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狙擊手扣動板機……
早在大腦神經感受後座力衝擊前,那致命子彈,就已穿越空間,朝向目標而去。
伴隨劇烈爆擊聲,終於,他感到後座力暴發的衝擊,並從因射擊而顫動的狙擊鏡中,看見目標頭顱向後噴灑暴開,雙腿無力軟癱在地。
那個顏色,就是那從頭顱噴灑出的深紅血霧,吸引他的注意,勾起他的熟悉感。他知道,這個美麗顏色,他曾在哪裡看過……
他想起來了。
這個顏色,就是幾年前自己生日那天,他那美麗善良的女友,親手做他最喜歡吃的草莓果凍---就是這顏色,沒錯,他永遠記得。
而今天,正好也是他的生日。這一定是她從天堂為他獻上的生日禮物,以腦漿與鮮血為佐料的純手工製草莓果凍。
是的,一定是……
他慢慢露出滿足笑容,閉上雙眼,將臉頰貼上微微發熱的槍管,享受這幸福時刻。彷彿,她已化為這把巴瑞特M82A5〝鐮刀〞,一直陪在身邊,露出溫柔笑容看護他,沒有離去。
「我們的主啊,求您垂聽,因為我們被藐視。求您使他們的燬謗歸於他們頭上,使他們在擄到之地作為掠物。不要遮掩他們的罪孽,不要使他們的罪惡從您面前塗抹,因為他們在修造的人眼前惹動您的怒氣……」
這是聖經的詞語,這是他的正義,這也是他人生僅剩的生存目標……
在此之前,身為國家奧運射擊代表隊正式選手,他連續兩屆努力為國爭光,或許不高,卻也是曾各得過一面銅牌與金牌的射擊選手。
身為國家特種部隊狙擊隊成員,面對國家有難的徵召,他總是義不容辭犧牲奉獻。
雖然,他無法認同祖國內部紛亂的宗教政治立場,但不可否認,他一直忠於國家。畢竟他聞著此地獨有的大地芳香,生於此,長於此。
他是如此為祖國付出自己的青春與生命,最後換來的,卻是祖國的無情背叛……
他永遠無法忘掉,她溫柔的笑容。她的美麗,她的善良,一直深映在他心中。
直到那一天,他們住的社區,他們的倆人小窩,受到宗教狂熱份子暴動襲擊。
他被一群拿著鐵棍,忽然闖入的瘋子打癱在地,他的愛就在眼前被輪暴,折磨……她的哭喊,她的掙扎,至今依然深深迴盪在腦海中……而他卻無能為力。
苦難的哭喊中,她的哀救變的平穩,然後是平靜。
他很幸運,活了下來;但他的愛,卻死了……
他相信,是那已成為天使的愛,將自己剩餘的生命給予他。
所以,他們將一起活下去……
他尋求國家的公理與正義,欲讓踐踏他們愛的人,都能有個最後審判。但他的祖國永遠簡單回覆:宗教暴動情況混亂複雜,難以辨識犯人,難以處理……
既然他的祖國政府推說,這是信仰政治問題,難以處理……好吧,就讓它成為信仰政治問題吧。
信仰政治問題,除神之外,的確沒有人有資格審判。但至少,他能將地面上該面對審判卻躲避掉的惡人,直接送到天堂去讓上帝無私審判。
從這天開始,只有他的愛槍,巴瑞特M82A5〝鐮刀〞,懂得他的心,扭曲的心。
他自此成為罪人。
雙手沾染鮮血,唯有地獄才願意接納他,唯有煉獄之火才能洗淨他的罪。
但他,永遠渴望天堂的溫柔光芒,與他永遠所愛,已成天使的美麗少女……
或許,這個國家已經分裂腐敗;所以他更有責任與義務要改善他。
