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的故事（6）：夜校的情趣-終結篇
（斷橋殘月派）
2023/05/14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一個虛構的故事）
香港，1981 年九月一日，我坐在夜校課室內，第一天開課，我終於讀
上中五 （當時香港中學五年制，中五完成後就是中學畢業）。一年前
的今天，我坐在下一層的課室，手持一張滿江紅的初中成績表。
明年四月，還有不到七個月，我會迎向第一科的公開聯考。我今年廿四
歲，大概是最年輕的計程車司機，一周只工作三天，因為全心全意面對
聯考。
我已拼命溫習幾套不同的聯考參考讀本，我參加英文科的精英聯考補習
，學費不菲，然而導師收了我們的錢，亦樂於傾囊相授。從前當學生唸
日校的時候，老師面對幾十個學生，錯了的作業只打一個叉叉，自己抄
同學的答案，怎樣錯？為何錯？為何那是正確答案？不知道！這樣的結
果，根本就不知道錯在哪裡。
現在補習老師表明，我們本來就沒有根基，積習難改，所以只傳授『必
殺絕招』。例如英文作文內必須包含眾多時式，所以一定要加上『一直
等待』這一個作文句子內容。
『一直等待，到現在還在等』就是『have been waiting』，Foreigner
樂隊有一首名歌《I've been waiting for a girl like you》就是最
好的詮釋，他就是一直在等這樣的一位女孩出現，仍未完結。
考試時不會有太多時間，看到『enjoy』這個字，就無需看完整條題目，
後面的所有動詞加上『ing』 就是了，例如 enjoy reading，enjoy
listening.......。我們變成了考試機器，交補習費物有所值。
夜校裡唸西方歷史最沉悶，真想逃學，太多極難極深的名詞和動詞（結
果這一科真的不及格）。由於太悶，用鉛筆在桌上寫上『好悶，日校同
學，你是男生，抑或是女生』？
第二天沒想到舊的字跡不見了，卻有新的字跡『我也很悶，我是女生，
你呢？』『能夠想到這麼高明的點字，我當然是男生，現在數學堂』。
自那天起，我十分喜歡上課。每晚回校總看到新的字跡。
『天啊！我的中史老師眉飛色舞，還噴著口水呢』。
『日校同學啊，為甚麼數學測驗這麼難？妳是數學高手麼』？......
1982年 四月十日 這是我夜校的最後一課，明天開始夜校不再有課堂
，各人自己回家溫習，自己留意聯考的各種訊息，自己到會場考試，
我在桌上作最後的留言：
『感謝妳陪我渡過很多的悶夜。我會永遠記著這張桌子，祝妳聯考成
功』。
又緊張又興奮，大決戰就在面前........
Foreigner《I've been waiting for a girl like you》
自古有一流派，不聞花好月圓，只見斷橋殘月。
畫中半截斷橋叫人腸斷，畫裡一勾殘月惹人心碎。
世事總不完美，但在遺憾缺失中，
酒醒之後再昂首前行。此流謂之斷橋殘月派。
余無意之中卻成為唯一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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