聲響停住了腳步。

跟著跑出來的是端木澈，黑衣人見狀眉眼一個賊笑，掌風朝著端木澈打去。

男孩感受到威脅雙手交叉擋在面前，但掌風極強，硬是將端木澈吹翻在半空，但端木氏族人武功底子極好，在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時能立即用著傷害最小的方式抵禦。

端木澈在空中翻轉了好幾圈落地，但掌風餘力還在讓踏在地上的雙腿還是向後滑了好幾尺遠。

停下後的端木澈用手撐著地抬頭看向攻擊自己的賊人，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和害怕，這是他第一次自己面對一個敵人，還是武功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壞人。

「原本是想先解決端木傑的，但沒想到你這個小子自投羅網，那就先殺你。」

說話黑衣人手中現出一把闊劍一個直揮一道劍氣直奔端木澈而去。

端木澈心中雖然緊張但一舉一動還是有著端木氏的氣勢。

他稍退了幾步手中出現一把較短的銀劍，他轉動劍身朝地一個直插而下。

「劍牆！」

在他面前出現了無數短劍形成一面劍牆，但兩人的靈力還是有強弱懸殊，劍牆擋不了一會就應聲碎裂。

端木澈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已先一步躲過這波衝擊朝那拿著闊劍之人而去。

父親說過，攻擊是最好的防守！端木澈心中如此想著，所以在劍牆未破之時，他已凝聚靈力向那黑衣人攻擊而去。

雖然他才剛開始習武練法，但因為端木氏天賦異稟所以不需像一般人需要苦練就會有不小心的成就。

端木澈雖年紀小但志氣卻很高，所耍出來的劍招都十分有力道，但面對眼前這賊人還是過於弱小，對方一個反擋就被反彈個老遠。

端木澈集聚靈力於劍身，眼光一定、劍氣一掃。

「橫掃千軍！」這是他目前所學最強的招勢了。

劍氣捲起了沙土十分有力量的朝闊劍男子處殺去，但這樣的劍氣實在傷不了他半分。

黑衣賊人闊劍反手一擋，端木澈的劍氣不進反退跟著賊人的劍氣一起反奔而去。

被兩股劍氣反擊的端木澈摔地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口中還吐出了一口鮮血。

闊劍賊人得意的朝倒地的端木澈處走去，闊劍一舉打算了解他的性命，突一陣彩光而來。

「重明之啄！」

一道彩光夾帶著無數如同鳥啄的暗器而來，黑衣人立即揮舞著闊劍抵擋著，與端木澈的距離也由此被拉開。

長孫靈拿著長槍站在他們兩人中間。

「你們同夥都已敗走，你還有膽留在夜族！」

「那是因為我們該殺得的人還沒殺。」

話不是從闊劍黑衣人口中說出的，而且又出現另一名手拿長鞭的黑衣男子。

長孫靈恨恨地咬了一下牙根，如果是平時要對付這兩賊人她還是十分有自信的，但如今的她卻因生產後元氣還未恢復有些落於下風。

闊劍男對長鞭男使了個眼色，長鞭男立即意會相通，大鞕一揮朝正走在千丈崖道上的李嬤嬤她們。

長孫靈一個激靈腳踢動長槍一個花槍招式，槍風向長鞭而去。

但拿闊劍的男子也不會讓長孫靈有機會去破壞他們的計劃，提著闊劍朝長孫靈而來。

長鞭被槍風打偏了方向，雖長鞭的力道被槍風削弱，但還是帶著狠勁，這一擊正好打在田嬤嬤右肩，而鞭氣穿透嬤嬤的肩波及到正背在背後的上官如初。

小娃娃怎能忍的住這樣的痛，放聲大哭了起來，而田嬤嬤也被鞭力打趴在地。

長孫靈知道這兩個賊人的目標是夜族的幼兒，她想前去保護但又被這闊劍的男子牽制住。

第二鞭急追而來，朝手抱端木言、另手牽上官靜默的李嬤嬤而去，這鞭毫無阻擋的橫飛打去，直直將三人打飛墜入千丈崖。

端木氏的蘭亭院之所以十分安全，一是有古老結界所保護，二是通往院落之路只有千丈道這一條路，而千丈道的旁邊就是千丈高的懸崖，這摔落絕難以生還。

端木澈見自己的弟弟摔落崖發瘋抓狂的大叫了一聲，也不顧自己傷勢緊握著自己的劍，極全身之力朝長鞭黑衣人的腹部刺去。

「去死！」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把劍深深插入那仇人的身體裏。

那是他們全家最疼愛的三弟！

黑衣男子一陣疼痛低頭看著不停冒出的鮮血，一把掐住端木澈的脖頸提了上來，恨恨的說。「你也跟著他去死！」

長孫靈見自己的大女兒被打落崖底憤怒衝心、又見師兄的兒子命懸一線、自己小女兒更是生死未卜，體內的靈氣整個像沸騰的熱水似的在全身奔馳，她絕對不能再讓這兩個賊人有機會傷害其他人。

她身上七彩靈光環纏繞與她對峙的闊劍男被這變化嚇楞了一下。

「重明雙鏡！」

長孫靈分靈而出，分出的靈身已瞬移到長鞭男的身後一槍刺去，從後被刺中的男子哀號一聲，隨手將掐住的端木澈丟向一旁，另一手的長鞭朝靈身揮去，靈身一個俐落後翻避過了鞭子的攻擊。

如此一真一虛的與兩賊人對招著，但分靈之術實則十分虛耗靈力，如是在長孫靈全盛時期應能在一瞬間了結這兩人，但如今的她元氣還沒緩過來就使用分靈之術，讓分靈的能力沒有以往來的穩定。

長鞭男也抓住她的弱點，一鞭鞭的猛攻讓分靈有些招架不住實實的挨了一鞭，但分靈雖不穩但還是長孫靈，分靈一個轉身長槍直突長鞭男的心口了結了他。

但剛那鞭力道也不輕，分靈消散而去。

分靈與真身感受一致，分靈身上所挨也反應到真身身上。

長孫靈一個踉蹌吐出一口鮮血，闊劍男也沒放過這機會一劍直入她的心口，她知道自己已難全身而退，手中化出另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的從他頸項劃了過去。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賊人的脖頸冒出湧烈及鮮熱之血，黑衣賊人立即斷氣倒地。

長孫靈腳步不穩的向後退了好幾步，要不是有手中的長槍撐著她早已倒地不起。

但她知道她現在還不能死，因為還不確定還有沒有賊人在四周，她必須撐住，必須撐到族裡的人來才可以。

不一會兒，她聽到族人熟悉的聲音，聽到有人在喊她三護法。

她心中的大石終於可以落下，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視線逐漸模糊吃力的看向那已晴朗大亮的天空，她看見了自己的丈夫、自己一對女兒的笑容，她也笑了，這一生能有他們相伴已十分幸福。

一聲槍落，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