世人稱他們恐怖份子;但他們認為自己只是一群受腐敗祖國壓迫傷害的人。他們必須向全世界證明,他們才是被敵對宗教無情逼迫傷害的一方。
他們要的不多,將無能怕事的腐敗官僚趕下台,將殘暴的敵對教徒趕離家園,以一己之力重建祖國。
他們相信自己是革命者,是相同信仰者國民的最後希望防線,也是被祖國傷害最深的人……正因如此,他們才會聚在一起。
於是,他們對國內的高級官員隱密渡假別墅展開攻擊。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的原因……
他們的進攻很順利,宛如狂風迅速。活捉的高官人質,將成為他們政治領袖談判的籌碼。但政治一向不是他會關心的領域。他是軍人,戰場才是他永遠的地盤。
此刻,他正躲在陰暗山壁下,看守一公里外的漆黑山洞,這山谷別墅地面的唯一出口。
他是巴瑞特M82A5狙擊手,通常至少必須另外有一人協助。但他不喜歡這樣,因為他不希望他的愛,再被其他的男人碰到,遭受凌辱。
他喜歡一個人獨處。不,他並不孤獨。他的天使一直陪伴他,他們一直都相守在一起。他們都在尋求世間不可能存在的公平與正義,尋求生命一場寬恕……
透過狙擊鏡望著世界,有時讓他覺得自己正透過上帝之眼看著世界,目標生死都在眼中看盡。
更有時,他覺得自己跟這世界,有著一層永遠無法穿越的隔閡。
但沒關係,只要他手中的巴瑞特能穿破這層薄膜,懲罰世間萬惡罪人,對他來說就都無所謂。
他知道,在敵方戰術圖表上,他們絕對是被歸類為代表野蠻壓迫的紅軍,而將自己定為代表自由希望的藍軍。
這是個從冷戰時期開始,就一直延續下來的不成文規定。
就算全世界都這樣看待他也沒關係;他喜歡紅色,他所愛的天使也喜歡紅色。紅色代表活潑、熱情、勇氣與生命。
這也是他努力要帶給祖國的新氣象……
忽然,一陣響亮槍聲吸引所有人注意。
他完全聽不到敵方的槍聲,只有己方AK-47盡情怒吼的聲音傳到他耳中。他知道,對方一定是用HK MP5/10SD消音衝鋒槍,自由世界陣營突擊隊的最愛。
吵雜的無線電傳來己方呼叫支援的消息,敵人突擊隊從下水道發動攻擊,激烈交戰中。
戰況一團混亂,他或許也應該前去支援。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留在這裡。
一種只有他才有,鐮刀死神渴望鮮血與靈魂的獨特直覺……
AK怒吼聲,與偶而傳出的手榴彈爆炸聲,刺激他內心深處的疑惑。為什麼他不想前去支援?恐懼嗎?應該不是……他繼續埋伏於此,反而更覺微微興奮。
他喜歡貝多芬的音樂,第五號交響曲、命運。總是在身處險地時,腦海中會不由自主的響起命運敲門聲,鼓舞他恐懼的心靈。
這一刻,他更喜歡這些規律槍聲。就如同遙遠從前的音樂課時,老師拿出來用的節拍器般規律悅耳。只有嘹亮的火藥擊發,與死者的最後呻吟,才能安慰他騷動興奮的靈魂。這是只屬於他,由死亡之聲組成的第五交響曲……
他的確看到什麼動靜……
停下動作,小心的將狙擊鏡重新移回漆黑山洞。
一群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以標準突擊編隊快步向山洞此方跑來。
