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立棒球場》S1E1 比曾文誠更重要的人物就是梁功斌

2023/03/29閱讀時間約 28 分鐘
當了兩天迷妹好滿足~~~週末例賽就要開始了,夏天真是美好,大海與棒球的季節。
昨晚朋友跟我提到這個podcast,聽到欲罷不能;雖然我沒有那麼早看球,看這麼多年也還是外行看熱鬧,但真的好有趣啊。
試試打成逐字稿或是擷取有意思的部分,應該很花時間,測試一下吧。
有興趣可以直接去收聽,真的好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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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E1 比曾文誠更重要的人物就是梁功斌

曾:各位現場的球迷朋友大家晚安,歡迎蒞臨台北市立棒球場,我是曾文誠,那在我旁邊的是梁功斌。
梁:大家好,很久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跟大家碰面,這個錄音好像對我已經是、不是好像,的確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呃、特別高興跟老朋友文誠、曾文誠,我們好像已經記不得上一次跟曾文誠⋯⋯這樣兩個面對麥克風⋯⋯
曾:哈哈哈⋯⋯至少、至少二十幾年了。
梁:對,上個世紀的事情。
曾:我們兩個加起來120幾歲了,然後超過120幾歲,然後來到全新的,我覺得活在這個年代還蠻幸福的,因為有這個全新的所謂podcast,然後我們兩個人來聊聊天,然後談談以前中職的一些過往;那所謂的過往可能都已經二、三十年前了,但是對我們來講可能是很像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像大家常看文章或看電影所描述的,就是前一次我跟他在做所謂的廣播的時候叫做《棒球天地》,在中廣,當時是在仁愛路,現在帝寶這個地方。你想想看我們曾經在每個禮拜一都可以去帝寶,那是多輝煌的年代,然後門口還有憲兵,你可以想像。
梁:所以我們那個也是百萬錄音室。
曾:真的真的,然後旁邊有憲兵,旁邊之前還有中國電視公司,因為他們都是一起。
梁:對,在早的時候,都是黨營的。
曾:所以回頭走了這麼久的超過30個年頭,當然非常感謝《Hito大聯盟》Adam的邀請,讓我們兩個,我們不能講老人家,我們一定要強調我們是大叔,大叔年紀小一點。然後我們有機會來做這個節目,我覺得非常棒,然後我們聊聊過去的事情。首先,當然大家對我的聲音應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功斌事實上我覺得,我在你可能想說欸我們要聊什麼的時候,我的題目是設定叫做比曾文誠還重要的人物;那我真的不是一個很謙虛,或者是好像講得比較讓大家那種很浮誇的點閱,那個標題讓大家來點,事實上我是這麼認為這件事情。因為功斌在我們中華職棒,或者我們台灣職棒的發展歷史上有他的一定的定位。這樣講好了,我認為在曾文誠這三個字裡面是時勢造英雄,那功斌是英雄造時勢。
梁:不敢當不敢當。
曾:我們今天有,即便我們只剩下四個球隊,然後有四個電視公司在轉播,但從來沒有人,或者是極少數極少數知道,台灣職棒之所以會有電視轉播就是因為梁功斌。當年他想辦法要去找,找錢、找人,然後你很難想像就是說,他幾乎是苦苦哀求電視台、三台,最早是三台,就是拜託他們來,送便當給他們吃,然後請他們來拍,然後要拍不拍的,老實說是真的是這樣,要拍不拍的,然後搞到⋯⋯
梁:就是給我們面子。
曾:真的真的,搞到六日下午然後剪到一個多小時。即便如此,喔,有夠濟人看的,那真的非常多人看,那也促成了我們最後能夠、希望能夠錄節目,然後能夠成就一番事業。那這樣類比很奇怪,但我覺得現在Adam他們,或者其他的野球大叔吧,什麼什麼還有《棒球抬牡蠣》,大概類似,這個名字我可能記錯;但我覺得大家就是在創造一些事情,那這些事情也許不是一個、可能最後跟你想像不一樣,但是我們當年在做很多事情,我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結果;所以我們嘗試這個podcast,是把整個時空背景拉到過去那時間。那我常常講是說,欸那個年代有一點點像革命的前夕,你知道嗎?我不曉得功斌有沒有那種感覺,就是我們那時候會覺得說,欸咱敢欲做啥物代誌?但是不知道這個事情到底是會是什麼樣,但是我們剛開始成立之前,在1990年3月17號下午一點。為什麼記這麼清楚?因為這是人生很重要的日子,在這個日子之前我們都已經到聯盟服務了。那剛剛講一半,就是欸老人家,真的是老人家,講話拉出去回不來。
梁:我們彼此要拉一下,我也有一樣的毛病。(笑)
曾:那為什麼講是說,大家對我的三個字可能會熟或者我的聲音很熟,那功斌或者年輕一點的球迷未必知道,但是我覺得要非常慎重地介紹功斌;那會有曾文誠也是因為功斌當初會覺得,欸這個人好像會講喔,這個人好像愛講喔,喔那你就一起來吧。功斌談談你怎麼去加入這職棒?

