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武當】第六章 許諾不悔 6-3

並不是沒發現到那種氛圍的改變，兩人在賞花那日的承諾之後，儘管沒有特意這樣做，卻容易在不自覺會變成同進同出在各個場合。

他有發現這陣子多出的一些目光，比起之前的謠言，現在的狀況……，會影響到師兄嗎？

書庫裡，柳旭將抄寫的道德經停在一個段落，盯著紙卷上仿佛現在都像在寫是煩惱的東西，眼裡有些憂慮。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師尊讓你靜心，感覺你在想東想西。」
莫錚把抄好的書放置旁邊，側過頭，支頰看著身旁的人。

雖然柳旭還是在抄寫，幾乎也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他就是覺得柳旭的心思不在這，或者是，在掛心什麼事。

雖然看柳旭有點心神不寧，感覺也很可愛，但是很好奇他正在被什麼事困擾。

帶著淺淺的微笑，莫錚忍不住伸手摸摸柳旭的頭：「半個時辰都沒讓你想通，是有什麼事情嗎？」

頭被溫柔輕撫的感覺，莫錚的聲音讓他回神，柳旭停下筆，也沒打算隱瞞想法。

「無法靜心是因為人，現在也是一樣。」
將最後幾筆經文寫完，柳旭在旁落款自己的名字，微微苦笑。

「之前那些謠言四散的時候，我就有想過，如果這類事情並不是謠言，可能會造成怎樣影響。」

「什麼謠言？」
莫錚皺著眉，帶著疑惑：「影響？」

他對閒言閒語向來都沒放在心上，除非是別人直接捅到自己面前。不過對自己的閒言閒語，他早就已經免疫，甚至充耳不聞，但對柳旭的事，他還沒辦法做到毫無感覺，上次直接揍人，就是因為他們說了柳旭不中聽的話。

莫錚詢問的同時，思索著未來是不是該開始新一輪的沙包練習……

「之前的……沒事，不是什麼問題。」
柳旭看著一臉疑惑的莫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斟酌用詞。