瞬間,他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對方以一半兵力在下水道製造大騷動,吸引大部份兵力,另一半的突擊部隊這才要從這闖空門,打算殺個措手不及。
他感到一陣血液衝到頭部,腎上腺急速讓能量充滿全身。他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感到微微亢奮。但他必須讓自己再度保持冷靜,確定這群突擊隊的身份與情況。
臂章中,他認出一個自稱世界警長的國旗圖案。他知道那個國家,世界上也沒有人不知道。這群想來闖空門的突擊隊,海軍陸戰隊第22遠征隊,難怪他們能這麼快就展開軍事行動。畢竟,那個國家實際上差不多就代表聯合國。
看來,祖國那群腐敗政客向聯合國尋求支援。那個自稱警長的國家,更是無法理解他們祖國正被腐敗政客與敵對暴力宗教侵蝕的事實,才會決意出兵支援。
既然如此,那就是祖國受苦人民的敵人。
也是,他的敵人……
感謝上帝,賜予他決心與毅力,讓他當時堅定留在此地。
十個人,一個班的突擊兵力。
如果每個人約三秒鐘,他至少需要三十秒時間,處理出現在眼前的危機。
一秒鐘拉槍機入彈,一秒鐘瞄準,一秒鐘擊發與退彈,然後繼續重覆這動作,直到入侵者全被消滅,危機解除為止。
他明白,這可是戰場,不可能有如此完美順利的事。狙擊手最大的敵人,正是隱密、時間與耐性。而單憑他一人要擋住這十人,似乎不太可能。
他應該呼叫支援。
但他沒有。
這是上帝恩賜他的一人戰爭,他知道……
再出來一點,再出來一點,他要等這群入侵者踏至山洞外時,才願意扣動板機。那是絕佳的狙擊點,將讓敵方進退不得……
狙擊鏡微微顫動,視線上下晃動。他知道,這是因為心跳與呼吸牽動的情況,難以避免。
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讓自己的心跳暫時停下來,彷彿對方可能聽得到他的心跳,發現他躲藏在這裡。
但他也知道這絕不是問題,只是他自己的緊張;等他準備好,他會在瞬間調整呼吸與心跳,讓一切成為穩定直線,然後一切就交由上帝判決。
透過狙擊鏡,他看到一個年輕臉龐,充滿活力與希望。
就如同在眼前,他幾乎能看見他臉頰上的汗滴落地面。
他不經意想著,他是誰?他叫什麼名字?他家在哪?他家有父母嗎?他有幾個兄弟姐妹?更重要的……他家裡有愛人等他回去嗎?
或許他這一槍,將徹底毀掉年輕人的一生,如同自己被摧毀的人生。
仔細想想,有點悲哀……但他還是很快就收起憐憫之心。
因為,他是祖國的敵人,他的敵人……
審判之時來到,他輕輕扣動板機,揮動銀白鐮刀……
當槍管劇烈咆哮,超高速子彈劃破空氣的鐮刀揮舞聲四處傳去,槍口噴出炙熱火舌,退出的火燙彈殼跳翻於地,他知道,他的復仇之戰,再度開打。
那年輕人身上穿的防彈背心,如同薄紙般不堪一擊。
點50白朗寧超高速彈頭的勇猛破壞力,甚至差點將這可憐傢伙的心臟從背部挖出。
至少,他給予年輕人的痛苦非常短暫,他將立即死亡。
但這還不是結束;已奪走一條生命的彈頭,行有餘力的擊破後面第二個突擊隊員右肺葉,才被他所穿的防彈衣背擋下來,而微露出體外。
