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小強完全沒料到會在這兒見到小舞,但畢竟他已經有「或許可以在這個聚落見到小舞」的心理準備了。
而聽到推門聲下意識抬起頭的小舞,就真的是萬萬沒想到小強會出現在這兒,手摀住嘴,似是要避免自己尖叫出聲。
兩人都呆立在原地不動,幾秒鐘以後,眼淚從小舞的雙眼淌淌流下,接著她趴在櫃臺上嚶嚶的啜泣起來。
沒等小強反應,商店後門被用力推開:
「かな ちゃん(Kana Chan)!」
一位老婆婆邊喊著小舞的名字邊快步走進來。
她先看了趴在桌上哭泣的小舞,再轉頭看看小強,很快吼出一句小強聽不懂的日文。
見小強聳聳肩聽不懂,才注意到他揹著一個背包,一副外地人的穿著,似是明白了什麼。
老婆婆衝到打掃用品擺設區,抽出一隻竹掃把,劈頭就往小強身上招呼,還一邊大罵。這次小強聽懂了:
「你著是害我查某孫傷心之彼個查埔人!拍死你!」(台語:你就是害我孫女傷心的那個男人!打死你!)
小強不敢閃躲,或者應該說,他是太驚訝了所以忘記閃躲:為什麼小舞的外祖母會說臺語?
至於她為什麼會打自己,原因應該不難猜測。想必小舞正如經紀人所料,是躲到沖繩鄉下療傷,而且已經把心事都告訴外祖母了。
小強於是下定決心,只用雙手護住頭,就讓她打個痛快吧!因為這一切真的是自己造成的,也真的是自己的錯!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老婆婆是用竹掃把的「把身」打,而不是用「把柄」打。把身是由細竹枝綑綁而成,打在身上根本不會痛。
不過小強自以為聰明的盤算還是出了差錯。
雖然竹枝直接「打」在身上確實不會痛,但是尖銳的前端間接「掃」在身上是會刮出傷口的!
沒被打幾下,穿著短袖裸露在外的前臂已經出現好幾條血痕,更帶來陣陣的刺痛。但小強還是不敢躲開,咬著牙硬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