「你是‘師兄’，我是‘師弟’，以現在的狀況來說，於理不合。」
柳旭的目光有些游移飄渺。

「……所以我當初原本是不打算講的。」
他怕這個關係變化，會對莫錚有影響，畢竟在武當，莫錚也算是成績及能力相當優異的師兄。

「嗯？」
摸著柳旭頭的手一頓，莫錚不明所以，腦內努力思索半天找不到答案，選擇直接問出口：「於理不合？什麼事？」

「…男子與男子相好本來就非常理，師兄弟的話，是逆倫吧？」
柳旭發現，莫錚似乎是真的沒理解自己指的意思，他試著解釋。

莫錚認真的聽著，沈默了一陣。

「少則得，多則惑。」
他看著柳旭，輕輕的開口：「我只想成為你的，其他的，我沒有放在心上。」

心跳鈍了一下，莫錚感覺胸口有點悶，他收回摸著柳旭頭的手，用平穩的語氣問道：「你呢？」

「...最初一開始，就是我先對師兄起了妄念。」
看向莫錚，柳旭露出一抹苦笑。

「你那天願意回應我，我真的很開心。」

「但我怕你之後會後悔。」
照武當門人裡的能力及師長看中的弟子排名，莫錚至少也會是前頭被重視的幾人，他擔憂的是這個。

迎向柳旭的眼光，莫錚緩緩的伸出手，撫上他的臉，眼神中充滿著眷戀。

用拇指輕輕地撫上那讓自己著迷的唇，慢慢地靠近他，吻上。
觸碰著的人，似乎帶著輕顫，傳遞著不安。

莫錚心裡彷彿被什麼緊揪，反射的加深這個吻，帶著霸道的氣息，用舌撬開那微開的唇瓣，想更深入的用觸碰來安撫。

另一手，伸過去握住柳旭微涼的手，食指交扣。
有點不捨的分開唇，莫錚將吻落在柳旭的手背，再放到自己胸口上。

「君無戲言。」
凝望著柳旭，莫錚的眼神堅定不移。

一如在桃花樹下的諾言，慎重且真摯。

其實還是有點不安，柳旭在對方湊近時候下意識的想後退，但碰觸上唇邊的手指讓他一愣，這時，莫錚吻了他。

還來不及反應，帶著侵略性的深吻便襲捲而來，感覺到唇瓣被撬開，舌齒間被強勢的入侵掠奪，甚至讓柳旭有些喘不過氣，但卻讓他感受到被在乎的感覺，然後，莫錚握住了他的手。

落在手背上的吻，鄭重的將他的手放在胸前的對方，莫錚的舉動在不知不覺中平息了他的慌張。

柳旭怔怔的看著莫錚，心中有些難以言喻，忽然覺得臉上有點發燙。
莫錚輕輕使力，拉近他，把額頭靠在柳旭的額上，閉上眼。

兩人，靠得很近，彷彿世界只剩下兩人的呼吸。

緊緊握著柳旭的手，感受手上傳來的溫度，莫錚的唇邊露出苦笑，聲音輕的仿若羽毛飄落。

「只要是你開口，我願意做任何事。」
有些發顫，卻仍清楚地傳出。像是稀薄的空氣，讓人無法呼吸的刺痛著胸口：「包含，不讓你困擾。」

如果我的回應，會為你帶來困擾。
如果我的後悔，會為你帶來擔心。

那我願意做出選擇。
只要你重展笑顏。

「...不用。」
聽見莫錚的話，雖然很細微，他還是有察覺到，原來不安的不是只有自己一個。

「我不需要你特地為我做什麼。」
莫錚手上的暖意傳達給了過來，甚至鎮定了他的一些不安，柳旭回握住莫錚的手，在下一秒，他撲進對方懷裡，伸手抱住。

「只要你不要離開我。」
將頭靠在莫錚胸前，掩飾住自己的害躁，他只知道，自己還是不想放手。

被柳旭撲來的力道向後倒去，莫錚緊緊回抱住柳旭，用力的像是想把人嵌入懷裡。

『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
莫錚的手臂將柳旭圈在懷裡，彷彿失而復得喜悅。懷裡傳遞來的熱度釋放了內心的恐懼，而被擁抱的感受更讓緊揪的心得到安撫。

莫錚把頭靠在柳旭的頭上，磨蹭著感受他髮梢的清香，半晌，他淺淺的笑了：「我說過你可以把自己交給我，而你也做了回應。現在…就算你要我放手，恐怕都沒辦法囉。」

莫錚的懷裡讓柳旭覺得心安，那是整個放鬆下來的感覺，甚至讓他覺得暫時保持這樣也沒關係，一邊聽著莫錚的話，他突然有些疑惑。

「……回應？」
自己的記憶裡好像……沒什麼印象？

敏銳地感覺到懷裡的人思索的遲鈍，莫錚略為使力，翻身把人壓在身下，讓兩人位置交換，低頭看向柳旭，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挑眉點頭：「嗯。你回應了。」

柳旭還在努力回想，卻發現自己對那天的記憶到後頭只剩破碎片斷，還來不及反應，莫錚便翻轉了兩人的位置。

「……我只記得，你答應了我問的話。」
低頭俯視自己的莫錚眼裡像在審視，他卻覺得自己有點像被野生獸類盯住的獵物，柳旭看著他，有點不知所措，帶著茫然。

「那天後面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莫錚沈默。
有些不知所措的柳旭讓他好想緊緊抱住，但他現在眼中的茫然卻讓莫錚不滿。

忘了？

帶著懲罰的心情低頭霸道的吻上他的唇，用牙齒故意輕扯著他的唇，再用舌愛憐的舔過，反覆啃咬著、讓唇上帶著水潤豔紅。

莫錚撇嘴，低頭看著被咬紅的唇，覺得這懲罰還是不夠，再次低下頭深深吻住，用舌強行撬開他的齒貝，尋找他的舌，追逐、交纏，貪婪吸允著他的唾液、侵略探索他口腔內的每個角落。

直到柳旭在懷裡氣息不穩的喘氣，莫錚才放過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唔嗯....嗚！」
突如其來的強勢親吻讓柳旭有點反應不及，有別於先前的安撫深入，啃咬的麻癢和舔舐帶著些微刺痛和舒服，讓他頓時腦袋無法思考。

不容拒絕的深吻直接，被迫撬開後的入侵帶著激烈攻勢與舌齒交纏幾乎不讓他有喘息的空間，幾乎是被動式的在莫錚的侵占下承受掠奪。

在莫錚結束深吻後攤軟在他懷裡，唇被吮咬的紅潤，柳旭的呼吸紊亂，眼裡因為早前的索取泛起水光。

「...你生氣了嗎？抱歉。」
他有點怯怯的問。

不僅是不記得，甚至一點印象都沒有，柳旭突然覺得對自己的酒量真的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柳旭的神情讓莫錚心裡一跳。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對這樣的柳旭起反應。

莫錚點點頭，嘴角撇著，滿臉寫著委屈。

「不用跟我抱歉。」
把他緊緊抱住，感受兩人的心跳隔著衣物慢慢的同步，他用鼻子蹭著柳旭的耳際，輕輕地開口：「我是你的。」

呼吸間是柳旭帶著茶香的氣息。
懷抱裡是他的擔心與害怕...以及他為自己的義無反顧。

柳旭像道光，在莫錚心上的缺口照亮。
他抬起身，凝望著柳旭的眼，彷彿看著他的靈魂。

「再說幾次我都願意。」
再次與他十指交扣，把吻落在他的手背上，放到自己胸口。

「請把你自己交給我，好嗎？」

莫錚的眼像能望進自己的內心深處，他一直很喜歡這樣看著自己的那雙琥珀色眼睛，莫錚珍視著自己，碰觸他的手指交扣那樣的小心翼翼，手背上的輕吻，每每詢問時的慎重，他都能感受得到。

「好。」
這次沒有半分猶豫，在回應的同時，柳旭主動傾近，輕輕的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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