他不會立即死去,至少需要三分鐘時間,才會死於大量肺出血與腦細胞缺氧壞死。
但這也跟當場死亡差不多……
頭一發,一彈兩個,這記錄對他來說不算完美,但勉強可以接受。
而這群打算闖空門又缺乏大量實戰經驗的突擊隊員,這時也才吶喊著尋求四周地形掩護。
他再度拉動槍機,重新入彈,迅速在狙擊鏡中搜尋目標……
接著被他盯上的傢伙,裝備明顯跟其餘突擊隊員不同。是他以前身為特種部隊成員,為祖國效命時的裝備服。
他猛然從眼角那顆大痣與微胖體型,認出他的身份。約克廈,果然沒錯,以前他在特種部隊服役的戰友。他這次絕對是以帶路者身份,加入這場聯合國特種部隊主持的攻堅行動。
這瞬間,他感到一股親切感,彷彿以往平靜生活,又回到生命中……
但他還是扣下板機,讓審判火燄襲向目標微微肥胖身軀。
畢竟,他從沒喜歡過這傢伙。
約克廈中彈,向後猛然飛彈,被擊殺倒地,張開大嘴淒厲號叫。他的傷口不斷冒出粉嫩血腸,一條條從被擊破的防彈衣,如同剛孵化的蛇急著離開巢穴認識世界。他急伸雙手將冒出的腸子再塞回肚內,希望能因此保住一條命。但恐怕很難,他必得接受腹腔嚴重感染,潰爛至死的漫長痛苦。
他是能給予約克廈仁慈一擊,但他還是決定免了。放任他在哪裡號叫,將對敵方士氣造成更大的打擊。而且如果有醫護兵想上前救治,他更可以趁機製造戰果。
戰場無良心,千古不變的真理。
每看到一個目標倒地死亡,總是會為他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彷彿他的美麗天使那天所受的傷害,又得到一點彌補。
但這還不夠,太少了,他渴望更多。
或許對他受傷害扭曲的靈魂來說,再多也不夠……
一位立即臥倒的敵方,試圖躲在已死亡的同胞屍體後。
但那沒有用,巴瑞特M82A5足以射穿最堅硬的裝甲板,一如他銳利目光。
他重新入彈,朝屍體後面,露出半邊的鋼盔開槍,毫不留情。
鐮刀揮舞聲迴蕩,貼著地面,子彈捲起地面砂塵,刮起中空漩渦,穿越一具已死屍體,向掩避於後的目標疾嘯而去。
然後,除剛剛被刮起的砂塵外,一切又都沒了動靜。
他確信,如果這傢伙要做驗屍報告,恐怕必須從大腦頂部一路解剖到腹腔才行。
四個人,從開第一槍開始到現在,不到15秒,他已確定奪走兩條人命,還有在地上呻吟哀號的兩人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其他六名突擊隊員,則都靠著山洞壁,大聲呼喊,不敢隨便移動。
巴瑞特響亮的爆擊聲,的確可能曝露他的方位。但他此刻不太擔心這問題,因為四周高聳狹隘的山壁,足以讓槍聲四處迴盪混淆。
至少,他應該趁此機會找個新陣地,以免因重複射擊曝露火光位置。
但他沒有這樣做……
他拉動槍機,重新入彈,決心成為此地最危險的殺人武器。
他沒有同伴,也不需要,巴瑞特已化為他的終生伴侶,永遠懂他。
他的心已死,也不需名字,鐮刀死神就是他僅存的名號,戰地士兵永恆惡夢。
微微陣風,吹落山壁碎石,落向這片生死界線。
他等待著,等待敵方再度採取行動。
他知道,這樣的沉靜早晚會再度被打破。
唯一的問題,只在於如何、與何時?
