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生之中,有甚麼時刻是讓我覺得冥冥之中有股神秘力量在運轉的話,這個回憶絕對是目前排名前三。
如同其他的故事開頭,是個平靜又普通的夜晚,剛洗完熱水澡的我,正想趕快吹乾頭髮投入被窩的懷抱。
因為家裡從浴室出來後回到臥室之前會經過書房門口,並且站在門口就可以看到書房的對外窗,於是我每次經過都下意識會瞄一眼窗外的風景。
那天我邊擦著頭髮邊走過去,一如往常看向窗外,突然發現一個氣球卡在我的窗邊,那時的我除了腦海閃起告白氣球的旋律,下意識地也在懷疑,是我們這棟大樓哪家小孩的氣球嗎?
啊......該不會是樓下有人在告白或求婚吧?
腦補完嘴角露出姨母笑,決定走去打開窗戶看看熱鬧。
沒想到它先向我飄了過來。
那個瞬間,我看到一個白色,甚至帶點光滑面,一眼就覺得是外面大街賣的汽球,只是形狀有點過分的圓,但是至少視覺就是告訴大腦那是氣球的一種東西。
直到它穿越我白鐵製的、可以放小花盆的窗台,穿越我的紗窗與玻璃,然後沒有要停的意思,用一種慢但是充滿壓迫的速度朝我飄來。
我的腦袋像是瞬間理解了一切,又瞬間被恐懼與疑問塞爆,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鐘......我就手刀衝回我的房間關上門在被窩裡發抖,而且還是被子拉到眼睛假裝我看不見你你看不見我的那種!
當時的我,超娘。
但是當我咬著下嘴唇全力張開五感,等待著有甚麼動靜來決定我要探出頭看看還是尖叫時,窗外傳來了一聲巨響,整間房子抖動了一下。
地震?好像不對,地震應該不只會搖一下。
某種事情正在發生的現況,把我拉出恐懼回到現實,我爬出被窩華著手機看看有沒有新聞快報或者地震文,但緊接著又在不遠處傳來陸續幾聲爆炸聲,我也忘了一開始氣球的那件事,連忙到窗邊踮著腳搜尋,看看到底是鞭炮還是槍聲?
直到我的手機開始慢慢地,從各個社群平台傳來同樣的噩耗,我也只能張大著嘴跑到頂樓,加入幾個早已經就位,同樣張大著嘴的鄰居們。那天,夜晚火光四射,煙霧瀰漫,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中共打過來了......
回到家,無神的滑著許多直擊的現場影片,不敢相信的感覺揮之不去,除了傻眼還是傻眼,腦海透著一片空白。
突然回想起剛剛看到的氣球,感覺突然複雜很多,雖然我感受到的恐懼真的發自內心,身體抖得也像是重訓完三小時的小菜雞,但似乎......它應該......不是壞的,或者說沒有惡意吧?
雖然人生有幾次感受過好兄弟的經驗,但是因為沒有真正看過高畫質版,所以一直把自己歸類在偏麻瓜那一類人,但是這次真的有甚麼不太一樣,不知道那個白色氣球是來提醒警告我,還是那是被嚇跑的靈呢?
總之,那是許多人充滿悲傷與警惕的一天,經過那天的事情只覺得人真的太渺小太脆弱,好好珍惜當下跟眼前重要的人比較實在,至於那個白色氣球不論它是誰,都沒有對我做出甚麼、還讓我安全的躲在被窩,所以我只想說聲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