中華職棒元年開打前夕,當時兄弟飯店洪騰勝董事長是如何招兵買馬

梁:剛才就是文誠在開場的時候已經談到,好多回憶都這個湧上心頭。那我是1989年就是職棒開始前的半年多,9月1號進中華職棒的。那剛才講到這種播音,然後當時的開幕啊,還有包括電視公司,那個我也不敢說有、就是躬逢其盛啦、躬逢其盛,然後自己會有一些想法,當然也曾經很苦惱過怎麼樣突破這樣。當時進去,其實我原來在長榮集團裡面的貿易公司⋯⋯
曾:嗯嗯,在松江路那邊嗎?
梁:那時候已經在民生東路了,但是我新生報到的時候是在松江路63號,就是現在改成長榮桂冠那邊,新生報到的時候在那裡,這個民生東路這邊蓋大樓。各位如果有空、有機會經過民生東路那個長榮海運的這個總部的時候,外面那個磁磚都是我們挑的,就是我們那個張榮發董事長,他都走日本線的,所以那個磁磚⋯⋯
曾:你是說很綠很綠的那種磁磚。
梁:對,那叫長榮綠,很特殊的。因為那家公司叫淡陶,就深淺濃淡的那個淡,淘就是淘氣、陶瓷的陶。淡陶燒那個顏色,剛開始失敗率很高;反正那時候剛開始在他隔壁棟一個貿易公司,他把它買下來,那因為張榮發先生很想就是把長榮弄成像日本一個大商社。那在那邊做的時候,當然我很喜歡棒球,所以週末的時候常常去找機會看有沒有打球。那其實各位如果比較年輕的會覺得,阿這馬打𠕇的、打軟的,好像乙組的這些都很多,其實當時沒有那麼多條件,大概離開棒球都在打慢壘,所以我就週末呢都去看誰在打慢壘。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叫李長榮,我在長榮上班,可是李長榮化工是我的客戶,都在那邊看球,然後他們有人說你住這附近嗎?我說對啊對啊。要不要一起打?我心裡面想廢話,我就是來這邊找機會的。所以打慢壘在台灣或台北,我算是非常早、我算非常早,這個只是說明說我非常喜歡打球啦。後來一直到1989年,剛開始說的那時候,我們那個貿易公司有點改變,就是張榮發一直覺得我們沒有做大,想要收回去。那個時候是我外甥女在找工作,突然看到報紙上有這麼一小欄,那時候找工作還是看報紙,年輕朋友回憶一下這樣子;然後呢就說這個我舅舅應該、我小舅應該可以試一試,那好就這樣子我就去寄履歷表,因為當時在那個貿易公司已經有些改變,或者說是要有些改變。那又是棒球,但是比較奇怪的是說是去播報,那播報就很奇怪,這個就會後面、如果等一下應該會談到洪騰勝先生。那洪董當時的這個籌備主要都是他,那他怎麼去會想要設計找一個播報,尤其他是日本線很熟的,應該會像日本那樣子找美聲少女來播,就是現在上場的是比如說5號曾文誠第二棒,怎麼會是找男⋯⋯
曾:一直到現在還是如此。
梁:對啊,怎麼會找?這個我覺得他有這個遠見或是真知灼見,這很特殊的設計。甚至剛開始去的時候,我們在受訓啊,那人家問我們說你們是打球的嗎?無啊,我這款身材不像是打球的。那是做什麼?我就很、我就說像百貨公司東西掉了我們在負責播,阿誰誰誰、你的小孩或什麼東西掉了在我們服務台。
曾:有像有像,插播一下,後來真的是這樣子的,我們在龍、比如說龍象滿場的時候,梁功斌在現場就說某某人,你太太在家裡快要生了,還真的是如此。
梁:真的,那種也是要服務啊。
曾:然後路邊你的車沒有熄火,或是你的燈沒有關,那個是五花八門,所以老一輩的或你在台北市立棒球場⋯⋯
