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華與落葉，與嗤笑的天使〉：我們當不成月球

「如果她將這層感受告訴她的男友，會得到什麼回應？」

蒼華撇了撇嘴，心裡揣測著這是否又是落葉幼稚的報復，但他仍然看完了那些單薄、散發著悲哀氣息的未完故事。「你覺得呢？」他實在對這虛構男友沒有興趣。

「嘴上安慰她，但內心有疙瘩吧。」

蒼華嘴角上揚了幾分，招牌壞笑浮現臉龐。「只有公轉與自轉速率相同的月球才能永遠單面對著人類。」

落葉皺起雙眉，他不喜歡蒼華的答案。

蒼華的話暗指人類都複雜多面，單純的人並不存在。落葉需要思考這句話的精準度，但直覺上就是不喜歡。

「她會抱怨是因為想要療癒傷口。不將垃圾吐出來，它永遠不會好。」

「與其療癒癒合不了的傷口，不如將它擴大，讓它反噬那個會跳動的臟器，等到你不再是你的時候就不會痛了。」

「你很殘忍。」

「我只是誠實。」

落葉生起氣來，將蒼華手上的稿紙一把搶回來。他生氣，是因為蒼華逕自將故事裡的女孩解讀為落葉本人。而落葉無法反駁蒼華，因為那女孩的確就是一部份的他自己，他甚至無法針對蒼華的「誠實」回嘴。

「如果是你呢？」落葉雙手抱在胸前，不相信蒼華會有什麼好答案，以回應「雙面」的問題。「如果是你被指責做人雙面呢？」

蒼華喜歡落葉高傲的求救訊號，但他永遠不會讓他知道。他會不斷讓落葉厭惡自我，最後來向蒼華尋求解脫。這可是他的雙面小心機。

蒼華大笑，當然是回答：「去他的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