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死屍的孔哥突然恢復呼吸,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用力地呼吸,像是要將上輩子未償還的遺願順著此力流洩出去。在遙望無際的黑色世界之中,徒留偌大的空乏匯聚在耳邊。他試著解讀場上的瞬息變化,聽著鏡中顯示的讀數一秒一秒滴答地響著,眼前顯示的時間讓他心中起了一陣無限恐懼的漣漪。
還有73分鐘?
少女穿著淡褐色洋裝,坐在咖啡廳,約她的人是過去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對她來說,他是一個永遠無法理解的男人,不過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不是太重要的問題。她不喜擅自論斷他人,她的世界自有一套語言,作自己想做、能做的事,好好過完一生就好。
咖啡廳通常不是她太愛來的地方,因為每個國家的風俗習慣有所不多。對於本國而言,坐在咖啡店喝上一杯咖啡,往往打卡與宣傳自我存在來得比口中的芳醇來的重要。Wifi、電源插座可能比哪種豆子、哪種上壺、哪種泡法來得重要。拍完照後的一切就會像是丟進文化垃圾桶裡的垃圾一般,剩下一地屬於文化的不捨。這是少女一直以來嗤之以鼻之處。
往往忙碌與悠閒是相仿的,都是淡漠精神的一種方式。當不在思考生命可能有的更多限度與意義之後,選擇逃避會是最好的方法。有些人選擇忙碌,將時間填滿,把各種話題囫圇吞棗地吞下;有些人選擇悠閒,試著以自己以一種慢生活的方式流逝生命,當你問他想到了什麼,可能最後會是言不及義的一種玄幻思維。
無論如何,哪種方式都不是她所喜愛的,
她的生命意義很早之前就決定了。
「妳來得真早。」大雨落下的時候,男子剛好進咖啡廳,他穿著簡單的襯衫、牛仔褲,留著一百零一種鬍渣。
「我以為你還在澎湖。」
「提早回來了,畢竟已經進入最後關卡,我也不能做什麼。」男子笑了笑,點了一杯水洗中焙咖啡。
「所以想知道些什麼?」她不想多廢話太多,還是切入話題吧。
「確切時間吧,沒意外的話妳會什麼時候開始『複製』工程。」
「大概就是兩週後吧。」
「有沒有確切的時間啊?」
「這可是客戶隱私呢,況且我也只是拿錢做事的人。」
「好吧,既然如此,妳能幫我嗎?」鬍渣男認真地看著少女。
「聽起來大爺是想花錢。」
「因為我想瞭解妳的商業秘密。」鬍渣男認真地說。
「喂,行有行規啊。」
「我當然不是空手而來的。絕對是會讓妳有興趣的東西。」
「煩死了,到底是什麼。」少女不是很有耐性,這跟小時候很像。
「有個朋友正在集結一個部隊,名字叫做『LDC』。」當鬍渣男說完時,少女眼神閃動了一下。
「唉,這種事情一點都不有趣啊。」少女黯然地看著黑咖啡,大雨讓她心煩,或許是許多定格的畫面一一湧現。
「要快速地解決掉一支超精銳部隊,可不是僅僅只是武力才做得到的。當年殲滅掉LDC的妳也是創造歷史的人呢。」
「那次我的確是拿了不少好處,因此幾乎不用再接案子。」少女笑了笑,或許是敷衍。
「那為什麼最近又開始重起爐灶了呢?」
「你也是啊,到處晃來晃去的,應該也沒資格說我吧。」少女吐槽。
「彼此彼此啦。」
「所以你這煩人的傢伙到底想怎樣?」少女不耐煩地說。
「幫我拖時間吧,小芽。」鬍渣男認真地說。
「為什麼?」
「為了劇本需要。」
「你又想玩什麼花樣啊?」
「下個月的21號在『督山』會有好戲可以看。」
「聽起來紅翦會也不像是滴水不漏的反組織機構,連時間、地點都有。」
「所以幫我拖到21號吧,我不希望21號前就『複製』完成了。」
