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日記｜聖誕節

今年的新北耶誕城，在黃昏時分已人潮眾多，離開的人極少而湧入的人群未曾間斷。

四週雜吵著交通指揮人們過斑馬線的嘶吼與急促鳴笛聲，我走在板橋車站對向的人行道上，隨前後的腳步緩慢行進，一棵約兩三層樓高的聖誕樹靜靜地佇立於板橋市政府門前廣場上。

聖誕樹旁站著充氣娃娃，是電影《冰雪奇緣》裡的逗趣角色雪寶，以活潑可愛的露齒笑容，望向與它同高的對向火車站招牌。

老舊的火車站招牌上有些斑駁而充氣雪寶則白得通透美麗。

已經過七年了吧。

在板橋居住的那段時光，不僅說不上開心，甚至每天的日子都令人感到萬分折磨。

走在我前方的一個年輕女孩正開著視訊通話與她男友分享眼前的美。

朋友曾說，她覺得聖誕節是個很溫馨的節日。

天空的夕陽餘暉被雲層遮擋，空氣瀰漫著灰，四週的人如此地多，前男友或許也正在人群裡與其他女孩一同歡笑？

他那雙總對人們充滿防備的雙眼，曾解釋著這是為了保護身為女友的我的安全，而單純如我，竟信了這幻想般的童話，而不願面對真正的事實——他怕遇見認識的朋友，包括他的前女友。

其實會將女友介紹給母親的男人，肯定是真心愛著他的女友，只是他的愛充滿了索求，恍如一把利刃，將我的肉一塊一塊地割走，而我一直深信他有天會心滿意足，然後丟掉利刃。

最終我還是精神先崩潰了，在醫院的急診室內，醫生建議我的父母讓我住進精神病院療養，而後，我就像一具尚有呼吸的白骨，做著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工作，不停地傷害自己。

割著自己的肉。

板橋萬坪公園外的十字路口旁，坐著一具可愛的充氣白熊。人們按照順序排隊等拍照，臉上無不流露著笑容。

板橋似乎變得比七年前更加熱鬧了。

從七年前至今，我有任何進步嗎？我的精神狀態有變得比當時還要好嗎？我在面對愛情時有比過去的自己更加理性嗎？

忽然想到今年剛離婚的前夫、忽然想到丟下情緒不穩定的我不管的那個曾經愛我的男人。

忽然發現，當年的自己甚至還比較勇敢，至少在遍體鱗傷地與前男友分手後，依然相信著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