梁:也真的有小孩就是,可能爸爸媽媽去買吃的,欸小孩一慌就跑掉了,結果就送到我們播報室來這樣子。那個時候考試當然也蠻特殊的,就是說今天錄這樣的或說上這樣的節目,我跟文誠算很特殊,我跟文誠不曉得多少年沒有講過國語,都是講台語。這是我是要呼應一下說當時考試除了寄履歷表之外,我們現場口試有一個台語的,那他是給我們一個、就是一張稿子,就A4寫滿了一個狀況題:就是當時的中華路鐵路還是地面的,還沒有進入地下的時候,那有那個平交道有一些狀況,要你用台語來說明那個狀況。那我剛好又是第一個,我看了那個題目之後,我想我不可能,因為當時不要說就是台語的播報、播音,新聞的播台語的很少;即使是,他臨時給你這麼一個台語的稿子,你也很難發揮。那我的決定就是、我當場的決定就是把它口語化,就是我敘述、我就敘述,不是照稿子唸。
曾:照你自己的意思。
梁:然後唸完,我記得當時的,可能包括洪董,還有他飯店那幾個經理啊、協理什麼都一直笑,我就知道我過關了這樣子。那我也當然很、你要說還蠻佩服當時的機智,要不然我如果照稿子唸,即使到現在,我想一般要沒有經過特別訓練的,真的會千瘡百孔、零零落落這樣。所以當時那個考試,除了就是它一定先有面試,先你要寄資料來先有面試,然後當時那個考試對我來說印象最深的是那個。那後來各位知道其實、我其實不是第一個,當然後來如果、如果有中華職棒聯盟員工編號的話,如果有的話,我應該是1號;那其實前面有一個人,那就是學歷或反應、口條什麼都很好。
曾:XXX?
梁:(笑)我本來想說不要把他名字講出來。
曾:不要,沒關係啦,沒關係。
梁:但是那個人就是很讓洪祕書長,我現在說的洪祕書長都是兄弟飯店的洪大董這樣子,那讓他很頭痛。所以我去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這個人了,是後來人家才說以前有這麼一個人,但是他、因為洪家在八德路、台北市八德路還有一個貿易公司,做brother打字機。
曾:大家現在還看得到。
梁:是是,那個叫新華南洪,公司名字。
曾:真的喔?
梁:對對,叫新華南洪。
曾:我一直以為叫騰勝貿易。

後來的秘書長李文彬為什麼叫做「歐蕾」

梁:沒有,新華南洪,他們祖輩,或者說他們家裡面一直有那個。但是這位先生呢,如果洪董沒找到他呢,他就說他在八德路新華南洪;可是去那邊呢又不在,他又說他在飯店,反正讓洪董很頭痛。那洪董是非常講苦練決勝負,人品定優劣的,所以後來在我去考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這個人了。所以當時他就錄取兩個,要不然的話如果那個人還在,我們只會錄取一個,後來就當然錄取了我跟曾建銘;然後大家熟悉的李文彬當時其實也去考,但是欸、對、有點驕傲地說他沒考上(笑),不過這樣也是讓他能夠當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秘書長。
曾:後來就變成了祕書長。
梁:但是他很特殊是他很想來職棒,他原來是這個、就是一個工商學校的這個老師,所以我們私下其實是叫他歐蕾;當時有一個廣告就說:「欸你是我高中老師嗎?」其實他是用了那個歐蕾,所以看起來很那個,他說欸你是我高中同學嗎?他說不是我是你高中老師這樣子,所以歐蕾以前、不是、李文彬以前這個就是當老師的,所以後來我們都叫他歐蕾這樣子。那這個李文彬就寫信給洪董,說他非常喜歡棒球,有任何的機會工作他都願意來試,後來就洪董就找他來當總務,就是像我們辦公室啊,在要找辦公室都是他負責;要知道球場,要算這個球場有多少個位置,都是由李文彬負責;那從這、剛才說這兩件事,各位可以看到洪董他處事的這個認真。因為那時候我們其實剛籌備的時候是在兄弟飯店二樓的企劃部,那時候經理叫呂茂雄,也是怪胎、怪才一個。我們找辦公室是找四段51號8樓,跟後來職棒雜誌⋯⋯
曾:在隔壁。
梁:就文誠他們的辦公室就在隔壁。那可是要談那個房租啊、看那個位置啊什麼,李文彬可以一天從兄弟飯店走到那邊走三次。
曾:哦!
