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破曉在九月初起透入窗扉送來爽氣,挾帶高牆外隔壁的父女爭執聲。
心想「難怪這牆這般高」。
推開後院,面向鄰居屈膝謙卑展雙臂,迎向朝陽。
仁愛路旁轟隆隆的綠色軍車已載滿英挺軍人,我左手扶腳踏車把手,右手用力的行舉手禮,抖了五、六下才停。
進校門後,穿過圖書館、圓環、森林館再繞過長廊,榕兒、樟葉、飄落殘凌的鳳凰花在微風中晃動,教室點起燈,這清晨的偶遇,從上學期發現後,成為讚嘆晨曦的美好動能。
遞上剛調好的涼麵,靦腆看她嘴角殘留的美乃滋,有種少男的悸動、付出的滿足。
「阿財伯的涼麵都是現調的,我請他加了蛋絲、小黃瓜,淋麻醬、美乃滋,少了辣椒,因為我覺得傷胃、傷皮膚,好吃嗎?」
「嗯,不便宜喔。」
「還好。」只要妳喜歡,這一切都值得,我在心裡噗通的吶喊。
陽光自教室屋頂窗格透入,斜倚在她筆直烏黑秀髮,我直勾勾的望著她長長的睫毛和勻稱的杏眼。
回去的路上,左手的大白饅頭啃一口哼一句,流出的模糊音聲是妳說喜歡的「睡蓮」。
睡蓮 /劉文正
妳是朵 瑩潔的睡蓮
漂浮在 青春的水面
我是如此 如此的羞見
羞見妳 醉人的笑顏
我是瓣上 露珠點點
閃爍著 愛情的詩篇
我是如此 如此的羞見
羞見妳 滑落綠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