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possible] 序 幕 01

序　　幕

當你把決不可能的因素都排除之後，無論剩下的是多麼難以相信的事，那就是事實！

　　　　　　　　　　　　　夏洛克･福爾摩斯(柯南･道爾)《四簽名》




【舊世界】北京市 天安門廣場 X年12月31日 當地時間晚間20：30　　　

歷經了病毒的肆虐和席捲、眾多地區重大的水患、蝗蟲的襲擾、病毒後經濟經濟消條和糧食危機、還有東西方軍事強力的對抗之後，地球的亂象似乎暫告終止。而就在這一年將於抵達尾聲之時，世人目光的焦點似乎都集中在中國，為什麼這個集合了病毒、水患、軍事強權這些頗受爭議議題的國家會吸引眾人目光？這原因是來自一位魔術師－Antony･Hernandez（安東尼･赫南德茲），這位被媒體封為『絕無僅有的偉大魔術師』在年末展開了他的『全球告別公演』，而且所到之處都未收取任何表演費用，今晚是他公演的最後一天；他公演的最後一站是選擇了中國的首都－北京市，而眾所周知的天安門廣場，這個可以容納眾多觀眾的地點，自然而然就成為他演藝生涯的終點。
在這3天公演之前，天安門廣場的正前方，就已經臨時搭好了巨型電子顯示幕，以便進入廣場的民眾全部都能夠觀賞。而前面2天的公演，廣場就已經是盛況空前，根本沒有人想要統計現場到底來了多少人！有鑑於前2天的規模，警方和眾多工作人員都不敢大意，事實上從今天中午過後，廣場就有民眾想要提前進場，但在警方強力的阻隔才離開。直到晚間19：00時，廣場才開放讓民眾進場，不多時，廣場就已經是人潮洶湧。縱使如此，但今晚的秩序就相當良好，所有觀眾都整齊的坐好在塑膠椅子上，這大概是因為前2天表演現場爆發了不少衝突，而這些鏡頭經過即時轉播到全世界，馬上就成為了國際笑柄！今晚的民眾裡頭，還有許多民眾自動自發組成糾察隊，這效果真的立竿見影！
主持人鍾貴先生開始介紹這位偉大的魔術師，和前2天一樣，大螢光幕裡也有影像跟著播放。不多時，他的官方介紹已經流利的背誦完畢，身後的大螢幕也完全熄滅，接著，他轉身向後，右手向後一揮！「各位觀眾，我廢話好像說太多了，就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今晚的主角－安東尼･赫南德茲先生！」

廣場的前方，有位站了好一陣子的先生緩緩的走向表演區。這位『絕無僅有的偉大魔術師』，在世紀末最精華的時段選擇了這個地點演出，似乎有些怪異；來自於拉丁美洲國家秘魯的他，應該是在西方最熱鬧的幾個城市，像是紐約、巴黎或是倫敦這些熱鬧的城市，再不然選擇在他自己的家鄉秘魯也可以，但今晚他站在這裡。而更怪異的，今晚的壓軸戲他有嚴厲的要求－患有心臟病和高血壓這類心血管疾病的民眾絕對禁止進入觀賞，如果堅持進入，後果自行負責！而他確實是還有預防這種狀況，在正後方工作人員待命區裡，竟然有多達10輛的救護車在現場待命；而欲進入觀賞的民眾，則必須攜帶雨具和一付全新未拆封的撲克牌，而且他有表明：撲克牌愈便宜的愈好，但絕對是要未拆封的，只要身上有這兩樣物品，都可以進入參觀區；但其實最怪異的應該是他現在的裝扮，花格子的襯衫和牛仔褲，上身有多加了一件小背心，那應該是北京現在氣溫偏低的緣故，但他還故意把襯衫的袖口整齊的捲到手肘附近，那樣子根本不像什麼魔術師，倒比較像是來北京渡假的觀光客，而這種的穿著也在告訴所有觀眾：你們休想在我身上找到任何一絲一毫的破綻！。