梁:那個要是我我真的是做不到,難怪那個洪董疼伊會落心這樣子。然後另外呢,我再說洪董的這個做事的態度喔,比如說那時候我們其實沒有人知道球場到底能坐多少人。你以前、像我們以前看業餘的時候,哇,那時候比如說我們在回顧那時候呂明賜他們在比賽的時候,或者後來的這種甲組的比賽很熱的時候,什麼報一天兩萬多人,到底是坐多少人?那洪騰勝洪董就交代李文彬,你去數一下到底我們能賣多少張票,新竹球場呢就讓李文彬去踩到地雷了,他打去問那位總幹事,總幹事跟他講比如說講一萬二,那他就跟洪董回報說一萬二,那洪董就說你怎麼知道一萬二?我就打電話問那個總幹事⋯⋯「你打電話!你不會自己去數嗎?!你打電話就可以知道說確定多少嗎?那我打就好了!」
曾:你學洪董的口氣還蠻像的。(笑)
梁:所以你會看到洪董的做事都非常、非常地這個、就是說認真啦,都要執行到非常到位這樣子。大概剛開始的情況,我們在那邊籌備,然後經常要上課也會跟文誠他們一起上課。
曾:對,沒錯。
梁:我很驕傲的是我有一顆吳樂天的簽名球(笑)這樣子,然後當然前輩啦簡⋯⋯
曾:簡永昌。
梁:簡永昌教我們記錄,像陳潤波老師啊給我們那個,就是說前輩好多來給我們上課。那我們多的一個優勢是,因為那個辦公室就在兄弟球員的宿舍的這個同一個,說起來是同一個走廊啦,所以他們下午就是說比如說四點練完球回來,要回宿舍放東西的時候,那洪董就會說,你們想叫誰來給你們上課?想聊比如說阿你想叫王光輝來聊,你就叫王光輝來聊,那李居明啦,或者說是阿榮啦,或者說是這個一中啊這樣子,那個時候會有這樣的優勢這樣子,所以那個時候的這個籌備蠻有趣的。那比較難的就是資料的取得,那時候唯一就是如果書面、文字的話就是去棒協,偶爾有一些他們留下來的舊的雜誌,會看到以前這些選手的這個豐功偉績或者一些典故什麼的;那要看影帶很難,就是去錄影帶店乎,那時候錄影帶店為主嘛,也很難、很難找到啦,因為這個畢竟不是大家很習以為常的這種節目;那另外真的就很難,資料的取得是很難。那我跟曾建銘大概都要揣摩說播報要怎麼發揮,難道真的就是只是講那個,但是你又不能影響比賽,你講多了,人家想說你在現場;其實後面真的有發生過,那幸好不是針對我,有球員拿球棒進來播報室說,阿無你拄仔是佇講什麼小朋友這樣子,真的、真的有那樣子,那所以你很難拿捏。
曾:至少我、我碰過就是那個某投手因為失誤,你很難想像啊,投手衝到紀錄組、投手衝到紀錄組,因為他抬頭可以看到H跟E,結果他就真的就他、他被換下來就衝到紀錄組欸!所以那個年代其實是非常混亂的。
梁:是是是。我想那個時候真的是也蠻刻苦的、蠻刻苦的,尤其剛開始人家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我記得有一次,我已經那時候確定要去職棒上班了,那還沒有報到,我就跑到那個榮工處就是板橋那邊去,他們、他們在裡面場地有辦比賽。我記得我進那個就是剛才文誠說的那個紀錄組喔,那些都前輩,那你問他說比如說6-3是什麼意思?(笑)他連頭都不抬,所以你好像自討無趣這樣子。