一瞬間,他等待的動靜出現;本能驅使他辨清,但他只看到一個物體拋出,落回地面。接著,一陣濃煙冒出,掩蓋整個山洞口。
對那群被困住的突擊隊員來說,這是聰明的作法,卻也很愚蠢。
彼此看不到對方,或許的確有利被困住的突擊隊突圍,卻也更有利他的狙擊行動。害怕射擊曝露火光位置,這唯一擔憂將被這層煙霧消除。
他對著約克廈倒地的四周扣動板機,入彈又射擊,因為他相信至少會有一位好心突擊隊上前想拯救醫治他。這就是他射擊的目標,而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有戰果。
然後,他對依然被煙霧攏罩的山壁側開槍,重覆退彈、入彈、瞄準、射擊。以他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這是條敵方通常會選擇突進的路線。
很快,天地又化為一片靜凝,沒了聲音。
煙霧緩緩散去,一度被阻隔的陽光,重新照耀這片砂與地。
不同的是,約克廈身邊,與山壁邊,都多具已無生命氣息的軀體,一如他的猜測。
至於僅存的四名突擊隊員,相信早已退回山洞內,不會敢再輕易踏出一步。
他們的突圍行動沒有錯,依循求生本能與直覺決定的路線,甚至是標準教科書行動準則。
沒想到,反而害他們喪命……
只因為他們上級沒有清楚評估認知,沒豐富實戰經驗的他們所面對的阻礙,不是名普通恐怖份子,或是普通狙擊手。
而是手上握著銀白鐮刀,靜靜藏於暗處等待獵物身影浮現,等待收割他們靈魂的死神……
也是凡人永遠無法抗拒的夢魘……
一直喧鬧的己方AK槍聲,此時也開始變得零稀;然後無線電傳來敵方攻勢暫停的消息,接著是一陣歡呼。
他知道,這場戰爭結束了。敵方不是傻子,情況演變至今,對方暫時不會再有什麼動作。
短短兩分鐘,六個靈魂,他的輝煌戰果,他所創造的光榮勝利。
但他不覺狂喜,只感陰暗無底的傷悲。
他明瞭,一向明瞭,再多的殺戮與死亡,都無法換回逝去的一切。
縱然如此,他依然抬起頭,望著山谷頂照耀而下的光芒,感覺一陣溫暖。彷彿,天堂永遠都在那裡,美麗天使永遠都在那看護他。
他知道,上帝永不聽順罪人祈禱,他唯有向惡魔呢喃才能如願。
他是沒資格要求步入天堂的男人,他是與死神訂立契約的男人,地獄才是他永恆家園。
但他,鐮刀死神,永遠嚮往天堂的光芒……
他露出微笑,微微靦腆。
至少,還有一個地方願意收納他孤獨的靈魂。
那是位在天堂與地獄之間,被稱為人間的某一處。
他的祖國……
月‧夜‧天使
Balled Two:Requiem of Death
﹙歌謠二:死神安魂曲﹚
第一樂章
月夜天使:如我剛才所說,他使用的是改造過的巴瑞特M82A5﹙17:52:26﹚
月夜天使:因為整體槍枝有經過特殊改造,擊發火光與聲音有經過相當壓制,所以子彈以超高速劃破空氣時,會發出如同鐮刀揮動的嘶唰聲……﹙17:53:03﹚
月夜天使:因此他這個別號廣為人知,鐮刀死神﹙17:53:51﹚
月光:鐮刀死神啊……看來咱們的墮落天使路西法是遇到對手了﹙17:54:46﹚
月夜天使:路西法?這個委託你有自信嗎﹙17:54:58﹚
乾淨的電腦顯像幕上,經過許久沉默,才總算又有文字浮現在聊天室內。
路西法:追蹤他與事後的狙擊戰會很花時間……﹙17:57:02﹚
月夜天使:我能了解,也幸好雇主沒有給我們很緊迫的時間限制﹙17:57:58﹚
月光:等等,月夜天使,你真認為聯合國際那群傢伙會遵照約定?我們料理掉鐮刀死神後,所有國際通緝與犯罪紀錄也將一筆勾銷?﹙17:58:40﹚
月夜天使:至少我認為這是個機會﹙17:59:08﹚
月光:聯合國部隊前陣子的人質拯救突擊作戰也搞得太丟臉了,可真臉都丟光了﹙17:59:36﹚
月夜天使:所以他們才會找上我們,他們默認,鐮刀死神已經不是他們可以應付的﹙18:00:26﹚
月光:說來說去,他們打的算盤就是要我們這群被通緝的傢伙自相殘殺吧?如果他們食言呢?﹙18:01:03﹚