雖然所有的人都不曉得今晚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事實上就連平常跟著他在一起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待會兒他的表演的內容，但是所有在場的民眾都給了他最熱烈的掌聲，來到表演區中央，向所有的觀眾深深一鞠躬之後，轉身向主持人兼任翻譯的鍾貴先生講了幾句話，鍾先生馬上就把別在領口的無線麥克風遞給這位今晚的主角。
「大…家…晚…安，新…年…快…樂！」他雖然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但是咬字相當清楚，說完又向觀眾鞠躬一次，現場又爆起熱烈的掌聲。麥克風還給主持人之後，他開始說話，而在他右後方的主持人開始跟著翻譯他講話的內容。
「今晚的表演有3個項目，每一個都有些長，所以我是選擇這個時間開始，但是…第2個項目容我再度提醒：有心臟病的真的不適合觀賞，而且…如果你是在電視螢幕前收看現場的轉播，也請作好萬全的準備，真的！那麼…今晚的第一個表演要開始了…」
他拍拍手，後方2位工作人員抬過來一張桌子，這張桌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彷彿就是那種大型賣場裡賣的最便宜款式工作桌。
「有沒有觀眾想要出來檢查這張桌子？」主持人問過之後，馬上就有很多前面幾排的觀眾起身上前查看，有幾位男士還趴下來看，直到他們確認無誤，這桌子確實是非常普通的桌子，有位觀眾還高舉著OK的手勢。
「安東尼說就你們這幾位！」主持人把這些準備回去的觀眾擋了下來，「請把你們的撲克牌留在桌上，這項表演完畢之後會退還給你們。」
安東尼走向桌子，他示意要現場攝影師靠近，然後拿起好幾付撲克牌到攝影機正面前，「安東尼現在是要讓攝影師近距離拍攝，」主持人馬上翻譯，「確定真的是完全沒有開封過，是全新的撲克牌！」確認無誤之後，安東尼示意要主持人跟著他，他向前走向觀眾區，隨意就向一位觀眾開了口。
「請問貴姓大名？」主持人發問。
「我姓吳，口天吳，吳慮！父親給我這個名字說是想要我無憂無慮，但是現實生活上好像沒辦法！」這位被訪問的男性觀眾一口氣就說了一串，也道出現今社會的壓力，附近馬上就有不小的笑聲和掌聲。
「那麼，吳先生，您之前有見過安東尼先生嗎？」
「進場之前是真的沒有！」現場又有笑聲出現。
「那麼就沒問題，您不可能有機會能夠和安東尼事先串通，做了甚麼私下協議。請您隨意選3個最喜歡的數字，然後告訴大家！」
「那就1、3、5就好了…」
主持人轉身告訴安東尼，安東尼搖搖頭認真的說了些話。
「吳先生啊…安東尼請您認真的選，這麼選可就讓別人可以挑剔喔！」
「這樣啊…」他停頓了好一陣子，「那就11、22、35好了…」
「可以解釋一下這些數字所代表的意思嗎？」
「我的生日－11月22日，今年已經35歲…」他突然大叫，「未婚！」現場是哄堂大笑，連安東尼聽完主持人的解釋之後，也笑得閤不攏嘴。
「那麼我們就決定是這3個數字了，」主持人看起來也想笑，嘴巴憋了好幾秒，「安東尼來這裡之前，是真的有去瞭解一些我們的文化，他知道我們有『百家姓』！百家姓裡第11位的姓氏是…」他划著他手中的個人電腦，「是褚；第22位是呂；第35位是…」頓了一下子，「是鄒！好了…請符合上面我念出3個姓氏的觀眾朋友願意協助表演的，請出來！」
呂這個姓氏比較大，人數應該很多，但是其餘2個褚和鄒就不是。果然，這6位來到表演區裡的觀眾，姓褚和鄒的都只有1位，經過了猜拳比划之後，留下了2男1女，鍾責主持人也請他們作了自我介紹，也確定這3位是隨機被抽中的觀眾，跟安東尼完全沒見過面，彼此也完全不認識！
「該不會就是『巴格拉斯效果』吧？！」有位前排觀眾看出來現場佈置的樣子叫了出來，應該已經是猜到正確答案。
「正是『巴格拉斯效果』！剛才我偷偷問了…」主持人肯定的回答，「以下的發言是我自己要說的：如果要這樣子表演巴格拉斯效果的話，那比以前任何人的表演都誇張，根本找不到有任何作弊的地方，如果真的能表演得出來，請觀眾們好好找找他到底哪裡動了手腳！」
安東尼請第1位褚先生隨意拆開一付撲克牌，工作人員立即把其他的牌收好，然後他請褚先生把這付撲克牌的牌一張張亮給觀眾看，沒有錯，那真的就是一付全新的撲克牌，所有的牌是按照數字和花色整齊的排列，第1張是黑桃A，然後黑桃花色的牌一張張的出現，然後是紅心，接著是梅花，最後是方塊，最後方塊K的後面還有2張Joker，俗稱是『鬼牌』或是『小丑牌』的牌，可以見得這付牌真的是全新剛剛才拆封的。
「褚先生，」主持人比了請的手勢，「請您開始洗牌，洗得愈乾淨愈好！」
「要洗幾次呢？」褚先生問道。
安東尼這時已經移動到表演區邊緣，主持人在他身邊，與觀眾剩下1步的距離，工作桌的距離至少有20公尺，他完全沒有任何能力能碰到牌。
「安東尼說不管你洗幾次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洗，只要你覺得已經可以的時候就停下來，把洗好的牌放置在桌面上。」