環境其實是蠻艱困的,說真的,那時候、那時候你去看那種在學生的比賽或業餘的比賽喔,他們的紀錄,其實就跟我們現在在打這種河濱的球場或者一般的這種差不多而已,勉強有電風扇什麼。你想,哎唷,老實說以前長榮的環境是真的不錯,沒事你從長榮跑來這種好像連冷氣都沒有;我們以前是禮拜一到禮拜五都要這個打領帶,以前禮拜六早上還要上班,只有禮拜六可以不打領帶,但是還是不能穿牛仔褲;那樣的環境,突然跑來這裡,阿一天回去可能歸面攏沙還是攏汗,那種感覺,然後其實是有一些調整,心裡面需要一些調整。也是像剛才說,就是其實年輕真的是好,那時候想萬一聯盟、職棒失敗了,或者說我梁功斌根本不是個咖,不適合吃這行飯,30歲了我怎麼辦這樣,那時候其實是想30歲⋯⋯
曾:那時候你其實你已經結婚了。
梁:對對對。那我會覺得我很喜歡車子,應該去賣車,憑這三寸不爛之舌跟對、平常對車的這種了解應該還可以,那時候其實真的有想過萬一失敗的話。
曾:現在我回想,我好像沒有想過失敗。我覺得它有可能做不起來,我認為它有可能做不起來。因為我覺得當初我們進去的時候,我這邊應該是說,我那個貿易公司也不錯。所以你回想我們當初中華職棒在開創、在籌備的時候,其實吸引了很多的並不是說學校剛畢業或者沒有工作,其實都、大家、像功斌在貿易公司,剛有提到李文彬其實是老師。我這邊職棒雜誌考四個人,我們只錄取了兩男兩女,男生我,另外一個男生居然是台北仁愛醫院的醫生,所以非常誇張;我們總編輯當時錄取他,然後他又是半個日本人,日文非常好,我們總編輯常常說:「老天送給我禮物、老天送給我禮物」,那我們其他三個人心裡想說那我們是屎嗎?(笑)你這樣講,所以、當然很高興這個、也很感恩就是總編輯讓我們進來啦。那時候我覺得,剛講到洪董,洪董很特別的就是每一個人進、不管是職棒聯盟或者職棒公司,每一個人他要親自看過,連那個工讀生小妹他都要親自看過,那裁判更不用講,裁判⋯⋯後面還有一些故事。其實他很主觀地相信你看這個人的感覺,所以面試我的時候他說,因為前面要、我要幹掉非常多人,我們有筆試啦,然後還要跟總編輯面試,進來的時候洪總看到我,第一句說:「阿有人講你字足䆀的無?」因為那時候稿子要、要用手寫的,不是現在認可的電腦打字,我說有有有;然後第二個他就說:「阿你會曉拍球未?」我心裡想說這樣會不會代表我已經錄取了,因為他說禮拜六,那時候好像禮拜二還是禮拜六下午可以跟他們一起⋯⋯
梁:禮拜六。
曾:對對。
梁:禮拜六下午要⋯⋯
曾:要跟他們一起去打球這樣,好像當、當洪董的員工好像都、都必須來這麼一下。
梁:一直到職棒開幕戰以後才發現就是禮拜六不能,因為很忙嘛,尤其剛開始還、還一天打兩場,所以禮拜六的比賽才改成禮拜二這樣子。這個、其實、對、剛才文誠讓我想起來,就是我們剛去報到,老闆就秘書長就問說:「恁敢會曉拍球?」(笑)然後我說好啊。
曾:感覺他是先找一批人來陪他打球,然後順便去開創中職的事業以後⋯⋯
梁:曾建銘當然也就嘿,因為我們就是在飯店的地下室員工的餐廳吃飯嘛,吃完飯就搭那個車一起去。那時候還沒有二高,那個很困難,從桃園要經過平鎮到龍潭⋯⋯
曾:喔,繞一大圈。