「但是我不認為你有什麼足夠的籌碼跟我談這個。畢竟我的所有行程都已經訂好了。」少女聳肩。
少女所言不假,她名叫『時芽』,屬於『複製』能力領域之中的傳奇人物。與她具有同類型能力的人或許也不少,但少有人能做得她的絕對客製化。所謂複製能力就是將能力者的完整能力移植到別人身上。其此技藝深奧之處在於像是轉移DNA一般。讓具有特殊結構的精神力載子能帶結構完全重建到另外一個人身上。並且達到環境同步百分之百。所謂的環境同步就是移植後可以讓使用者完全適應其新能力。
當然此能力及技術過於危險,全程都會有高規格的秘密防護機制。然而時芽與他人不同之處在於她不僅僅只會複製而已,她總是獨來獨往,不需任何護衛,輕鬆、簡單、優雅地解決這一切。
「LDC目前正在重組,他們的最終目標可能不用我特地說明妳也知道。下個月開始他們會開始滲透『私刑莊』或許可以帶回一些妳想要的東西。」時芽聽到鬍渣男的說明後,非常激動地看著他。
「你朋友是當時LDC所存活下來的人?」
「即便再怎麼天衣無縫可能還是會有漏網之魚,例如我……包括他。」
「好吧,所以你連我想要什麼都知道?」時芽笑了笑。
「當然,前來特地拜託大師,這種謝禮自然要送上。」
「少來,東西沒拿到我還是照著時程走。我的合約所拿的錢你可能賣屁股都還不了。」
「我當然知道。」
「那就先這樣了──」時芽不想廢話太多,她兩點還約了美甲美容。她將最後一口咖啡飲盡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喂,所以你用了mutter?」時芽問了鬍渣男。
「唉呀,連妳也看出來了。」鬍渣男害臊地說,雖然他是故意的。
「有點明顯啊,而且還是窮人版。」
「真是騙不過妳啊,不過吃下的人可不這麼認為。」
「你該不會騙了那傢伙吧?」
「是啊──」
「那個奇怪的藥效跟副作用可是很強大的。」
「不過這才能製造更多戲劇效果。」
「那蠢蛋倒是佔了不少新聞篇幅,我現在看新聞、社群網站都是他詐死的模樣。不過你就這樣放任他在那裡,不怕他真的掛點?」時芽好奇地問。
「那傢伙已經足夠讓『人中試驗』留下完美的足跡了,光是牽制、造成紅翦會對於張君凱的重新評估就夠本了。甚至還讓我滲透到了一些『內部』的資訊。」
「你說那個女人嗎?」時芽不說名字,鬍渣男也知道她在說誰。
「行有行規啊。」
「哼……真是小氣的傢伙。」時芽提起酒紅色名牌包。
「唉呀,小芽,拜託了。21號就靠你了。」鬍渣男誠懇地說。
「我說過了,看得到成品才有商量的餘地。」時芽搖搖她的手指,那是她的忠告。
「沒問題。」
Boyon目送時芽離開後,開始用通訊軟體聯絡一些關鍵人物。因為接下來的行程將會滿到不行。實際上他並非故意要騙孔哥,而是再三考量之下認為這是更好的橋段。孔哥醒來的時間可能會超越自己的想像。雖然會有一場混亂的局面,但最終總是會往穩定局面前進。
無論最後是誰掌握大局,
潘見紅肯定能靠著自己的絕對武力逆轉,
她最後一定可以獲得她想要的局面。
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如果這樣簡單就讓人中內部跟潘見紅全身而退的話,
自己那種被擺了一道的氣就無從宣洩了。
當他與潘見紅喝完酒之後,
就決定Final Stage要有一個微小的地方需要變動。
那個變動整體來說雖微不足道,但已足矣。
沒辦法,他就是無法忍受無聊,
沒辦法忍受失敗與處於下風。
實際上他對時芽也撒了點小謊,
給孔哥吃下的的確是Mutter尊貴版,
只差在他早已設計好甦醒時間──
條件是三段if條件:
一:當Mutter完成孔哥自我修補程度大於60%時。
二:當兩組指定聲紋消失超過十分鐘之後。
三:當一組指定聲紋產生超過十分鐘。