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一個人好多年了。
幼稚園的時候,因為我是轉學過去的,加上性格內向,在班上沒有什麼朋友。但他一見到我,就跑過來跟我聊天,還問我要不要一起玩積木、玩蹺蹺板和溜滑梯。
之後我們越來越要好。他上課答對問題,老師給他巧克力當作獎品,他都會分一塊給我吃;每次戶外教學,我們兩個都是同一組,走遍動物園、美術館、遊樂園等充滿歡笑聲的景點。
對那時的他來說,這是藏不住的好感。
升上小學一年級時,我們被分到了同一班。那時我很開心,因為我跟他接觸和說話的機會變多了。
之後發生了很多事,他幫我裝午餐、打掃時間陪我擦窗戶、送我去補習班,這些兩小無猜的場景如今仍歷歷在目。
雖然我們三四年級沒有再同班,但五六年級又被分到同班。
十二歲的他,容貌從稚嫩變得俊俏,尤其球場上的英姿更是吸引無數女生的愛慕,經常有女同學或學妹向他表白。
他無視那些女生的存在,像幼稚園時那樣主動找我聊天,我相當受寵若驚,卻也因此被其他女生嫉妒。
我在小學時期的成績並不好,但他總是像大哥哥一樣鼓勵我,還會趁假日約我去圖書館複習,讀完書再一起出去玩。
然而,「我喜歡他」以及「他喜歡我」的八卦消息逐漸傳開,全年級都在議論,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放大檢視。
他開始迴避我,我也受不了旁人的閒言閒語而退縮。
我知道自己長相並不出眾,進入青春期後臉上還長了不少青春痘,而且我的學業成績總是吊車尾,在班上幾乎沒有朋友;反觀他英俊挺拔,每次段考都是全班第一,還很擅長打籃球,追求他的女生更是不計其數。誠如大家所說,我根本配不上他,如果他以後喜歡上比我更優秀的女生,也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可以,我想跟他回到幼稚園無憂無慮的時光,當時我們之間的差距很小,耳邊也沒有流言蜚語,可以肆無忌憚地打打鬧鬧。
雖然度日如年,每天承受無數的惡意,但我終究硬著頭皮熬到了畢業季。
我們在校園的各個角落拍攝畢業照,大家開開心心到處合影,而我卻在人群中落單,因為沒有人願意跟我一組拍照。
最後我被老師叫去跟那些排擠我的女生合影,我只好尷尬地將過長的瀏海往前撥,盡量蓋住一半的臉。明明我的身高最矮,卻只能躲在眾多假笑的女生後方,勉強踮起腳尖,面對刺眼的閃光燈比YA。
好不容易撐到拍攝結束,我雙腿發軟,獨自蹲在樹蔭下,完全不敢抬頭看那些與我無關的歡樂場景。至於剛才跟我合影的女生們,早已滿臉嫌惡地離我而去,再衝向他身邊,問他能否合照留念。
他的性格向來隨和,很少拒絕他人的請求,但他果斷甩開了那些眼冒愛心的女生,昂首闊步穿越人群,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來問我:「快畢業了,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同班,妳願意跟我拍一張照嗎?」
我又驚又喜,頓時說不出話,甚至以為他誠懇且帶有愧疚的眼神只是幻覺。
「不說話就是默認囉?」他笑著撥開我凌亂的瀏海,「我覺得妳露額頭比較好看。」
他向我伸出手,我小心翼翼地將手疊在他溫熱的掌心上。他溫柔地扶我起來,但由於長時間蹲坐,我的雙腿早已發麻,一度站不穩而差點跌倒,而他反應很快,馬上就摟住我的肩膀,不讓我摔倒。
「可以幫我們拍幾張照嗎?」他對攝影師說道,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著我的手,小跑步帶我到遊樂場。
他坐在蹺蹺板上,以眼神示意,要我坐在他的對面。
與他對視的瞬間,我憶起了幼稚園時一起玩蹺蹺板、躺溜滑梯、輪流盪鞦韆的光景。
攝影師幫我們拍了無數張在遊樂場玩瘋的照片。不知道攝影師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說沒拍清楚需要重拍,於是他就在我背後幫我推好幾次了鞦韆,最後我們都汗流浹背,卻也笑得燦爛。
等我們都玩累後,我才反應過來,問他:「你不怕別人對我們說三道四嗎?」
「怕什麼?」他反問道,「我喜歡妳,是事實啊!」
「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我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他低下頭向我致歉,「對不起,之前是我太懦弱,被傳八卦就不敢再找妳,害妳很難過、很孤單。但現在都快畢業了,隨便他們怎麼說吧!」
「可是,大家都說我配不上你,我自己也知道,我什麼都不如你⋯⋯」
「沒這回事。」他堅定地凝視我的雙眼,「只要我喜歡妳,妳就配得上我。不僅配得上我,我還要擔心自己配不配得到妳。」
「你不用擔心。」我笑著對他說,「因為我也喜歡你。」
他微微一笑,俊美的臉龐越來越靠近,最後他閉上了雙眼,在我臉頰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震耳欲聾的驚叫聲在我們周圍響起,但我們一點也不在乎了。
在我們緊緊擁抱的剎那,我的熱淚從眼眶傾瀉而出,沾濕了他的衣領。
-
原版故事:zz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