梁:對,繞一大圈。然後其實我剛才說我們籌備的時候,那個是在兄弟飯店企劃部的這個經理,他一聽說我們跟董事長點頭說會,「阿恁慘矣,阿恁慘矣!(笑)恁毋著共講恁袂曉拍球!」因為去龍潭打球會一直被唸、一直被唸、一直被唸,所以我很驕傲地說我存活下來了,那個曾建銘去沒、沒去幾次就掰了。

當時味全龍總教練徐生明「六一罷賽」的導火線

曾:他們打球我覺得太嚴肅了,就是我們覺得欸阿不是在玩嗎?可是他們真的覺得那是世界大賽第七戰。
梁:對對對。
曾:哇真的有夠會吵的,他們就親兄弟然後吵到翻臉。
梁:是。
曾:然後可是另外一個角度我們只能正面來看說,喔也許他們講就台語這樣足頂真的,他們做事一板一眼,然後打球他就是規規矩矩,然後每一分、每一個play他都要很在意啊。
梁:是是,對對。
曾:所以我覺得也許吧,也許就整個他們的精神在這裡。不過功斌剛才講到一個,就是因為我進去我是12月1號,很多、人生很多日子有的一定會記得很清楚;我是12月1號報到,那我們那時候已經在南京東路,那功斌講這一段其實他們一開始籌備是在兄弟飯店。但是以洪董的角度來看,他覺得我就是無私啊,我一個人丟這麼多錢,他什麼錢他都墊;包括當時,這是傳說,統一鄭昆吉因為他提前離開台電,然後沒有拿到退休金,也是洪董給他的;然後包括新竹棒球場等等的;他會覺得他無私出錢出力,他用所有兄弟飯店的資源然後要把這個聯盟成立;所以我們那時候我們記得,我那時候還從南京東路走到兄弟飯店,中午可以見面吃飯。
梁:是,嗯嗯。
曾:但是有一個我覺得啦,我覺得著是按呢,著是久了,因為你是從兄弟整個飯店裡一起在那邊工作、籌備,然後到那邊成立,最後甚至兄弟的員工也在支援。那為什麼會造成職棒元年「六一事件」,就是徐生明罷賽?因為我們一直背負著我們是一個兄弟聯盟,到今天也許很多、以及、嘖、或者前兩年大家會說這是lamigo聯盟之類等等的;但是沒有我們過去這麼嚴重,因為我們動輒得咎啦,比如說碰到兄弟的比賽啦,明明下雨已經大到不能打,我們硬要拖,拖到可能跨夜了還在打,所以這些可能都是後續的。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影響?
梁:當然有,像你看我們那種形象你很難拿掉,就是籌備的時候你就在兄弟飯店的企劃部喔,你根本好像是兄弟飯店的人嘛,吃的也是他們的員工餐,禮拜六還要陪老闆打球。其實剛才、也許我們後面會再提到這個六一徐生明的事件,因為我在現場,我陪著林將的。因為也很奇怪,我沒有當現場播報的時候常常出大事情(笑),然後我就可以、或者我就必須也去處理。那類似剛才文誠講的,這個徐生明回我們的一句話,我雖然是、我不是賽務部啦乎,但是他回的那句話就讓我覺得我再挽留也沒有用了,所以我就、我就先走了,我知道那個沒有用了;因為他就是「你就是兄弟聯盟!洪氏職棒!」這樣子,那所以我就沒有再講話,我就走了。那倒是說我回憶一下喔,就補充一下剛才說面試的時候,他真的是除了我們這樣子,那我是覺得面試還算順,我自己、我印象深的就是考我台語那一次,那個時候還蠻、蠻覺得、因為我覺得只要讓我有面試的公司我差不多都會上這樣子,但是⋯⋯
曾:所以題目干焦一條?