月夜天使:不論對方是誰,我們都要他們付出代價償還﹙18:01:24﹚
月光:……這時候的月夜天使總是特別恐怖……﹙18:01:58﹚
月光:夜影寶貝,哥哥帶你去別的地方玩,這裡壞人太多了﹙18:02:16﹚
夜影:才不要,你才是這裡最恐怖的人……﹙18:02:49﹚
月光:哪有啊?!我是這裡最善良的人﹙18:03:11﹚
夜影:人家才不相信﹙18:03:46﹚
夜影:有人像你一樣把虐待他人當遊戲的嗎?人家光回想還是覺得好可怕……﹙18:04:25﹚
月光:那是委託工作啊!﹙18:04:56﹚
夜影:我記得那位委託人沒說要你那樣殘忍虐待他的仇人啊﹙18:05:12﹚
月光:因為那次遇到的是位壞人!而且也只有那次……﹙18:05:26﹚
夜影:騙人!是每一次吧!你每次遇到的都是壞人嗎?﹙18:05:59﹚
月夜天使:月光……﹙18:06:09﹚
月光:沒辦法,世上壞人太多,我也不想這樣做呢﹙18:06:16﹚
夜影:你不是壞人嗎?﹙18:06:45﹚
月光:夜影寶貝,我真的是溫柔的好男人喔,妳可以相信我﹙18:07:24﹚
月光:世界上真的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溫柔可靠的好男人了﹙18:07:56﹚
夜影:通常都只有壞男人會這樣說﹙18:08:17﹚
月光:寶貝……妳已經傷了我的心……嗚嗚嗚……﹙18:08:47﹚
月夜天使:月光……這是我第二次叫你﹙18:09:06﹚
月光:啥?﹙18:09:12﹚
月光被主持人月夜天使踢出聊天室﹙18:09:15﹚
月光已經離開聊天室﹙18:09:15﹚
看到這兩行字出現,電腦彼端的一位美麗女孩不禁露出甜蜜笑容。
她微微搖晃身子,如同跟著無聲音樂節奏,充滿年輕活力。
月光重新登入聊天室……﹙18:09:28﹚
月光:作什麼啦!怎麼每次都踢我?!﹙18:09:53﹚
月夜天使:因為你在談正經事時閒聊,否則你要我踢夜影嗎?﹙18:10:16﹚
月光:……算你狠……隨你踢吧……﹙18:10:40﹚
月光:夜影寶貝……我這許多犧牲都是為了妳,妳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愛嗎……﹙18:11:08﹚
夜影:完全感受不到﹙18:11:26﹚
月夜天使:月光,最後警告,請安靜開會﹙18:11:50﹚
月夜天使:那麼接著就請夜影來為我們簡報吧﹙18:12:16﹚
夜影:如同I.R.A.愛爾蘭共和軍,他的陣營也有國際政治稱號-S.C.A.﹙18:12:52﹚
夜影:該國依然分成三大武裝勢力,一是地位日漸遭受威脅與動搖的政府軍,一是由回教徒組成的反抗團體,最後就是鐮刀死神所屬基督與天主教徒服傭的S.C.A.﹙18:13:45﹚
月光:這可真是段難分難捨的甜蜜三角戀情……就像我倆,不是嗎?夜影寶貝?﹙18:14:09﹚
夜影: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18:14:43﹚
月光:夜影寶貝,妳還很年輕對吧﹙18:15:06﹚
夜影:為什麼?人家也有可能很老了啊﹙18:15:29﹚
月光:因為我就是知道,我們心靈相通呢……﹙18:15:59﹚
夜影:我才不相信﹙18:16:23﹚
月夜天使:月光……﹙18:16:30﹚
月光:什麼事?﹙18:16:41﹚
月光被主持人月夜天使踢出聊天室﹙18:16:47﹚
月光已經離開聊天室﹙18:16:47﹚
月光的聊天室使用權限,已經被主持人月夜天使取消﹙18:16:50﹚
月光無法再登入此聊天室
月夜天使:反正這次委託也只有路西法才做的來,月光就隨他去吧﹙18:17:16﹚
月夜天使:那麼夜影,請繼續為路西法作相關簡報﹙18:17:45﹚
夜影:是的……就我手上所有資料……﹙18:1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