「『鬼牌』要不要拿出來？」
「隨你高興，不拿出來也沒關係！」已經有觀眾發出驚訝的叫聲。
褚先生開始洗牌了，他應該是不常玩撲克牌這個玩意兒，很粗略的一直亂切牌，而他所提到的鬼牌也並沒有拿出來，而是跟著一起洗。洗牌的同時，剛才的對話讓更多觀眾開始議論紛紛，一付全新撲克牌也就算了，鬼牌竟然也在裡面。已經有觀眾表示：這會讓所有想找任何破綻的機會完全喪失掉，如果真能表演出來的話，那應該是可以叫做『神乎奇技』！
「好了！」褚先生洗了很久，認為應該已經完成，把牌放回桌面上。
「褚先生，等一下還需要您，請您先過來這裡。」
「現在，呂小姐，請說出一個您最喜歡的數字！」觀眾席裡的驚訝聲音更多，甚至還有人叫出怎麼可能的字眼。
「那個吳先生已經選35，那我就選36好了，我也是沒人要的！」觀眾席裡又出現不小的笑聲，確實的，以呂小姐這樣子稍微肥胖的身材和沒有什麼特色的臉蛋，能夠吸引男人的目光那確實是不太可能的事。
「那麼…鄒先生，請任選一張您覺得最喜歡的牌，隨便哪一張，因為鬼牌在裡面，大小鬼牌也可以選！」議論的聲音更大聲了，巴格拉斯效果以往表演的方式都是先選牌再報數字，今天的表演整個反過來，而且連2張鬼牌都沒有抽出，到目前為止真的完全無法挑剔，他沒有可以作弊動手腳的地方讓任何人看到！
「梅花10！」鄒先生想了好一會兒，「本來我確實很想選鬼牌的，但是那真的太特別，選了一定會被數落，到時候又怪到我頭上，我就選這張！」
「有沒有特別的原因讓你選這張牌？」主持人問道。
「前天下班後跟同事賭『拱豬』，」鄒先生笑了笑，「就是這張50分的牌讓我賺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呢！」玩拱豬這個撲克牌遊戲的人應該都知道：梅花10雖然代表的是分數加一倍，但只單一張時，那可是正分50分！
「那麼就決定囉！」主持人說道：「第36張，梅花10！」
主持人說完之後，只見安東尼閉起眼，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而左手伸出食指指向桌面上的撲克牌。經過了好一陣子，也沒有人詳細去注意時間，只見安東尼推著褚先生往工作桌移動，所有在場的人都曉得接下來的事，連主持人鍾責都把目光集中在工作桌，沒有說一句話。
「好了，」主持人開始發聲，「褚先生請開始翻牌，我們現場會跟著你的步調一起數…好！…1…2…3…4…5…」
數著數著主持人突然喊暫停，「暫停一下，因為剛才的對話我都有翻譯給安東尼，他說因為要過新年，所以有額外的禮物送給呂小姐和鄒先生，褚先生的禮物要等一會兒，我們接著數吧…17…18…19…20…」
眾人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褚先生手上的牌，整個廣場上除了數字的聲音，其他的聲音完全消失，微冷的空氣讓所有的人呼吸都急促起來，似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30…31…嗯…暫停暫停！」主持人急忙叫著：「安東尼說從現在慢一點，他說呂小姐原本是想選35的，但因為被選過所以她選下一張36，而鄒先生原本有意要選鬼牌的，但因為太特別所以沒選…（安東尼的意思是）第35張就是鬼牌，是送給呂小姐的，祝福她以後（這怎麼翻啊）講得白一點就是『大小通吃』的意思！第37張牌是送給褚先生的，祝他在牌桌上『無往不利』！」雖然有笑聲，但是更多的話是驚訝的叫聲，這可不是只有1張牌，是3張牌，雖然後面2張是由他指定，但如果沒有呂小姐和鄒先生的對話，這2張不會這樣出現，而更誇張的是：到現在還是沒有破綻！
「32…33…34…」褚先生稍微停了一下，把第35張牌高高的舉起，「天哪！大鬼牌！」已經有人在歡呼和尖叫，褚先生把第35張牌放下之後，又是高高的舉起第36張牌，「梅花10！」現場已經有掌聲，「下面一張安東尼說是送給鄒先生額外的…」第37張舉起來之後，主持人的情緒已經高亢了，「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方塊J…這張真的是拱豬裡最好的禮物！」
現場夾雜著歡呼、尖叫、口哨、掌聲，安東尼走到觀眾面前鞠躬答謝，但是他馬上又向主持人說了一些話，說完之後，他又回到剛才的位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主持人大聲叫著：「請大家安靜一下，這個表演還沒有完喔，褚先生，請不要那麼著急的想回去，安東尼請你把桌面這一付牌再重新洗一次，一定要洗，洗得愈乾淨愈好！洗完之後請把牌放在桌面上，安東尼說這是要送給你的…」
廣場頓時完全安靜了下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子洗牌？這次表演的巴格拉斯效果已經夠誇張了，還有更誇張的表演嗎？現場又有觀眾開始議論紛紛，甚至已經有人在討論剛才這一場巴格拉斯效果中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