梁:我嘛袂記得題目。真的就是對洪董跟我面談的事⋯⋯
曾:主要是讓你講台語。(笑)
梁:跟我面談的這種,我沒有太、可見應該還蠻順的。但是我之前聽過一個,就是以前號稱中華隊外野三劍客的一個,在等他的時候,在樓上薔薇廳,那因為洪董很忙,他在等他的時候就叫了一罐啤酒,就fire了,就不要說fire,就沒有錄取。那個、那個是當時中華隊很強的這個,而且聽說體力很好,他們常常會說喔彼做兵的時陣跑那個沙灘乎,人家扛一包米,他扛三包都沒有問題;但是像那樣子算很優秀的,你看中華隊的外野的三劍客就是這樣子。還有包括裁判,因為我也不曉得那時候洪董為什麼會跟我聊很多,他去、他就像剛才文誠說的,他面試每一個人,或者要晉升某一個人都是再三的考核、過濾,或者旁徵博引那樣子。他說到那個裁判喔,其實他跑到他們家去,那個裁判不在,他跑去他們家,他想要知道他們家的人對他的這個當裁判的態度,那講得都很順,那只有一句話讓他決定他不要用他,她說:「阿他就要去啊。」
曾:亻因某啦吼?
梁:欸,是他就要去喔。喔,那可能以後這種常出差的日子他會那個,那樣就沒有、沒有⋯⋯
曾:意思講厝內無支持的人。
梁:對,家裡面沒有支持。尤其裁判,我想像我們這種常常出差的乎,那個我覺得真的是、他這個看法是對的。後來真的啊,像裁判有一次在台南受訓,那個遲到然後就fire了,就沒有再回台北了,他們去台南集訓,然後呢就是他對這種事⋯⋯那我記得我職棒元年,其實我剛才不是說嗎?我們兩個人一起考進去,那一年他升我當副組長,年底又升我當組長,可是我的這個過程當中我已經隱約感覺到我要升了,不是生小孩(笑)。就是因為周邊的人都告訴我,洪董來問我們這個,或者秘書長來問我們,你這個人怎麼樣,你們看法怎麼樣;包括曾紀恩、包括球場的嚴伯伯,反正周邊的人都說,欸那個秘書長好像要升你,他來問我說對你看法怎麼樣,所以他就是這麼會經過很多道的手續或者說查證。那這也讓我看到他兄弟飯店的這些經理,我覺得你看起來不是光鮮亮麗,但是攏足好用,就是協助他把這個兄弟飯店打下這麼好的基礎。
曾:有一個傳說是洪董他用人他有兩個標準:學歷太高不用;太俊男美女不用。他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好用,這兩種人他的心會比較穩不下來,會隨時要、想要看到別的工作,那這個是一直以來我聽到的傳說啦。那有一天開會,開完會之後,那時候很難得,聯盟跟、跟公司其實是分開的,難得那時候一起開完、開完會,大家都在傳這個、這件事情。那有個聯盟、有個女生就說:「哎呀,難怪洪董不喜歡我。」我心裡說,淦妳是哪來的自信啊?!(笑)乎妳這個長相也講這種話。所以我有一天啦,就是30年後就一次在兄弟,因為名人堂飯店要成立嘛,總算有機會隔了這麼久之後跟洪董一起吃飯,就問洪董說:「欸阿聽講彼个學歷傷懸的乎,阿傷緣投、傷媠的,你攏無愛用?」「哪有這款代誌!無啦無啦無啦!」笑笑地說,誰敢承認這種事情(笑)。所以、所以⋯⋯
梁:他真的蠻多故事的。
曾:對啊。所以我覺得、嘖、我的看法是,洪董那時候裁判非常地仔細、非常地注意在看,這樣的情況之下,我認為他在防裁判出問題;那沒想到五、六年後出問題是整隊或者是、或者是教練,這也是他始料未及。他其實我覺得他有小心到這種,所謂比賽不公平的事情,但是應該是始料未及吧。因為他規劃了很多、非常非常多的事情,包括94年吧,應該是94年要成立五、六隊,好像是先一隊,然後再五、六隊。總之因為92年巴塞隆納奧運,然後職棒又打得這麼熱,然後突然之間大家都想要進來,那只能開放兩隊,那聲寶擠不進來那就是後續的故事了,我們會提到。
梁:是。
曾:所以整整、整整的規劃,其實就在他的想法當中。他也不是像孫中山,拿個中國地圖,喔喔喔鐵路到這裡,不是,他是實際去做、做這件事情;包括我會記得那彼當陣仔,伊是講彼个就是台北市立棒球場,我們這個節目的名稱。
梁:是。
曾:他是有計畫下面有個通道,因為捷運要開通嘛,所以他的通道就是一個商店街,所以你三點的比賽接六點,或者一點比賽接六點,中間球迷要去哪裡?商店街可以去逛,然後接到捷運站,他都已經想好;但問題是、重點是兄弟飯店就在那個站那邊,所以他是、嘖、會覺得圖利商人啦,所以、不過從這個地方可以想得出來,有一寡代誌其實⋯⋯心內足清楚啦乎。
梁:是是是。我在想乎,就是說職棒,我跟文誠花了很長的時間在聊洪祕書長、洪董,因為他真的就是很關鍵的人物。包括以我跟我自己有關的就是說這個播報,他怎麼會想到要找這樣的播報,做怎麼樣的這種設計,那還好不辱使命,無傷漏氣這樣子;另外就是包括規章啦,這些人事還有剛才說到的裁判,我也記得他在開會的時候問,那時候已經元年結束了,然後員工開會,他說你們覺得哪一個裁判比較好?其實這樣問還蠻敏感的,我這較白目的,我就舉手我說誰、我覺得誰比較好,他就說你為什麼?我說我不是專業,我只是覺得他敢喊ボーク。他說為什麼?我說那都瞬間的,他如果不是有足夠的專業還有有那個膽試,你過了那0.1秒不喊就過去了嘛。他說喔這樣子。其實你說膽子大不大?當然那個膽子也有點大,就是說那樣子。但這之前有一些事情,比如說欸很慘痛的就是我們裁判常常、常常誤判啦,那也常常被丟東西啦;那也常常要寫新聞稿跟外面解釋,那也很奇怪洪董都叫我寫,我想講我播報的哪攏定定愛寫這然後去解釋,但是也因為那樣子,那時候把規則、那個時候乎就是唸得還、覺得還蠻靈活的這樣、蠻靈活的。那有時候真的是我還改我們那一首歌,什麼欸那時候是欸童安格跟另外一位叫周子玉先生做的那個唱片,那有裁判歌啊,什麼我們的目睭什麼,我就改成「我們的目睭糊牛屎,每次判球都判不準。」(笑)有時候真的你播報就是要把現場這種爭議,這種、那時候都很容易就丟罐子、丟垃圾進來嘛,那就有時候真的講到無言,自己知道說這一壘這明明就セーブ,阿你判アウト,我是欲按怎、怎麼樣去圓這個場啊。那後來有一次我真的喔我在台中,我說要不然這樣子好了,那個我們把門關起來乎,那裁判讓你們丟,彼丟到主審六分、壘審兩分(笑),觀眾被我搞得也是阿氣氛稍微緩和這樣,要不然你真的⋯⋯但是當時我覺得我們裁判那樣子走,這樣的一個、就是說完全獨立於業餘裁判之外,也是他的見識啦,或者說他的魄力,可是長久這樣下來是對的。
曾:其實我們在看,比如說對比SBL的例子等等,其實光裁判這一點,他給他很好的薪水,那獨立訓練等等的,我覺得是非常成功的。我們第一集的節目就暫時到這邊告一個段落,那通常我好像看YouTube或看Podcast,都聽到人家講,大家記得要推薦給你朋友,記得要分享。好吧,那我們也不能免俗,雖然我們可能包括這一集只會做十集,所以也希望大家能夠分享,那聽我們兩個大叔在聊中華職棒的老故事(笑),我們第一集就此結束,謝謝大家。
梁:謝謝。
(2020/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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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字稿實在是大殺時間的事情,不確定還會不會繼續幹下去。XDDDD
他們的podcast真的很有趣,不管有沒有參與到那一段草創時光,喜歡棒球就很好聽!
如果有打錯的地方也歡迎指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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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7決定重新聽打,因為龜毛人想好好打台文的部分,雖然這集只有幾句,哈哈。應該會採取已完成的重新修正與第二季尚未聽打的集數並行的做法,修正還是比無中生有輕鬆。
(2023/08/18 本文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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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沉迷在魚的世界⋯⋯ 記錄觀看過的影劇。喜歡鉅細靡遺地書寫劇情對話情感,通篇夾雜自己的感受,適合已觀看過或不怕踩雷的人點開。字數通常很多。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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